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困局

2021年7月19日，中午。

在某家知名房企的售楼部享受了一番热情招待后，陆河准备辞别袁某某和他的艳妆女友，约定好在对方签约的时候再陪同他们一起过来，并再三推辞掉对方盛情邀请共进午餐的善意，陆河驱车离去。

一上午的时间，陆河凭借自己的专业能力给袁某某提供了充分的参考建议，帮助袁某某定下一套他梦寐以求的优质婚房。

袁某某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拆二代，但是买房还是比较谨慎的，原本还犹豫着直接下定是否显得过于仓促了，结果陆河只用了一个理由就把他说服了：

“专门在今天带您来这，就是因为要让您看到这项目最大的优势，咱们看看这周围，雨下成这个样子，项目都没有出现水患，方圆几公里你找不到第二家了！以后住这里，保证安全放心！”

于是成交得非常顺利。

陆河心情愉快，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出发去找唐瑶了，于是辞别袁某某，朝着唐瑶的公司驶去。

路况比早上更加复杂了，浑浊的雨水肆意流淌，早已经看不到路面了，高架桥的上下口堵满了车辆，闪烁的红色车灯仿佛看不到尽头，广播里传来了实时气象播报：

“我省大部分地区持续出现强降雨，其中郑州、巩义、嵩山、新密等地出现大到暴雨，局部地区特大暴雨……”

“受强降雨影响，铁路、航班等多个班次延误或者取消……”

“建议广大市民减少外出，出行注意安全……”

手机响了，校友群里小李发了几条郑州的天气预报，以及市区严重积水的视频，建议本次聚会取消，让身在外地的几人把车票退了。

“阿甘”有些不甘心，这次聚会她是付出心思和努力最多的人，一再追问明天情况是否会有所好转，实在不行有没有克服困难的可能。

“阿甘姐，咱们改一下时间吧，这次降雨真的挺严重的，实在不行等雨停了，晚两天再聚也可以的，毕竟太不安全了。”

群里几人纷纷劝慰。

“阿甘”虽然很无奈，只能接受这一事实，但是很快就跟其他人商量起更改后的日期放在哪一天合适。

陆河简单说了自己的一些建议，开始专心开车。

紧赶慢赶，来到唐瑶公司楼下的时候还是有些迟了，陆河给唐瑶打电话，两人简单商量了一下，考虑到特殊天气，就在附近选了个环境还不错的特色中餐。

点餐，陆河挑的都是唐瑶爱吃的口味，不多，但也算得上丰盛。

“那都不知道要多久了。”

“那又怎样呢？我不想离开河南，无论外地人怎么看待，这是我家。”

“可以去其他城市，也没必要非在郑州。”

“陆同学，你不是吧？都三十岁的人了，这么多年一直在郑州，突然跑去其他城市岂不是要从头开始？”

“我也就说说而已。话说如果有机会，你想去哪里？”

“你先说说，你会怎么选择？”

“开封或者洛阳吧，历史古都，文化底蕴深厚，触手可及之处都是历史遗迹，城市节奏也慢一些，可以有更多的生活和娱乐。”

“综合来说开封略微逊色于洛阳，无论是文化还是经济，所以让我选我更倾向于洛阳。”

“要不抽空一起去看看？”

“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我是不会离开郑州的。”

“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非郑州不可呢？”

“谈不上是非郑州不可，硬要说的话，是因为河南非郑州不可，在不离开河南的情况下，郑州作为省会，除了文化底蕴之外，集中了全省的精华，我能得到的最大发展也只有在这里能实现？”

“我觉得没必要，不说开封洛阳，有时候我觉得我们老家信阳也挺不错。”

“老家好在自然环境，再就是遍地熟人，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

“现代都市生活啊，餐饮、娱乐、购物、交通、教育、医疗……这些都是老家所不能具备的，而且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享受到这些资源。虽然郑州在全国排不到前列，但是在河南足够了。”

“咱们现在年轻还好，老了呢？你可以看一下，郑州是一座年轻的城市，活跃在各个领域的主体人群都是年轻人。”

“老了之后消费需求也少了，找个轻松一些的工作，有份收入维生就行，既然老了就安心退居二线，家庭和社会就交给下一代好了。实在不行，那个时候回老家也可以呀。”

把所有的青春和热血洒落在一个注定留不住的地方，这样的生活我会忍不住恐慌和迷茫。

这句话陆河在心里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