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未来可期?
“一点点熬吧,都是这么过来的。”母亲说。
“我那个矿,扔在那里好久了,我的体格子一天不如一天,指望我恢复生产是不可能的了。你回来干吧!趁着我身子骨还行,给你指点指点,我闭眼的时候,你也能顶事了。”外公多年操劳身体大不如前了。
“您老身下五个子女,单给了我,不是要激起民怨。”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小板凳上,听自己外公说话。
“早就找他们谈过了。只有你小舅想干,他家里的还不同意。”外公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他好容易分配了工作,这样放弃有点可惜。现在矿上看似挺好,家里还有老大,都弄一个单位里,万一资源匮乏了,连个保障都没有了。”母亲搓了搓脸说。
“那个工作养活不了他,那几个钱能干点什么?”外公有点瞧不起。
“再怎么也是铁饭碗,将来有个退休金。”母亲。
“我这一辈子是挨着时代一步步起来的。先是万元户,然后又是个体户,然后又是承包到户。那一步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都是被逼出来的。那时候你们五六张嘴,那就是无底洞,我上班赚的钱哪里够吃的。”外公感叹到。
“要不是你大爷在矿物总局里的消息,和四兄弟从沈阳矿务局带回来的信息。我敢干?”外公有些生气。
“不过国家既然让你干了,万没有反悔的道理。咱们的党讲理。”外公接着说:“我赶上了时候,抢在了前头,我也承担了风险。你们是知道的,当时咱家干的时候那是有多少人看咱家笑话啊!多少人愤愤不平啊!我放着车间主任不干,干群采多没面子。我都挺住了,现在矿山不景气了。闺女你也是教员,我跟你说个道理,小日本为什么霸占咱的东三省,俄国老大哥为啥也来,现在国家放着自己的矿石不用,非得进口矿石,为啥?”
“这点东西,抢了100年了,不是不值钱了,而是更加短缺了,你说是不是闺女。”外公眼睛里冒着光。“我相信国家。别回去了,就跟着我干,将来这个矿就是他的。谁说了也不算。”
“唉!我和我家里那口子希望孩子能出去闯闯。”母亲说:“您那时候有大爷和您的四兄弟给您提供最新的消息。他靠谁啊?让他出去看看吧,踅摸点道行回来也能立足。”
“嗯!你们怎么说,我不拦着你。你的想法也对。”外公眼神里明显流露出失望。
从外公回家的路上我问:“为啥不能在矿上干,每月也两千元啊。”
“这个矿将来怎么分都不一定,你爸又是个外来户,矿里的资源、关系一旦出现问题,我们这些长辈各自有各自的工资,而你就啥也没有了。”母亲幽怨的说。
“那去那里?”我。
“你有个表舅在深圳卖小麦草,听说很不错。你先去那里看看南方的风向。个人承包到底能不能长久,只有自己去看看才知道。”母亲坚决地说。
“那我这边工作怎么办?”我问。
“我打听了,说是政府允许停薪留职。你别管了,先回去上班,我给你办停薪留职和通行证。”
“通行证?就是电视里过边卡的通行证?”我笑了,脑海里浮现出影视剧里的画面。通行证?什么情况。
刚下了班车就直奔招待所,走之前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星期天的晚间,乡招待所,六点左右我请客。
比较熟练地“duang”踹开了招待所的木门。
除了校长和孟叔剩余的几个家伙全都在。
我进去的时候潘师傅正在跟他们讲自己这两天在校长家混吃混喝时劳动的技巧。听得这些个文化人一愣一愣的。
杨老师看见我进来,急忙拿了个鸡毛掸子,又把我拎了出来。
我看见他高高地举起鸡毛掸子,心里不由的一阵害怕。
刚下车没说一句话,怎么了?
当鸡毛掸子从我的头发上扫下一片灰尘。我才恍然大悟。
五个小时的长途公共汽车奔驰在乡间小路上,这一路的灰尘,大多数吹进了车厢,一车人和货物都蒙尘良久了。
明白了杨老师的意图,我也配合地慢慢旋转着。
我的身周尘土飞扬。
当我再次“duang”的踹开招待所的门的时候,潘师傅望着我笑着说:“呦!黑白变彩色了。”
大家哄笑。
我急忙招呼大家落座,让服务员上菜。
高主任说:“不忙,先去里面小屋,请张乡长和校长,你孟叔也在。”
我急忙奔小屋而去。通过孟叔试探性的跟乡长提了想请他吃饭的事情。
轻叩小门,里面传来了“请进。”的声音。
我轻轻地向外拉开门。
这个小屋比我想象的小。
屋子里就能摆下一张行军床,其余这么也没有,连窗户也没有,床上坐着三个大老爷们,分别是张乡长,校长,孟叔。
张乡长热情地招呼我进屋。
我是真想进去,不过屋里的真的容不下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校长和孟叔招呼张乡长出来吃饭。
张乡长也不客气。
等到大家落座的时候酒菜已经摆好了。
我环顾一下周围,发现校长在冲我往乡长那边使眼色。
我赶忙端起酒杯对着乡长说到:“感谢乡长能够在白忙之中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小子位轻言薄,能与在坐的各位并肩坐在一起甚是惶恐,是不是请张乡长给统领一下,让咱们大家伙都吃好喝好。”
“到底是文化人啊,几句小词弄的我不会了。行我就领着大家伙多喝你余老师几杯酒。”张乡长穿的没有了哪天的正式,笑呵呵地跟我碰了下杯子,张嘴喝干了杯中酒。我急忙给倒上,然后拿起一杯酒。
“好酒量,谢谢乡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