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无影此人，身份不明，来历不明，甚至年龄都仿佛是个未知数。他虽为华坚身边的宦官，但是实际上这也只是一个假的身份。他本身练的就是纯阳法|*|功种，是完整的男人。只是他到底是如何跟在华坚身边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说这个事情的真相可能会随着华坚死去的时候一同消散在这人世间。毕竟，无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有关自己的任何事的。他就是一件工具，一件极其好用的工具。

无影在华坚身边多年时间，有着很丰富的作战经验。想当年竞争皇储之位的时候，多少暗中的危险都是无影帮华坚去除的。华坚能够坐上这个皇帝的位置，除却靠着王苏等人的帮助，他的身家性命可是无影一直在照拂着的。若没有无影，恐怕华坚已经是成为不知道哪个刺客的刀下亡魂了。

无影不爱说话，纵然是和华坚也说不上几句话，他多的是有问便答，从未见过他主动跟别人搭话一样。

当然最令人折服的还是他那一身惊人的轻法|*|功的本事，绝对当得起他的名字。其实无影的本名并不叫无影，虽说应该是有“无”这个姓氏，但是无影的本姓连“吴”都不是。华坚应该是知道无影的本名的，只是这么多年了，估计华坚也忘了无影的本名是什么。只是无影这个名字相当顺耳，来无影去无踪，也落个顺口，加上所有人也都十分的喜欢，所以也就这么一直叫着。

他的名字无影，算是江湖上的人送给他的绰号，这算是公认他的轻法|*|功无人能及了。而且其隐匿之术也是鲜有地强，几乎是只要他隐匿气息，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感知出来的。故而常常有以为华坚身边无人守护的，欲行歹事，在动手的一刹那就被神出鬼没的无影给制服。他的武法|*|功就是为了给华坚最好的最方便的服务而练的，所有的方向都不是为了追求更加的强大，最求武学至高的境界，而是，像一个不断升级的工具一样，让自己变得更加好用更加有用。其忠心耿耿可见一斑。

只是平时过于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还有意将自己的面容隐藏，模糊大家对他的印象。可以说这个世上，除了华坚以外，没有人能够见过无影最本真的面目。无影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他的面容都是相当模糊的。

无影无影，他本人无影，但却是华坚的影子。虽然说不是如影随形，但是也相差不多了。

……

……

华冲在走之后不久，西都大营的第二季度的训练也开始了。这是淘汰的第二阶段，也是三个训练季度的中心，这群新兵从第一阶段的训练熬过来之后，将要开始的，就是这第二阶段的“地狱训练”。

之前第一阶段虽然也被叫做地狱训练，他们这些教官也被叫做魔鬼教官。但是这也只是他们这些新兵自己这样私底下这么称呼的，要说这真正官方意义上的地狱训练，应该是这第二阶段的。

不过，既然第一阶段也就已经被称为了地狱训练，那么第二阶段的更加不用想象了，那绝对是能把人争得死去活来——字面意思。

所以，路戬在第二阶段最开始的时候，倒是并没有直接开始，而是提前一天晚上，让所有人都在这演武场上集了个合，大家一起坐下，说点事。

看着这人数锐减到不到原来一般的方阵，虽说比之之前是有些冷清了些，整个演武场也变得空旷了许多。但是这剩下的这些人，倒是看起来更加精炼了些，这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一种脱胎换骨，异于常人的感觉了。就像是去除了冗杂一般。他们如今的样子，倒是有点在慢慢接近路戬心目中的样子了。干练，整齐，看似弱小但是拥有者爆炸性的力量在身体里面。不过现在还不是路戬最想要的样子，所以，训练还得继续。

他们的训练就像是在锻造兵器一样，让这些士兵经过千锤百炼，最后成为军中的尖刀，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这次，倒也没有站在了高台之上，倒是反而走了下来，像朋友一般和他们这些新兵交流。新兵的方阵排得很稀松，他们中间留出的过道很宽敞。毕竟现在整个西都大营留下的人已经不足五千人了。

