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水贼
海上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现在跑江路,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他对现在的生活,也十分满意。裕康给的待遇,一点也不比他原来跑海路的时候少。还可以三天两头回家看一次家里人,这世道能混成这样,夫复何求呢。
行行出状元,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只要用心,你也能成为行业里的佼佼者。
“你们也过来吃饭啊,都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要是让杜玲珑知道,还要责怪我们慢待了你们。”船把头招呼李长安他们过来吃饭。
都知道只是搭顺风船,没想到还包一天三顿饭,这待遇,相当不错了。
因为是短途,一些必须的物资都可以得到及时的补充。所以在船上吃的东西,基本与陆上无异。没有那种几个月都见不到青菜只能吃鱼的光景,这日子过得还是比较舒心的。
为什么裕康的生意能做得这么大呢,就因为人家待遇好,保障有力,真正把我们这些下人当回事了。那些船员在吃饭的时候,还不断地念叨着自家的好,说这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好的职业了。
李长安怀疑,他们平日里吃饭肯定不会聊这些话题的,心里觉得好也不必时刻都挂在嘴上啊。这样不遗余力地替裕康钱庄做宣传,大概是看有李长安这些外人在船上的缘故吧。
但从某个角度上说,裕康笼络人心这一点确实做得很好。李长安看那些船员,每一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挺不错的。
如果能一直这样顺风顺水,这真的是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业呢!
但别忘了这还是在江面上,在朝廷还没有接管江运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只能自求多福了。
即使日子再清闲,他们也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能。吃饭的时候也有人放哨,不多时,就嚷嚷着水警了。
似乎是很常见的状况,大家都不慌不忙。吃完饭收拾好碗筷才聚到甲板上去探看。
这一看不要紧,这一次,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了。
江面上有多股水贼盗匪,他们大多是不敢动裕康的官船的。体量相差太大了,有许多水贼的船只,其实就是用渔船改的。他们有心也没那胆,有那胆也没那实力啊。
多数时候,大家只是打个照面,就会各自过去。裕康把旗号立得高高的,水贼见了,一般也会主动绕过去。裕康的人也不会主动去攻击这些水贼,他们不喜欢节外生枝。货物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相安无事就好了。
多数的水贼当然都是吃软怕硬了,但有那么一伙子,人数和装配都比较厉害,他们是敢跟裕康的官船叫一叫板了。
遇上这伙人,裕康也时刻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
不说是裕康每次都能赢,就看那仗能有多硬。如果对方倾巢出动,裕康只有一条船也是胜算寥寥,那得看运气。
这次运气不太好,对方出动了十几条船,实际差不已经是倾巢出动了。虽然体量上仍然没法比,但数量可以弥补这个劣势。而且他们气焰相当嚣张,仿佛志在必得。
“可能裕康内部出了问题,有人把我们的内线卖给水贼了。”船把头表情凝重地说。
这很明显,水贼一次倾巢出动的话,如果无功而返,耗损是十分严重的。这里河道纵横,山长水远,一般的水贼只能小团伙出来打野食。像这种大规模出动的,除非是得到了确切的情报并且志在必得。
所以呢,船把头怀疑裕康钱庄出了内鬼,这是很合理的。
但是鉴于目前的形势严峻,内鬼的问题只能容后再说。先同心合力,击退了眼前的敌人再谈其他的吧。
船把头让李长安他们到船舱里躲起来,一会儿打起来,免得他们忙中添乱。
“我……”白心慕不服气,连一个开船的都要抄家伙上了,却让他们几个躲在一边?
白心慕当然有一战的冲动,他也有这个本钱,却被李长安给阻止了。咱们先到船舱里躲起来,我再跟你言说利害。
“你为什么阻止我呀,如果能有我们三个帮忙,他们的胜算会大很多的!”白心慕表示不解。
“那样就算赢了,也不会是我们的功劳啊。他们只会想,原本就是能打赢的。而我们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李长安说,“只有在他们顶不住的时候,我们再出来帮忙,然后一举扭转局势。这,才能显出我们的重要之处啊。”
这虽然有点猥琐,但也是为了回应他们的轻蔑。很显然杜玲珑也只跟船把头说要让他带几个人,没说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和余县最能打的几个人差不多都在船上了,船把头还不知道呢。
当危机临头的时候,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本家的力量。毕竟这些护卫都是久经沙场的人。
水贼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将裕康的官船团团围住了。每条船出一道钩子,将大船牢牢锁住。然后他们搭上木板,开始像潮水一样涌上商船。
虽然说是防守战,但商船也并不像是城墙那样坚固的城防。水贼四面开花,护卫们也是顾左难顾右。很快的,就有人登上了船头,又被打到江里去。但是水贼人多,这样的折损是难以避免的。依然不断地向上攻过来。
因为离得近,目标又小。商船自带的几门火炮基本就派不上用场。最后只能演变成近身的肉搏战。
“先看看这些护卫们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再考虑上与不上。”李长安说。
“刚才只是猥琐,现在就越发小人了吧。为了我们的安危,最终也还是要上的呀。要是他们都死光了,这船谁来开?”白心慕说。
李长安仿佛是受到了过多的迫害似的,逮着一个机会就想要让别人刮目相看。以白心慕的性格,他肯定是一开始就上了。
但李长安说得也没错,他们跟这些护卫也只是个合作的关系。如果太积极的话,确实无法扭转对面的轻视。所以他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