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撞个正着
085.撞个正着
“你们聊什么呢？”坑了秦敬一大笔的沈昭走过来，打算将坑到的钱分一半给沈渊和裴靖安，毕竟他就只说了几句话，猎物裴靖安打的。
沈渊和裴靖安都没要。野猪不值钱，烧烤的技术就算加上蒜末和迷叠香也没好吃到一片肉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秦敬给这个钱看的是沈昭。
沈渊看着郎家兄弟说：“这两兄弟的关系瞧着还不错。”
沈昭淡淡哼了一声：“人家没有皇位要继承，那当然不一样。再说他们就只有兄弟两人，还是一母同胞，情分肯定也不同。而且三部统领都是责任大过权利，毕竟还有个节度使盯着，只要不是农立岩那种奴颜媚骨只求好处不求尊严的，都不会觉得做首领有多好。”
同样是一母同胞，但像沈青这样对沈渊的还是在少数。
沈渊：“上一任烟云岭的首领郎贺鹏竟然只有郎云争和郎云博两个儿子，也真是少见。”
做首领的基本都是三妻四妾，怎么说也是权利在手的地头蛇，跟土皇帝也差不多。
同为首领的农立岩和桑海都是妻妾成群、儿女不少，而郎贺鹏却只有两个儿子，年岁差距还不大，又是出自一个母亲。
沈昭：“是啊，这郎贺鹏倒是很宠爱自己的夫人。”
“什么宠爱，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边上秦敬吃着自己花了一千两银子买来的烤肉说。
沈渊：“你知道？”
秦敬吃掉了最后一片烤肉，放下碗舔了舔嘴角：“当年就是我父亲护送节度使来到刚刚结束内战的烟云岭，我也随行在队伍中。那年郎贺鹏刚刚打败反贼再度当上烟云岭的领主。别看现在郎云争和郎云博没有其他兄弟，但其实当年郎贺鹏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郎云争和郎云博是最小的两个儿子，但都是妾室所出。另外三儿三女儿都是郎贺鹏的正妻所出，长子和次子甚至连女儿都有了。”
沈渊皱眉：“可我看到的相关记载中并没有提及这些人。最多只提到郎云争和郎云博还有三个哥哥早逝。并没有提及其生母，只有寥寥数语的记载。”
裴靖安握着沈渊的手，脸色沉冷地说：“那是郎贺鹏故意抹去了他们的痕迹。郎云争、郎云博的母亲络音珠原本是郎贺鹏的妾室，是郎贺鹏在正妻死后将其擡为正室。”
“听到没有？”秦敬笑看着沈昭，“还觉得郎贺鹏是专情好男人么？”
沈昭本能地想反驳：“可没准是……”
可没准是郎贺鹏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但是妻儿离世，家里不能没有个主事的女人，才将妾室擡为正妻，也不能说是多大的罪过。
沈昭是想这么辩解，可话自己都说不下去。
哪里就能那么巧，死的是正妻和正妻的儿子、女儿，而妾室和儿子都活得好好的？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本身就微乎其微，更别说郎贺鹏还主动抹掉有关正妻和其所出的孩子们的一切。
沈昭：“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秦敬：“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了解个大概。当年郎贺鹏刚刚继位烟云岭的首领之位，手下有人造反，又来势汹汹，郎贺鹏来不及妥善应对，只能仓皇逃遁。为了迷惑敌人，也为了方便逃跑，郎贺鹏丢下了发妻和三个女儿，以及长子和次子的妻女，带着爱妾和五个儿子逃跑。被郎贺鹏丢下的两个孙女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沈昭脸色黑沉，“真是个畜生！还有那三个正室所出的儿子，连自己的母亲都丢下！我就不信要是他们三个都要求带上母亲他们父亲还能坚决不同意？那长子和次子更是畜生不如，母亲、妻女一个都不带！就眼看着父亲带走妾室和妾室的儿子！真是枉为人子！”
沈渊：“后来呢？”
裴靖安：“烟云岭的都城被叛贼占领。”
秦敬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冰冷地说：“从前的首领府成了不挂牌的妓院，每日恩客不断。大半个都城的男人都成了首领府女人们的榻上客。”
沈渊狠狠拧眉。
