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我感觉到了温度
地下河是活水,二人决定顺着水流的方向走,看能不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而凭空消失的那人,只要他们还被困在这里,白君有把握他一定会再出现。
这条不知从哪里起源的地下河蜿蜒曲折,出奇地长,这让白君更加确定,这一处必定就是在海边时看到的那一片连绵的山脉,他们所在的位置八成是在山腹内,
这一走就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奇异的是其中都没遇上岔路口,从头到尾都只有沿着河岸这一条路,现在已经估摸不了到底走到什么地方了。
白君看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走了这么久,他似乎毫无疲色,脚步依然稳健,不用看他的脸也知道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再和她说几句话,确定她的状态是否还好。
肩上的的灵猫忽然冲着前方轻唤了一声,白君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前面已经走到了尽头。
说是尽头,更确切地说是一堵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旁边的河流从墙下的空洞流过去,丝毫没有可以容人通过的空间。
白君走上前去,以手触墙,又轻敲几下,传来的声音沉闷厚实。
“这墙后面是实心的。”她说着,看了一眼站到她身侧的长孙蔺。
长孙蔺的神色有些凝重,也伸手去触碰那堵墙,他的感受和白君是一样的,正打算找找有没有机关之类的,忽然不知从何处开始起了一阵浓雾。
白君心中立即警铃大作,第一反应就是去拉长孙蔺,以免被浓雾形成的障眼法把他们隔开,就像胡姓大汉他们一样。
情急之下这一拉拉住的是长孙蔺温暖的大手,长孙蔺立即反手握住她,用力一拉就把她往怀里带。
白君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图,身子忽然一轻,她整个人被长孙蔺包裹在怀里,两个人一起用力朝旁边的洞壁撞去。
白君没有丝毫准备,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力让她下意识反手将长孙蔺抱紧,下一秒,两人竟齐齐穿过了洞壁!
白君失去了意识。
不是上一次那种意识清醒但被困住,而是完全进入了沉睡,仿佛疲劳了很久的人忽然得到了睡眠的机会,她睡得很沉。
等到她醒来,已经是三日后。
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叽叽喳喳地,欢快得像吃到了最鲜美的食物,白君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个依稀还有些漏光的人字形茅草屋顶。
阳光透过茅草的缝隙投射进屋内,也有日光落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出一个温暖的光点。
她有些茫然,坐起身来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是那身苍蓝色的衣裙,没有破损,身上也没有任何痛感,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受伤。
再打量了下自己所处的茅草房,整个房子是用各种树枝木棍拼成的板架,再拼搭起来的框架子,再在框架子上固定上茅草,简陋又儿戏,风大一点都要将它吹翻。
她躺着的床也是类似这样拼搭起来的,其外还有树桩做成的桌子和凳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木壶和木碗。
她视线移到床边,看到一个用木棍搭起的小四方架子,长孙蔺夜明珠就搁置在架子上。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这地方是长孙蔺捣鼓出来的,那就代表起码这里是安全的,可是为什么要收拾出来这样一个地方?这是哪里?
她起身想下床,玄色的外袍从她身上滑落下来,是长孙蔺的衣裳。
白君心里有些复杂,其实就算在寒冬里,她穿着单薄都不会觉得冷,他从酆都老鬼那知道她的事情,应当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长孙蔺穿着一身中衫从外面走进来,一眼看见白君已经坐起来看他,便笑了起来,把手上的一只死兔子和野鸡往地上一放,就过来关切地问:
“你醒了,感觉可还好?”
白君点点头,把那外袍递给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兔子和野鸡,问道:“我们这是在哪?这是你去猎的?”
长孙蔺接过外袍,一边穿一边答道:“我们从洞壁穿过来后,我也昏了过去,醒了就发现我们在一处密林里,我已经探查过周围了,没有什么危险,你也还昏迷着,我就搭了这屋子,先落个脚。”
白君了然,想了想又问:“我睡了多久?你怎么知道那面洞壁有猫腻?”
说话间长孙蔺已经穿好了外袍,转身提着兔子和野鸡出去,也没走远,就在门外的地面上,掏出匕首处理起猎物来。
一边手法熟练的去着皮毛,一边答:“那些浓雾是从那面洞壁上冒出来的,我就猜后面一定是空的,但我没想到里面还藏了个阵法,我们是被那阵法传送到这里来的,已经三天了。”
白君看了看周围,不见灵猫。
长孙蔺笑起来。“它见了树上的麻雀,想去抓,我便先自己回来了,它抓着了自己也会回来的。”
该问的都问了,白君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想知道的了,便下了床也走到门外。
果然如长孙蔺所说,这是一处再寻常不过的山林,时间还没到午时,春日的阳光正明媚,四周一阵鸟语花香,空气里都是温暖的味道。
温暖……
白君这才发现了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好像对温度有了知觉。
就比如屋顶漏下的阳光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她感觉到空气的温暖和属于山林特有的潮湿。
灵猫嘴里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小麻雀,拨开地上的草木走出来,看见白君站在门口,一双阴阳眼瞪得溜圆,飞快地冲过来就往白君身上蹦。
白君忙伸手接住它,碰触到它毛发的时候,属于小动物的那种柔软又温暖的触感从她的手掌传来。
她一手抱着灵猫,不顾它伸出爪子撒娇似的扒拉她,摊开自己的掌心愣了神。
她感觉到了温度。
为何?
手又伸向了自己的胸口,按着慢慢感受了下,胸口的位置没有任何声息,还是没有心跳。
这种转变实在诡异,她看了一眼已经处理好猎物,正搭着柴火堆准备生火的长孙蔺。
“长孙蔺。”她说道:“我好像,能感觉到温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