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两枚弃子
接下来的审讯中，李雪彤又详细询问了二人案发的经过，因为担心二人仍然存有侥幸心理，刻意隐瞒或是谎报某些信息，李雪彤对二人又是一番恐吓，最后还用上了测谎仪，直到确定二人所说的全是实话后，审讯方才停止。
二人的确只是两个跑腿的小喽啰而已，研究室的秘密他们并不知道。
李雪彤走进监讯室去整理审讯记录，两名犯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飞哥，他们一会儿还会再审咱们吗？”张二黑低头侧目，压低了声音道。
“该吐的都吐干净了还审个屁啊……”
“那咱们接下来会怎么样？不会又被关回暗室去吧？”张二黑说着，眉眼间忽然露出恐惧的神色。看得出来，漆黑阴冷的储藏室已经成了他的心理阴影。
“应该不会……”许大飞一副面如土色，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样子“再被关也不是被关在这里，而是监狱了……”
“你说的很对啊！”李雪彤踏着高跟鞋的哒哒声从监讯室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份文件。
两名犯人有过之前在警察局的经验后，一看便知道，又要画押了。
“警官，我们……我们会被关多久……”张二黑一边按着手印，一边小心翼翼地探问着。
李雪彤冷笑一声“绑架是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行为，按律应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好好改造吧。”
由于案情特殊，为了保护无辜的受害者不受牵连，也为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暂不暴露，程修选择了私下办案。所有案件既不公开立案，也不公开审理，自然，对于两名犯人的判决也不能公开进行。
因此，程修事先联系了自己在监狱系统的关系，让两名犯人以绑架罪的罪名入狱收押，等到关于记忆实验的所有案件处理完毕、能够确保所有无辜者的生命健康安全时，再为两人增补相关文件和手续。
今天下午，就会有一辆转运犯人的车路过本市，张二黑和许大飞也将乘坐这两囚车被收押进京都的监狱。
但听了李雪彤的话，两名犯人都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间满是无法置信和震惊恐惧。
不就是把叶涛拖上车拉进了一家宾馆的房间吗？连配好的药剂都没有给他喝下，测谎仪也还都没有派上用场，甚至就连对叶涛五花大绑都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红痕，怎么就能判那么长时间呢？
“警官！我们冤枉！我们也是被人指使的啊！为什么只抓我们不抓金琳、不抓老爷子？！我们也是受害者啊！”张二黑瞬间哭嚎了起来。
李雪彤脸色怒变，一拳砸在受审席上，如果不是有明确的法令规定警察不能打人，她真想把一拳狠狠打在张二黑的脸上
“你们唯利是图，用非法手段绑架合法公民，还敢说冤枉？！还敢说自己是受害者？！像你们这种目无法纪的人就是判十年都不算多！”
“只要是触犯法律的人，不论他是谁，不论他有多大的势力，不论他藏得多深，逃得多远，不论要花费多大的精力和心血，我们警察都绝不会放过！”
李雪彤气势震慑了二人，张二黑瞬间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的确，虽然是受人指使，但去实施绑架的也是自己。两人心中懊恼不已，连肠子都快悔青了，但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命属下将二人带走后，程修也从监讯室走了出来，他眉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队，怎么了？”李雪彤迎上前去。
程队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她。
“atake纽扣摄像头分析报告。”李雪彤将题头念出了声，而后便将报告快速浏览一番，不过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这报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程修指着报告上其中一行文字道“看这里，这个摄像头并没有远程监控的功能，只是录像而已。但幕后者要他们绑架过程的录像有什么用呢？他们想要的不应该仅仅是最终的结果吗？”
李雪彤被问得一时间回答不出来，她侧着头想了想“可能……就是为了震慑那两个犯人吧，让他们误认为自己被监控了，这样才能老老实实地为他们卖命。”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或者……”程修顿了顿“或者这个摄像头就是为了搜集两名罪犯的犯罪证据，好让警察能够人赃并获地解决掉这两个人。”
李雪彤一惊“你的意思是说，张二黑和许大飞本来就是他们的两枚弃子吗？可这两人落入我们手里对幕后者也没有好处啊，他们还是会把幕后者供出来的啊！”
程修冷笑“他们只是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尽管审问了一番，却也没多少收获。自然不会对幕后者构成威胁。这也许就是幕后者的如意算盘，两人若得手，自己就获利；两人若失手，也拖累不了自己。”
不过既然案子已经审完了，程修也不想再把问题搞得更加复杂，毕竟在两个犯人身上浪费脑子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了。
这番审问，虽然没有更为直接的收获，但至少，自己的许多猜想已经间接地得到了印证，并且还了解到了，叶涛所掌握的信息和秘密远比自己之前想象得要更多。
这一点发现让程修尤为兴奋，但与此同时，他的心底也生出了更多的隐忧。
毕竟两名犯人从昨天开始就已经被抓获，和幕后主使金琳失去了联系，金琳就算有耐心在短时间内等待，时间一长也总会发现破绽，到那时，他们或许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对付叶涛。
程修看了看日历，明天就是周六了，上午的时间正好是叶涛坐诊，争取叶涛的行动不能再等了。
他拿出手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
“明天上午去市立三院挂叶医生的号，告诉他你服用感冒药后出现了不适的症状，具体细节晚上接你回家的时候，我们路上讨论。”
收件人：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