“各位能够留下来，都是条汉子。实话说，你们能够撑过第一阶段的淘汰，不说你们的身体素质，你们的心理素质已经要强于绝大多数的士兵了。就算是天雄军和平南军的士兵的心理素质也不过如此。”

“咬牙坚持下来的，我都欢迎，因为我第一阶段的训练，练的就是你们的承受能力。受不了这种折磨的，自然就会走掉，当然了这其中也不乏有是担心自己性命的。”

路戬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他慢悠悠地穿行在这些人当中，其实可以看出他们很多人都是非常怕他的，当他走过来的时候都有些缩手缩脚或者身子下意识往另一边偏一点。

路戬能够理解他们的心理，毕竟天天耗费气力去折磨他们，还常常想出一出是一出地去给他们“加餐”，在他们眼中，路戬一旦出现就绝对是来给他们增加训练量的。

不过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自己的，只要最后能够得到好的结果便是。

其实这些士兵对路戬这个总教官的惧怕是真，但是实际上心中更多的也是十分的尊敬和佩服。毕竟原本他们知道是路戬这种“学生将，娃娃兵”来统领他们、训练他们的时候，是多有些不屑和轻视的。但是在之后看见了路戬的一身好本事已经亲身感受过了他的铁腕手段和魔鬼训练，他们对路戬的心中，有的就是满满的尊敬了。大家也都大抵知道了，这个少年不是好惹的，其铁面程度堪称一绝了。

“能留下来的，至少在这西都大营，你们都是被认可了。至于后面的两个阶段，肯定是陆续有离开的。不过，那都是各自的选择。你们能够撑过第一阶段，已经算得上是很强了。”

“我们后面的训练会带有一定的风险，不过，其实只要你们足够谨慎小心，将自己的能力磨砺好，还是能够避免一些不好的事发生的。这些，都全在你们。如果现在还有退意的，都还能离开，我不会说什么的。如果怕面子上过不去，散了之后，悄悄来做登记都行。”

“我相信第二阶段会有很多人会退出的，只是在那个时候遭了各种罪，然后才选择离开，岂不是太亏了一点？”

路戬半开玩笑地说着，下面的一些士兵也跟着露出了些笑颜。不过他们看着路戬的眼神告诉路戬，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没有任何退出的意思的。

路戬暗自颔首，心道他们还算是有些坚持的决心，倒不是犹豫之人。只是后面的训练，可能是真的要将多少好汉都磨垮掉。

“诸位，之前送给你们的酒吃得可好？”

路戬身边的一名士兵拱手道：“承蒙教官关心，兄弟们都吃得尽兴，是真正的好酒咧。”

其他士兵的声音也跟着此起彼伏地响起，皆是夸赞之词。毕竟是书院那边酿出来的好酒，蒸馏技术已经是相当地成熟了，他们在这方面也是钻研了许久，可要比市面上的酒要好出好多个档次。而这些士兵多是农村出身，他们平常喝的最多的也不过是粗糙的村酒。这酒都是用每年收获时节，余下的一些不算好的粮食酿成的，在口感上也是比不过书院的好酒。其次是他们平常饮酒，最多也是饮米酒，度数不算太高喝起来比同饮料。所以路戬奖励给他们的好酒，是真正的精品，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尝到呢！

“西都大营背靠稷下书院，世人皆知这世间的东西，但凡好的都是出自这稷下书院之中。我们可以从书院里面调动的资源非常多，只要你们表现得好，书院里面多少有些自用的好玩意儿，倒是可以拿出来给你们作为赏赐。就比如这好酒吧，你们前几天吃的酒可都是刚刚制出来的新品种，这在市面上都还没得卖呢！”

路戬所说的这些对这些兵士还是有着不小的吸引力的。懿朝人多好酒，皆以饮酒为豪。饮酒是懿朝的流行风气，好饮酒，善饮酒，是懿朝人的特点。在这一点上，很多北地人都是赶不上的。像钱不二这种从小就饮酒的人，也不是少见，只是钱不二算是过分放纵。当然其中也有不少的原因是这风气。饮酒之风使然，多少文人墨客，武者军士，都是酒中的豪杰。这懿朝康乐坊之类的行业如此盛行，便是有着这一点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的。所以，路戬的话，对他们来说是有点诱人的，说出去都能涨不少面子。

