第一百一十八章：乡下村落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种，南方的乡下耕种繁忙，田地里处处都能看到忙碌的农夫身影，家里的婆娘每到饭点都准备好热乎乎的饭菜送到田地来，路上碰到熟人还会打声招呼，停下来跟人唠唠家常。“哎，小宛收摊回来啦？”

苏宛穿着最普通的粗布麻衣，一副村姑打扮，因为天天往外面跑，人黑了一大圈子，和小玄子一起推着板车，停下来寒暄。

“是啊，都卖完了，我就早点回来，婶子送饭去？”

那大婶望了望空空如也的小推车，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下，笑道：“对，正要给俺家老头送饭，你生意好啊，又赚了多少？”

“没多少，不赔本罢了，我们先回去吃饭了婶子您忙。”

“哎哎哎，好。”

大婶一路往下走，到田里把食盒送到自己老头手上，见四周的人都在干活，小声地说：“我刚看到杨老头家的小宛和那个小伙子，那些小玩意儿又全卖光了。”

大叔忙了一天，饿坏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大半碗，并没有在意大婶说的话。

“哎死老头，俺跟你讲话呢，听到没？”

大叔口里嚼着饭团，不迭点头，“听到了，他们那玩意儿不是卖不出去嘛。”

大婶不屑地轻哼一声，“那个小宛厉害着呢，才来几天，杨老头家万年卖不出去的木雕拿集市上，日日都能卖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你说当初咱们怎么没能留下他们，白给杨老头那家晦气玩意儿捡了便宜。”

“当初我看他们可怜，想收留他们几天，是你不愿意，把人赶去杨老头那，现在后悔，晚了！”

一说这话，大婶就不乐意听了，声音拔高好几度，骂道：“那会儿俺说话你听了，平时俺跟你讲话你哪句听了，败家老爷们！”

骂完还不觉得解气，一把夺过食盒，朝他吐了口唾沫星子，“呸，别吃了你！”

大叔吓得汗巾掉泥水里去了，还有一口饭刚要到嘴里，就被抢走，也气得骂骂咧咧。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对骂，周围人多是来劝架，更多还是瞧热闹的，大婶骂不过，哭着跑了回去。

另一边，苏宛和小玄子回到杨老头家里，杨大娘拄着拐杖，热情地出来迎接，“小宛姑娘，你们回来了。”

“大娘，您腿脚不好，就别出来了。”苏宛上前扶着大娘，笑道。

杨大娘刚过五十，头发却已花白，看起来十分显老，但是面目柔和，很是和蔼，“你们辛苦了，我给你们倒了水喝，快进去吧。”

正好饭菜全都上桌，今天有红烧肉，看得苏宛眼睛都直了。

“小姐，小玄子，你们辛苦了，这盘红烧肉我是特地给你们做的。”

苏宛擦了擦虚无的口水，“我先去洗手。”

杨老头从厨房把最后一碗汤端出来，往屋外看了看，问：“今天又卖完了？”

小玄子笑答：“对啊，今天集市上人特别多，所以卖得快。”

“你们可真厉害啊。”

“都是苏宛的功劳，我就是个打杂的。”

玉虚骄傲地说：“那必须的，我们小姐干什么都厉害。”

杨大娘不方便一直站着，坐了下来，给大家盛饭，苏宛正好走出来。

“开饭了，开饭了，快饿死了。”

杨大娘给苏宛和小玄子各夹了两块肉，“你们辛苦了，我们也没什么好菜招待，快多吃点肉。”

小玄子道了谢，便把碗里的肉夹给苏宛，苏宛也从盘里给他夹了一块，两人相视一笑。

杨大娘心细，自然能看出小玄子喜欢苏宛，不由偷笑，借口说桌子小，人太挤，故意叫他们两个再靠一靠，苏宛倒没觉得有什么，小玄子看上去却很高兴，对着杨大娘颔首，表示感谢。

饭桌上的暧昧没有人察觉到，杨老头一心想着自己做的木雕全卖出去，喜上眉梢，“真是多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我的那些木雕一直卖不出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吃不上饭了。”

苏宛嘴里嚼着饭，连忙摇头，直到饭团咽下去，才开口说：“大爷，您别这么说，当初我们被劫匪追杀，村里没有人敢收留我们，只有您心肠好，家里都快没饭吃了，还愿意给我们三个人一口饭吃，应该是我们感谢你们。”

玉虚附和道：“对啊，该是我们谢谢您。”

杨大娘叹了口气，说：“我们当初也没想太多，总归是吃不上饭，多你们一口，少你们一口都一样，就是怕委屈你们。”

他们不傻，看得出来这三人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怕他们看不上自己家：连粗茶淡饭都比不上的糟糠。

“大娘，您可别这么说。”苏宛道，“我们能有饭吃就谢天谢地了，帮你们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你们就不要这么客气啦。”

小玄子说：“我们就别再互相谢了，赶紧吃饭了，菜都要凉了。”

“对对对，赶紧吃饭了。”

饭吃到一半，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响，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就有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前头一点人家的王婶子，微胖的身材往那一站，说出来的话也颇为刻薄不讲理，“你们做的那些木雕呢？给我拿出来！”

苏宛这暴脾气哪受得了，筷子“啪——”地往桌子一放，怒吼道：“凭什么拿给你，你算老几！”

王婶子把腰一插，冷笑道：“你们的木雕用的是我们不要的烂木头做的，自然也就是我们家的东西。”

天底下哪有这种强盗逻辑，杨老头气得干咳，走到前面和王婶子对峙。

“弟妹，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好歹是一家人，你们不能如此赶尽杀绝！”

“呵，谁跟你是一家人，咱们可早就分家了，你非要那堆烂木头是吧？行，给我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