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涵溪村疯妮子
都说在孩子很小的时候，眼睛非常纯净，没有受到尘世间污秽的侵染，可以看到一些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这样的眼睛，叫做阴阳眼。而随着孩子的长大，阴阳眼也就慢慢的消失了，很少有人能把这能力一直保留.
夏日的阳光是那么毒辣，但是即使是这么毒辣的阳光，也还是阻挡不了熊孩子的玩儿性。涵溪村村口，一颗柳树下，七个孩子正在树下乘凉。不时着打闹的着，好不热闹。“石头哥，停，我认输了奥，咱别闹了。”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对着站在他面前的叫石头的男孩说道。
叫做石头的男孩满头是汗，不管是不是因为把眼前这小子撂倒而累的，光就这天儿的温度，动一动都一身是汗。“真是没意思呀，城里的孩子身板就是不行，我还没用全力，你就倒下了，叶晨，你还是要多练呀。”石头边说边笑上前伸出手，小叶晨淡淡一笑，同样伸出手被石头拉起。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孩子也围上来，其中年纪最小，只有6岁小孩子，在叶晨的身后不停的为叶晨拍打着裤子上的尘土。
“嘿嘿，还是小石子儿懂事，比你这霸道哥哥好很多呀。”叶晨转身摸了摸小石子的光溜溜的脑袋说道。
“好啦好啦！下一个，下一个是谁？”石正言个子最高环视着周围其他几个孩子，嘴角带着邪邪的笑，他指的是下一个和他摔跤的人。
叶晨拉过石头身前的几个孩子说道“石头哥，算了吧，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的，要不就还是我来。”其他孩子都看向叶晨，他们是没有想到，已经被摔倒一次叶晨还能再次上前。
“行啦，石头哥，热死了，这一身臭汗，咱们去河里洗个澡吧，怎么样？”孩子当中一个比叶晨要矮上一头，也是这孩子当中最白的小男孩急切的说道。
“小飞，五爷爷可是特意嘱咐的我，上哪儿去野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下河。”石正言对着全体的孩子义正言辞的说道。
“哎？石头哥，我知道五爷爷为什么不让咱们去，不就是那一段水，咱们不能下去嘛，咱们可以探索一下呀，咱们的水性还是可以的。咱们来个探险，好不好，石头哥。”周小飞对着石正言挤眉弄眼的说道，可以说他的这番话，已经打动了周围的小伙伴，周小飞相信，就是石正言也肯定心动了。
叶晨在一旁听着好奇，从来到这个村子开始，他享受到了平时在家族、在学校中没有快乐，拥有了一个孩子本该有的童年。
那是一个下午，叶晨还在上课，便被最疼爱他的二爷爷叶云英接了出来，说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找一样能治好他“病”的东西。而那个地方，也就是叶晨身后的这个名叫涵溪村的村子了，在这，他遇见了家族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叶云武，叶家二爷叶云英的五弟，按辈分来说也是叶晨的五爷爷。
赶路数天，找到叶云武的住处时也已经是半夜，不知道有多少年未见的老哥俩彻夜长谈，随后的数天里，两人一直在研究着什么，放任叶晨在村中随意玩耍，结交了村中的孩子王石正言，紧接着与村中的皮孩子们打成了一片，尽管叶晨仍然过着过一天少一天的日子，但他却开始珍惜了，这的生活与外界不同，他很知足。
从出生开始便命运多舛，让他有着与同龄孩子不相符的成熟，看淡了生死，这些天与村中孩子的朝夕相处，已经成为他最宝贵的回忆。
当他听到可以下河玩儿水的时候，心里却是莫名的兴奋起来。
自打被二爷爷带到这村子里开始已经有个十天半个月了，洗澡一直是他希望的，他一直听说这村子旁有条河，下河玩儿水也应该是农村孩子的日常之一，但是来了这么多天，可真是一个人提起都没有，今儿个有这等好机会，他是真的心动了。
看着石正言真犹豫着，其他孩子也纷纷说道“石头哥，就去吧，不会有事的。”“石头哥，小飞说的很对呀，咱们就去吧，路上一切都听你的”
