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546猫腻
“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罗红红越听越糊涂了。
对从来不工于心计的罗红红来说，这自然是很难理解了。
但没关系，李长安可以深入浅出，慢慢地跟他解释清楚。罗红红只会跑船，不懂得商业运作。
商业运作是一个很严谨的过程，尤其是对做大买卖的，尤其如此。
首先，这批货是从仓库里出的。在沈家的仓库那边，一定会有总账。出了一批，就要销账。这一步之前就可以做到，倘若沈公子一直与小盘州的商人保持长期合作的关系，他们也可以提前入账。
于是问题就来了，沈公子之前不是一直没有管过生意么。别人怎么会那么信任他，提前付款呢。现在做生意，想要回一笔货款真的是难死了。这趟买卖做得这么顺利，让李长安有些不敢相信。
还有，沈公子雇了他们送货。可这笔运费，却是到收获人那里去拿。选择到付？现在成熟一点的卖家不都是包邮的么，虽然知道运费都摊在价格里面了，但买家看着就是舒服一些。
运费肯定是要走公账的，毕竟也是七万两银子啊。李长安没想到运一趟货居然这么赚钱。罗红红说不奇怪，还有更贵的呢，主要取决于货品的价值。
“运费就七万两，真要是出了意外，我们赔都赔不起。我要是沈公子，我也会选择比较有实力的裕康才对。”李长安说。
“这不是说，还你一个人情嘛。”罗红红说。
“就是说人情的问题，这人情太大，我们恐怕没有那么轻易拿到手里。这笔是走公账，为什么沈公子不让我们去他那里对账呢。虽然沈公子从公中支出七万两银子，不算什么。但这一笔一笔的，要记清楚，以后年底对账的时候才方便。”李长安说。
“也许是沈公子之前就和这里的商人结清了货款，并且支付了运费呢。沈公子不是说，这这单货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他有说过吧？”罗红红说。
“不好意思，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算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也不必如此麻烦，走常规的流程就行了。不过你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不能做准确的判断，还是要去找这里的代理商谈谈。”李长安说。
可惜与他们交接的那位掌柜，只留了姓，没有留下名字。由于是第一笔买卖，李长安他们也很谨慎，所以就没有问。
这倒无妨，如果是一个很出名的人，应该是不难打听的。
刚刚出的货，到了哪里，立马就能在市场上找到吗？
小盘州做绸缎生意的店铺可真不少。这批货的成色，李长安记得很清楚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是一连走了几家绸缎庄，也没有在柜上发现。也许人家还要清点入库呢，没有那么快摆出来。
但在街面上，不至于一件相仿的都见不到吧。
终于，在一家装修豪华的绸缎庄，李长安发现了近似的。肯定是同厂出品，但不是同一批。
原来沈家也是走高端路线的，李长安在一般的店铺里当然找不到。这样算下来，七万两的运费算上人请价，的确在一个合理的区间里。
李长安找到了一匹布，问站柜的：“这是河间府沈家的货吧。”
“客官真是有眼光，沈家的绸缎，那是远近驰名的。”站柜的说。
“嗯，没错了。质量和工艺都属上乘。只是不知道，你这里有多少存货呢？”李长安问她。
站柜的以为是大买卖来了，说在柜上展示的就这剩这么些了。客官如果真心想要的话，最近才刚到了一批。
看来沈家的卖得确实很俏，但李长安不敢肯定那批刚到的是否就是她送来的。
“可以到仓库里看看货么？”李长安问。
“当然可以的。”站柜的便差了几个伙计，领李长安他们到仓库里去看货。
结果却让李长安有些失望，货物倒的确是沈家出品的，但不是李长安他们送的那一批。那一批货，究竟到了哪里呢？
没看上？没关系，买卖都是这么谈来谈去的，哪有说一上眼就能成的。作为一个大的商人，要应付各种各样的客人。别人要看货，你就得不厌其烦。伙计们也没表现出明显的不悦。
“我想问问你们这里是否有一位姓董的大掌柜？”李长安问他。
董掌柜，有啊，那是我们小盘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像这种大人物，你几乎能天天听到他的名字，但要见到他的真人，就不容易了。
李长安打听了董掌柜家住何处，投了拜帖，却很久也没得到回应。
“昨天刚见过面，今天就当作路人了，这也太过分了！”罗红红气愤道。
“也许人家压根就不认识我们呢。”李长安说。
“你是说，那个姓董的，是个冒牌货？”罗红红说。
“那要看过真人才知道。”李长安说。
既然正常会晤的方式不可行，那李长安就只好盯梢了。毕竟只要看他一眼辨个真伪，又不是真的要跟他谈什么。
大人物虽然很难见到，但你生活在这里，总不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吧。人家不容易见到的原因是出门就座轿子，可总也该有个习惯的去处。
李长安他们在董家门口蹲守了两天，也跟了两天。发现董掌柜每天早上都要去茶楼喝茶。但他出来进去都是前簇后拥的，不凑近了也瞧不清楚。
“你看他像么？”罗红红问。
“嘶，不好判断呀。不如咱们凑近一些瞧瞧，他去喝茶，咱们也去喝茶呗。那茶馆又不是他开的。”李长安说。
可惜那茶馆，还真就是人家开的。董掌柜每天早上来喝茶，那二楼就是包出去的状态，没有外人能上得去。只要等他走了，二楼才正常对外开放。
“还没见过这样霍霍自家买卖的。喝茶不能在家里喝么，非要出来，想尝尝人间烟火。却又搞出这么大的排场来。我看着姓董的，也是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