郎贺鹏的正妻和三个女儿，首领的家眷，这是多尊贵的身份，还有两个嫡子的妻子，那也都必得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但就算抛开尊贵的身份不谈，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也都极其看重清白和名节，她们先是被丈夫、父亲无情抛弃，甚至是被当做诱饵来吊住叛军。
郎贺鹏就是以此来获得更多的逃跑时间，结果让妻女被叛军侵犯，还被迫在自己家中做起了皮肉生意。
辉煌的首领府牌匾还挂在那，朱红的大门内外却是恩客往来，传响悲鸣之音。
沈昭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知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勇气去问。
裴靖安：“两年后郎贺鹏积累了势力，带着五个儿子杀了回来，重新夺回了都城。但他没有再回首领府，首领府里的女人们也在一夜之间死于一场大火，而没过几天他的三个嫡子也死了，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妾室和妾室所出的郎云争和郎云博。郎贺鹏也命令相关官员抹去他身边除了妾室之外的所有的女子的记载。并在继任首领大典之前将那妾室提为正妻。知情人中没有人敢提郎贺鹏的正妻和女儿以及儿媳妇们，因为她们已经是郎贺鹏的污点。外人就真以为郎贺鹏洁身自好，只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儿子。”
沈昭气得脸色发青：“当年那场大火只怕也是郎贺鹏的手笔吧？视被自己抛弃的妻女为污点，自觉自己再次成为首领，就不能有……有那样的妻女，所以直接一不做二不休！”
秦敬：“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但基本上知晓当初情况的人都怀疑是郎贺鹏动的手。甚至有人在首领府着火的那天晚上，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女人们先是声嘶力竭地喊救命，之后就是声音凄厉地诅咒郎贺鹏，就更加证实了是郎贺鹏心狠手辣毫无人性。”
裴靖安：“之前郎贺鹏的妻女接客两年，已经让郎贺鹏沦为笑柄，这又背上了杀妻害女的名声。原本当时郎贺鹏兵强马壮，有望在近几年内拿下婆罗洲和嘉桐府一统漠北，但就因为这两件大大损害他名声的事，导致他的声望过低，名声太臭，完全不得人望，甚至遭到很多漠北权贵的抵制，这才不得不放弃攻打婆罗洲和嘉桐府的想法。”
沈渊点头：“但之后嘉桐府河婆罗洲都发展得很快，即使现在烟云岭还占据三部中最强地位，但也只是相比较而言，并没有强到像那时候那样有资本发动战争，彻底统一漠北？”
裴靖安：“这是一方面，之后不久先皇就派遣了节度使前往漠北。三位节度使驻扎三部，郎贺鹏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他要再想统一漠北，那就得先问过燕王的意思了。”
沈昭冷笑：“总算是没让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统一漠北！否则让这种薄情寡义的人当了漠北王，整个漠北百姓还能好？”
原本沈昭对郎家兄弟感官还不错，觉得郎云争沉稳有能力，郎云博大气疼弟弟。可一想到郎贺鹏做的那些事，哪怕郎云争和郎云博没有直接参与，却也不能说是全然无辜。
死去的人中不也有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吗？不也有他的侄女吗？
也不知道现在郎云争坐在这个首领的位置上是否真的心安理得。
沈渊看着远处的郎家兄弟，又皱了下眉头，他总觉得郎家兄弟的面相有点眼熟。
他肯定自己之前一定没见过这兄弟俩，这份眼熟是怎么回事？他们也说不上大众脸啊。
……
一晃，为期二十天的秋猎结束了。
不少人都有很多收获。
回金陵的路上，就比来时候多了三位“质子”和伺候他们的小队。
最轻简的就是农温玉，身边就只跟着的一个小厮。
郎云博和桑明珠都有自己的马车，唯独农温玉没有。郎云博就主动让农温玉坐到自己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