不过，这些都只能算是小道，算是路戬安抚他们，给他们的一点补偿一点甜头。其实真正了留下他们这些人的，还是他们自己心中的那一分执念。每个人总有有那么一些念想，想让自己活成自己希望的样子。或者也是有类似韩小虎这样心中有着那么一簇无法消除的仇恨。别小看这一些人，对于临近勿吉王朝的地带，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

懿朝目前对待勿吉王朝的做法，就是尽量让步，尽量不发生冲突。当然这其中主导的就是老氏族，书院派一向都是主张攘除这些腌臜鞑|子。中立派的观点是采取外交加上武力威慑的两种手段并行，反正懿朝不差钱，可以多用钱财解决问题但是同时也是要彰显武力。至于钱财，靠着书院的商科的人，每年赚回来的都要远远多于拿出去的。只是老氏族一直都是当舔狗，也着实让人不悦。只是这老氏族在交接带的封地很多，主导这些事不得不和他们磋商。

这些新兵中，多少咬牙坚持下来的，不怕死的，多少都是心中有这么意思怨恨。正所谓国仇家恨最是刻骨铭心，这群汉子流汗流血、掉皮掉肉，多少都是和那些欺侮他们的勿吉人过不去。同时也是不满老氏族的治理，他们不似他们懿朝的父母官，倒像是勿吉人的兄弟伙。处处为这勿吉人着想，生怕得罪了他们一样。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风安这种地方，毕竟如果说这种地方发生了这种事情，再不把这群闸种解决掉，他们懿朝可就没有立身之地了。毕竟都骑到他们头上拉屎拉尿了，这能忍？他们懿朝好歹也是天下顶尖的强国，任由你这么蹂|躏，那么岂不是任人耻笑？

所以，这些人当中，很多人都是有着报国之心的。他们很多人双眼明亮，胸膛挺直，似乎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心。很多人的表情都十分坚定，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这种人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是那种能够做到很多常人不能为之的事情的，他们都是有着一颗拳拳之心。

路戬暗自又颔了颔首。能看到这一些不错的人，也算是有些欣慰了。

……

……

这场晚会的时间不是很长，而且是傍晚之后一点开的，时间也算比较早了。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夜深了，所有的兵士都会去休息了。他们明天即将开始第二阶段的训练，迎接他们的将是比第一季度强上数倍的训练。

不过就算是这个时候，依然还是有人待在训练场上。训练场上每天晚上都会点上火堆照明，主要是为了给夜间守岗的兵士打个光亮。

不过最近倒是有几个士兵晚上常常来加练，这件事当然是瞒不过路戬他们，况且他们也想知道知道，到底是那些人这么拼，白天练了还不够，晚上还要练。

只是远远地看见了之后，路戬也就立马知晓了，这几个都算得上是老熟人了。

石大海，当初在第一次夜间会的时候首个和他顶撞的人。这个家伙虽然说有些一根筋，认死理，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又臭又硬的脾气。遇到比自己强的人也会心悦诚服，不过也只佩服比自己强大的人。虽说他那从不转弯的脑筋是有些执拗了些，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这种脾气倒是最适合当兵的。比较服从管理。

自从上一次被路戬收拾了一顿之后，他除了每日的训练和加练以外，只要能从指甲缝里面抽出一点时间都要找路戬讨教。多是讨教内息修炼和武技上面的一些诀窍，虽然挨了不少打，但是从路戬这里得到的东西更加多。多次交手也算是获益良多，对他的武道修炼也是颇有益处。

石大海是个死性子，认死理觉得认了路戬这个教官，那么什么都听他的，以他说的话为准就好了。路戬说多练对他们有好处，所以便认死理多练呗！白天练完了不够，晚上继续练，就像是一个不知道疲惫的蛮牛。

而其他的，也是看见了好几个同为内息武者的。不过这内息武者，也就剩下这一些个了，在第一阶段的时候，一般的内息武者都走了。他们多是想来西都大营挣个地位、名誉，就是想王二雄那种的，当上军官一步一步做到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