就连石正言的弟弟，光头小石子石正语都跑过来拉着他哥哥的衣角，仰着头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石正言说道，“哥哥…我热…咱去吧。”
要知道，石正言是最受不了他弟弟的要求的。本来坚定的石正言，眉头开始微皱着，似乎在思索着。
“喏，你看，石老大动摇了吧，我猜呀，他接下来就会说。好吧。这次就勉为其难的带你们去吧。但是都要听我的！”站在最后面的陈福生小声的对着旁边的刘硕说道。
“额？真假的，要是不这么说呢”刘硕小声回道，“我跟你赌光屁股村里跑一圈的。我最了解石头哥的。”
就在刘硕一口答应的同时，石正言面色凝重突然坚定说道“不去！”
“啊？”“你们还是老实儿的吧，照这么发展下去。我带你们去了。肯定就会有故事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要背锅。我才不去。”石头哈哈哈大笑，说完看着陈福生一脸坏笑说道“小伙子，你猜不透我的。脱裤子跑吧，哈哈哈！”
“不不不，硕猴子没答应！他…他说完了。你在他和我赌之前说的，不作数不作数！”陈福生大声说道，“别废话，兄弟们，把小福生的裤子给我扒了！”石正言嘴角含笑一声令下。刘硕和其他四个孩子转身扑向陈福生。
“我的个妈呀。”这场面当真把陈福生吓到了，他把着裤子撒腿就跑。那叫一个快。其他人在后面追。就连小石子都在后面追了上去，也不在乎这天儿有多热了。
“唉…”叶晨轻声叹息，心里想到，看来这次想洗澡的机会，是没戏喽。额，要不然我自己去？可是怎么找机会自己离开呢……
“晨老弟，你很想下河玩儿啊？”石正言道。
“额……嗯，其实我就是想洗澡…”叶晨忍不住的挠了挠后背。
“艾玛，你这一提我也想洗澡了，可是没办法，不是我不想去，我就告诉你吧，晨老弟，前阵子啊，也就是在你来之前，村里小疯子她爸上山打野味儿出事儿了。好多天都没回来，结果小疯子有一天突然跑到河边要跳河，还好让我们这帮看到了。就把她拦回来。”“跳河？为什么？”叶晨忍不住问道。
“咳咳。你先听我说完呀。”石正言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我当时是把她死死抱住啊。她还一直喊着什么，爹，我给你带衣裳来了，你换上，你穿多点儿就不冷了。那家伙。那疯妮子的劲儿真不是一般大啊，还好我石头平时没少帮父辈干农活儿………”
“疯妮子？女的啊？”叶晨再次问道，“对，一个小女孩，能比小石子儿大一岁吧，以前可正常了，后来她六岁那年吧，她失踪了。全村都帮着找。找到天黑就是没找到，我们都要放弃的时候。她自己回来了，但是从那时候起她就神志不清了，疯疯癫癫的，老辈儿人说她是让什么把魂儿收走了。唉…本来多好一妮子。”石正言一脸可惜的说道。
“石头哥，你对那疯妮子有意思呀？哦不！她还只是个孩子呀，哦不，咱们都还只是孩子呀！“叶晨故作震惊，之后一脸坏笑的说道。
“额，你在说什么呀叶晨，都是一个村子的啊，当然盼着小疯子好了。你这城里人是会玩儿啊，我都没想那么多。”石正言一本正经的说道。
这一番说来，倒是叶晨尴尬了起来，叶晨道“石头哥，你接着说，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石正言走到柳树下的石凳处坐了下来，示意叶晨也坐过来，看着远处正打闹着的周小飞刘硕等人。默默的说道“后来.我说道哪儿来着？”“多好一妮子”“不是这个！还提这个！你别总打岔，。”“哦哦哦，是你们把疯妮子拦住了。”叶晨赶忙答道。
“对，是我们把她拦住了，那疯妮子又抓又挠，力气还贼大，我们最后还要两人分别把住她手脚，才把她送回了家，赵大娘也就是小疯子她娘，真的太不容易了，疯妮子一回家就跪她娘面前了，哭着说，娘啊，爹说他太冷了，浑身都湿透了，我给爹送衣服，他们不让去，娘，咱快去吧，爹太冷了，我看到了。”石正言说道这的时候有些失神，他仿佛又看到了疯妮子当时跪着哭的样子，特别的让人心疼。
“我们本来打算散了的，可是赵大娘好像听出来了不对，就问婷儿，你是在哪儿看到你爹的，你爹在哪儿呢，疯妮子一句话，直接吓得我们一哆嗦，你猜她说啥了”“恩他爹在河里？”叶晨答道。“我x，你小子猜的这么准，对，那妮子就是这么说的。”石正言吃惊的说道。
