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笄礼
第149章笄礼
日子犹如白驹过隙般一天天过去，眨眼间便到了十二月中，顾芳华行笄礼之时。冠者礼之始也，笄礼作为女孩子的成人礼，象男子的冠礼一样，也是表示成人的一种仪式。
穆氏原是打算按照顾芳华生辰，八月再举行笄礼，奈何陆云州求娶心切，每天狼一般的在顾府门前转悠，逼得顾承绪将婚期定在十二月底，所以穆氏只好加紧赶急的在顾芳华成婚前完成笄礼。
顾芳华的笄礼自是由她母亲穆氏担任主人，按照周礼的要求，笄礼前三日戒宾，前一日宿宾，宾选择亲姻妇女中贤而有礼者担任。
顾家人丁并不旺盛，而穆氏因商贾出身极难融入京中贵妇圈，又因卧病在床多年，一直将家中事物教与柳姨娘打理，所以除了如今被囚在宫内的燕王妃，既然找不到几个又身份与顾家相称，又有德才的老夫人来做正宾。
幸而符老将军的夫人是个通情理的，主动请做正宾，还自邀了陈尚书夫人来做托盘的的起司，方解了这燃眉之急。
至于协助正宾行礼的赞者，顾承绪原是想叫顾雪音来做，好显出一派姊妹和睦，但顾雪音自言身子不适，难以担当此任，后才由顾芳华请了上官飞燕来。
“这日子过得真快，老奴只觉得昨天姑娘还在襁褓里伸着手，咿咿呀呀的要人抱，可今日您就变做了要行笄礼的大姑娘。”陈妈妈在后头守着顾芳华换礼服，忽而有感而发道“您小的时候，老奴一直期盼您能快快长大，可如今您变得这般好，我却又舍不得看您嫁到别人家去了。”
似是被这话触动，穆氏身边其他几位看着顾芳华长大的婆子也跟着垂泪，便是粉蝶也低头叹道：“怨不得二小姐总爱想些时间容易把人扔的伤悲话，可不就是如此。”
“你这丫头，浑说什么时间容易把人扔，二小姐爱说的分明是流光最易把人抛。”见粉蝶将好生生的一句诗说的颠三倒四，醉月无奈的颦眉，只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下，道“往后你真跟着小姐去了陆将军那边可要收心，不懂的再莫胡说，省的招人笑话！”
被醉月打得龇牙咧嘴直叫唤，粉蝶无奈的抱头求饶道：“总归往后你又不能跟着我提点，何必现在还要来敲我。”
“你……”醉月身子一僵，与粉蝶这样外面买来的丫鬟不同，她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顾府，虽是心里舍不得顾芳华，但总归更放不下父母，所以像穆氏请了留。
醉月越就对不能跟着伺候顾芳华而心里有愧，如今又叫粉蝶一提，顿时脸儿羞得通红，双目也仅是泪珠，垂着头不敢在看。
粉蝶原是无心一说，万没想到竟能气得素来稳重的醉月落下泪，一时也是不知所措，还是顾芳华笑着将她们两的手握到一处，对着粉蝶笑骂道：
“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也不想想若不是醉月一路把你敲打上来，你如今怎能出落得这般灵巧？如今你得了便宜还卖起乖来了，我看你还是快给醉月磕头赔罪，免得日后连个敲你的人都无。”
被顾芳华这么一打趣，粉蝶立刻反应过来，拉着醉月的手低声道：“我的好姐姐，方才是我脑子糊涂了，又想着以后难见你，才大着舌头说了些遭人厌弃的话，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罢。往后姑娘嫁了人，生下许多小小姐，小公子叫我伺候，总归还要劳烦你敲打我，我才能伺候好。”
“油嘴滑舌的妮子。”醉月低声笑骂了一句，转头伸手将泪水抹去，方道“看在今天是姑娘大日子的份上，我便饶了你这回，你且好好帮小姐梳头罢。”
因一会要做三加，所以顾芳华身上仅穿着朱红银线缂丝锦边的缁布采衣，下套水田短褂裤，梳得也是最为简单的双鬟髻，随后便被小轿请到东屋厢房等候。
吉时一到，便听外头丝竹奏响，而符老将军夫人亦是在丫鬟们的簇拥着过来，笑道：“想不到我这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太婆，走前还能替你家花一般的娇丽的姑娘行笄礼，想来也是我的福气。”
“您太客气了，瞧面相您便是长命百岁的有福之人，倒是我家巧丫头命好，方能请来您。”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的穆氏一扫病态，躬身符老夫人相做揖礼后，便亲热的挽着她入场。
顾承绪虽是因朝内换血掉了官阶，但他素日进退有度，又颇有几分心眼，人缘极佳，所以真心前来捧场来贺喜的官员不少。甚至有一些素日总瞧不上文官的武夫，也因顾芳华与陆云州定亲这一层而来道贺，到了后来，东屋设下的十几台酒席坐满不算，便是又叫后头在添了十桌，也是满满当当。
大致又安顿了半个时辰，符老夫人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等宾客都落坐后，顾承绪与穆氏才就座于主人位，示意笄礼开始。
先是上官飞燕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在时托盘的陈尚书夫人走出来，面向观礼宾客行揖礼，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你头发比我家的缎子还顺。”上官飞燕一边为顾芳华梳头，一边轻声嘟囔道“说来你这次眼光还不错，便是我爹也没能抓到陆云州的小辫子，不过我爷爷说他瞧着不似面上老实，你日后还是长点心，免得被人诓骗了还替他数钱。”
“他可不是一肚子坏水，不过他不会骗我。”顾芳华低头含羞一笑，恰如菡萏盛开般美不胜收。
梳完头后上官飞燕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符老夫人在丫鬟的伺候下于东阶下盥洗手拭干后，接过由陈夫人奉上罗帕和发笄，走到顾芳华面前，高声吟颂祝辞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颂祝辞后符老夫人便跪坐到软垫上，为顾芳华梳头加笄，这是初加，初加后笄者本应由赞者带着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可是此事骤变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