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牌局致富
第86章牌局致富
穆氏自是要陪老太太一起玩一把的，便还剩下两个空位。见无人上前，穆氏便笑劝道：“我知你们都是玩牌的好手，今儿谁也别过谦，不过图个好玩，倘若是真的输了，只多吃几杯酒。便是醉了，自有丫鬟扶着下去歇息，莫不是真的积财吝赏到连个添头都不肯出？”
“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不过是怕手里的物什太不打眼，太太们瞧不上罢。”沐海棠轻笑一声，她在闺中原也是个好玩的性子，只是嫁做人妇需时时保持雍容威仪，这才将本性压下，如今终于碰上个能敞开玩闹的时候，如何还能坐得住。
接着穆氏给的梯子便下，即刻便取了头上的掐丝珐琅银胎点翠鲤鱼步摇放在圆炕上，侧身霸了个座。
“不过是拿来讨个趣，谁还当真舍得昧你们的体己。”穆氏叫她逗的一乐，也取了头上的累丝龙头通气簪放在炕桌上，呵呵笑道“如何，你看我这定可还打眼，若是有本事能从我手里赢过，这簪子便算你的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那媳妇在此先谢一声母亲。”
沐海棠学着戏台上侠客的模样，双手抱拳鞠躬做了个礼，娇憨的模样逗得众人大笑不止，穆氏更是连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猢狲，牌都还没发，便惦记上我的簪子，也不怕我反将你的步摇赢走？”
“这步摇本就是出阁前母亲为我打的，如今在送还给母亲又何妨？”沐海棠将一双圆眼睁大，极为认真道。
她出阁的母亲的自是沐夫人，只是她话说的自然，又是用了两个母亲，到好似真的吧穆氏当做她的亲娘般，叫人听了心里一阵熨帖。
“你倒是比我嫡亲的儿女还会说话，罢罢罢，我便再做个主，不论这牌局孰胜，我总该再给你副簪子做礼。”伸手将沐海棠揽在怀里，穆氏便是眼角都笑得扬起。
见母亲高兴，顾芳华便也取了腰上的平安锁放在桌上，这锁一面是福禄寿，一面是太极鱼花卉图案，中间被一串木珠子包着，下面三个石榴铃铛，极是秀美别致：“我原是不好赌的，只是母亲与嫂嫂出得都是好物件，叫人看得眼馋，也算上我一个玩罢。”
“即你们都放了金的银的，那我这老婆子便放个素在桌上，也算做回绿叶衬红花。”穆老太太笑笑，从手上摘下一串伽楠念珠放在圆炕上。
伽楠又称奇南，是沉香中最为金贵的一种，香量少而质优，世称至宝，质地较为柔软又有黏韧性，听闻上好的伽楠削下的碎片甚至能团成香珠，有安神定气之效。
坐在屏风后头瞧牌局的顾雪音不禁一阵可惜，这样好的料子合该做成精致素雅的首饰待在娇俏的女儿身上，如今只叫一个老妪做成念珠糟蹋，也不知诵经时佛祖看了是否会心疼。
沐海棠虽还隔着张桌子，但瞧着这念珠忽也觉得心绪一阵平稳，惊得她在心里暗道：想不到这伽楠竟是如此好的东西，怨不得只一寸伽楠便要数寸黄金来换，回去后也该给芳姨娘也送上一副伽楠念珠，也好伴着她诵经。
“即是上了桌，便一切按着规矩来，不论尊卑，唯我是主。”
苏墨姑姑勾了嘴唇一笑，手指轻抚过牌面，将下侧牌若干张向上侧移放，如此多次反复，以搓乱顺序。再将全部牌摞起，往圆炕上以留下八张牌做底，打老太太起顺序分牌至顾芳华止，一人四张。
“且先翻中间一张罢。”
穆老太太先翻开一张牌，是个十四贯的金张许史，又对着圆炕虚点了一下，苏墨姑姑依言翻牌，却是个六万贯的寡妇清。
“这牌差的大了，便是我有意耍赖一把，也扯不上关系。”老太太无奈的摆手道，侧头示意穆氏点牌。
穆氏运气尚可，点了个十万贯的孟尝君，恰能与手上的牌对上，倒碰了个头彩，往后又轮着翻了几趟，仅是沐海棠后来居上连遇上卓王孙，石孝伦，且都很是运气的对上了，反倒是顾芳华一个都没遇见，只好罚酒。
“不成不成，人都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怎就我输了平安锁不算，还平白要罚酒。我的好嫂嫂，你即拿了我的东西，便该陪我一道喝酒才是。”
顾芳华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了酒盏便往沐海棠嘴边凑，大有她不喝便不罢休的意味。
“你这混世魔王，今日若是我输你赢，只怕你瞧热闹瞧得比谁都快。”偏头躲不过，沐海棠只好接下酒杯，只是口上仍不服软“即我只是个作陪的，那该喝的酒你可再不能赖一盅！”
“不赖，不赖，好嫂嫂你就陪我一道喝了罢。”
见沐海棠喝了自己送的酒，顾芳华忙仰头连饮三杯，大家都笑着喝彩。
“我许多年不曾见你，瞧这屋里的摆设皆是鲜亮，又见你身边有这许多的孩子陪着，我这才放了心。”
将眼角笑出来的泪拭去，老太太倚着大红彩绣云龙捧寿靠背歇息了一阵，用从怀里拿出几张薄纸放在圆炕上，笑道：
“我来得匆忙，也没备下什么礼物，这是我手里几桩田产店铺的契子，且放在桌上做个添头，不知你们谁有本事能赢去。”
豪商最不缺钱，穆家又是住在金门绣户里的巨贾，便是先前府里的哥儿姐儿还只是听闻穆家的阔绰，尚还未觉得什么，可如今见了老太太的打扮行头，心里倒是突然艳羡起来。
拔根汗毛比寻常人腰还粗的大户，能拿出手的契子自不会是小气的。
顾雪音凤眼一转，心中暗道若是这些东西叫自己赢了，且不说往后的日子好过几分，便是存在嫁妆里头也该叫人高看一眼。
由此她也不管文哥儿还在吃茶，只一把将他拉倒座上，连占了两个位置：“我原是不晓得规矩怕闹笑话才不敢玩，如今远瞧了一盘，心里也有几分了然，便舍命陪君子，陪文哥儿一道来上一局罢。”
“我又不想玩，作甚要你陪……”顾思文话还未说完，便叫顾雪音用了踩了一脚。
别说，三寸金莲倘若用上里，便是个棒槌也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