“石头哥，你这么引导我，不就是说这个吗，很好猜，是不是之后你们去了，在河里发现了疯妮子她爹的尸体？”叶晨说道。
“叶老弟，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当时谁都不相信。但是到底自己的娘是亲的，赵大娘相信疯妮子的话，那时候都折腾的都快傍晚了，这娘俩就准备要去河边。”
“不会吧，这傍晚是黑白交替的时间段，阴气将生，很容易发生灵异的事的。”叶晨道。
“你懂得还不少啊，当时我们怎么可能让这娘俩去河边呢，我们拦不住，干脆就跟着一起去，寻思不能再出点什么事儿了，周小飞跑去通知村里的大人，我们孩子还是肯定罩不住的，等到了河边，疯妮子就开始要下河，是村里的萧大伯给拦住了，跟疯妮子说，妮子呀，你爹在哪儿呢，大伯帮你送过去吧，你看，你去了衣服是不是湿透了，然后就会生病，你爹是不是很心疼呀，让大伯去，大伯肯定把你爹带回来。好不好。”说道这里，石正言停了停，仿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或许是他这么小以来看到的最不可思议大的画面了。
“哥，你快说啊。”小叶晨忍不住的催促道。
“疯妮子毕竟神志不清，答应了萧大伯，然后就指着河中间的一段说，他爹就在那，还向他招手呢，让萧大伯赶快去，他爹真得很冷，还说等她爹换衣服的时候，大家都要转过身。萧大伯无奈，只好硬拿着疯妮子给她爹带的衣服，谁寻思，这衣服，当真是差点要了萧大伯的命，萧大伯下水之后就没动静了，大家都开始着急，之后周小飞他爹也下去了，说实在的，那河水也真的没有多深，而且村里的人又有谁水性会差，这么样真的是太奇怪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疯妮子说了一句话，我爹怎么抱着两位伯伯，不让走呀？爹，你快回家呀！”石正言愣愣的说道，那时候天已经是黄昏时分，他记得，当时的太阳被黑云厚厚的压住，感觉已经提前进入黑天了，疯妮子傻傻的望着河面，那河水真的是没见过的漆黑，仿佛进去多少人就会消失多少人的黑洞。天已经很快就要黑透了，就在那样的光线下，仿佛周围站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木头，表情木然，疯妮子边说话，嘴角还带着笑，当真是诡异非凡！
“哥。石头哥！醒！”叶晨伸出食指点了点石正言的眉心突然呵道。
石正言猛然清醒，说道“我刚才这是咋了？”
叶晨摆摆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继续说。”
“就在所有人都干着急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再下去，村里的看热闹的大娘大婶就开始说，莫不是疯妮子他爹已经化作水鬼了？要萧大伯周叔两人当替死鬼？这一说当时就炸了，就在这么乱的时候，五爷爷赶到了，五爷爷到了没多说什么，直接走到河边，望着河面一小会儿。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刮大风，那风刮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了。就听五爷爷说了一句，你走吧。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五爷爷脚下就已经躺着三个人了，准确说是两人一具尸体.是谁你也能猜到了。”
石正言说完，一直盯着看叶晨。在他想来，就连他石正言都觉得小害怕的场面，这城里的孩子怎么也要更害怕，这城里人哪见过这场面呀。
可是小叶晨当真是没有一点儿表情变化，这真的是让石正言，大跌眼镜，心里想，这小子肯定是没见过当时场面，要不然肯定吓尿了，唉城里的花骨朵哦。正这么想着，一首古怪的儿歌传到叶晨石正言两人的耳朵里。
“大兔兔砍柴，二兔兔忙，三兔兔烧水，四兔子瞧，五兔兔丢了，六兔兔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