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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是埋骨匿尸的泥也是封喉断肠的药

哐当一声,在空旷静谧的祠堂内十分突兀。

众人快走几步,进来便看到居左摆放的一个牌位倒在地面上,数下来次序为昭,正对地上狼藉的则是一脸蹙怒的梁沅。他听到凌乱的脚步声转身一看,所有人都跟了进来。

“咱家家祠是和对街院子一样买票谁能进的景点吗?”这话是问的他大伯,他的视线则从旁系子弟们的脸上一一掠过,“也不看看里面供的是谁和你们有关系吗,想尽孝道就回老家祭拜去。”

说罢他拎起地上的牌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扔进一旁的大香炉中,朝孟炀伸手讨要。

牌位重重地磕在炉边,应声出现深浅不一的裂纹。

祠堂内殿昏暗,但此时大门敞开光线争相涌入足够让他们看清上面写的字。男孩盛怒,奈何再次被孟炀结结实实地挡住。他撩起衣摆掏兜,露出别在里面的枪,像威胁够了一样他终于从兜里找到想要的东西,递给梁沅一打用于引燃的纸巾和自己喝剩的酒。

梁沅冲已经开裂的木牌踏一脚,把木牌踩得四分五裂,一块块躺在还未熄灭的香灰中。梁沅迅速点燃一叠纸巾扔进炉中,火舌瞬间舔上断裂的木块。轰地一声火势变大,只能看见成簇的火中躺着黑漆漆的东西。

所有人都震惊了,过分震惊之后是十足的安静,只听见些用力的吸气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旁系打头的从死盯着的香炉方向抬起头来,似乎还能看见倒映在他眼中的火光,他气极反笑般喝了一声,问道:“梁沅你就不怕因果报应?大家来都是诚心想谈的,未免做得太过分了。”

“干这一行还信鬼神你不觉得可笑吗?如果这么论,在场的每一位都会横死在我前面。”

霎时间空气中浮动起各色信息素的味道,纷纷尽力施展着压迫性,无一例外。

在场有不少Alpha,即使有的平庸,陌生的信息素对于梁沅来说还是让他很难受。杂七杂八的味道混在一起难闻极了,像一团热雾从头顶把他盖住,压在眼皮上堵在呼吸道中。

让他难受的气味只存在了短短几秒,一股强势的广藿香带着威压般袭来,和这个供奉灵位的空间相得益彰,就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中接受传召而至。

孟炀眼神一沉,面对信息素的挑衅有些不爽,完全不加控制肆意的释放着属于他的信息素。广霍的味道浓烈,天生带着死亡的味道,是埋骨匿尸的泥也是封喉断肠的药。他的背挺阔,好像以身为墙把所有不怀好意的气味隔绝。

梁沅紧握的拳头泄力松开,孟炀转头看他从背后递上自己的手。他轻轻搭上去,一接触便撑住了身体。手底下的力量坚定,骨节分明的手在他掌心掐出的指印上抚摸。

孟炀留下的临时标记还没有消去,X的信息素一出让他舒服很多。虽然他们极度不契合,更多的时候闻着反而难受,但在混乱中还是让他这具身体感受到了来自暂时属于他的Alpha的安抚。

一路上为应对来势汹汹的发情期他们巩固过很多次,后颈腺体被犬牙撕摩,鼓起泛着血丝的红肿。皮肤好像伸出刺汲取空气中它们熟悉的味道,让梁沅飘飘然仿如泡进一汪温水中。可温水随着信息素愈加浓烈而滚烫,衬衫领摩擦着皮肤在他快要沉溺的时候彰显存在感,热辣辣的痛。

在无边无际广藿香的包围之中,他好像又闻到了血腥味,分辨不出是那天X咬破手指的味道还是刺破他腺体的味道。

可不管是哪种,铁锈味和腥甜都在对方口中,他不知道从哪里尝得。

与场上的人相比,孟炀无疑是强大不可撼动的顶级Alpha。他们有心施展全力抵抗,这场对峙也没持续多久,很快一个接一个败下阵来。还没刀枪相抵,光是信息素就将他们压迫,旁系的十分会审时度势,迫于陌生男人的压力他们不再对梁沅毫无敬畏的做法多说什么。

殿内两位Omega女性已经匍匐在地,此时才被缓过来的其他人搀扶起。

站在梁沅这边的本家叔伯们也受到这场无偏差的信息素释放影响,和旁系的人一样揣度二人之间的关系,梁沅在这场信息素风暴中明显轻松的表现让他们不得不在心中用上些暧昧字眼。

一场闹剧过后梁沅松开撑在X掌上的手,走到他身边。他还没完全平复下来,前所未有信息素浓度让他很燥热,眼尾沿着勾起的弧度泛着一圈红,如果离得不像孟炀这么近能听到急促起伏的呼吸声会让人觉得像杀红了眼。

还没等他开口突然着急忙慌跑进来一个人,老宅是传统的形制还保留着门房,这人就是看大门的。

确实是非常紧要否则不会胆子大到直接闯到祠堂来,他一进来看到的便是两方阵垒分明的样子,不自觉倒吸一口气。虽然他们都知道主家肯定有一场风波,只是没想到鸠占鹊巢梁宅十多年的一伙人落得如此下风,他为自己默哀看到不该看的,恐怕事后会被算账。

不过他带来的这个消息确实影响着这场风波中每一艘小舟的选择。

他说,冯家姨妈来请沅少爷喝茶。

话是对梁家大伯说的,看来他是第一个聪明人。

姨妈是对于他去世的父亲而言的,从前叔叔伯伯们也跟着亲热地喊姨妈,梁沅则应该称呼姨奶奶。冯姨妈这个称呼离S市里这群人已经很远,众人听到先是错愕茫然才是震惊。

梁沅的姨奶奶就是头天晚上私下会面的老太太,她是梁老爷子母家表妹。梁家很大程度是在老爷子母家扶持下起来的,虽然冯家的生意比梁家后来自己做的要干净不少,但财力与江湖地位一样不缺。

自然冯家内部的争斗只有更激烈的,老太太在表哥离世之前就被自家兄弟排挤架空以休养为名放逐到海外。老太太与家中几位兄弟清一色的Alpha,或许他们家基因更好,每一位都很优秀,不像梁家一窝草包,因此迫使冯家几兄妹过了天命之年为膝下儿孙还在不休争斗。

老太太远走,S市的圈子都默认她这一脉远离冯家核心,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老太太身体好熬死了兄弟们。

回国是早晚,冯家变天的消息早已传开,知道老太太已经抵达S市有一段日子的只有梁沅。瞒着消息方便清理自家人是一方面原因,第二个原因便是当前,她需要在恰当的时刻配合这位甥孙。

冯家当家人此时专门来请梁沅意思很清楚,就是明着表示支持梁沅坐当家的位置。

不管是冯梁两家的渊源还是生意上的来往,冯家表态让情势对还被人架着的男孩来说很不利。

门房的通传如叶入静湖,平整的湖面碎开来。大家都处于震惊和思量中,没人答复门房的话,他也只好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已经七点多了,昨晚就没好好吃饭,梁沅很饿想快点结束,就从容地回道:“知道了,你去回话,说我吃过早餐就去。”

随后他歪起头看旁系那群人,在一高一矮两道威慑的目光下他们接连退出内室,梁沅则走到摆放灵位的台子前用衣袖仔细擦了擦两尊木牌。他的指尖停留在篆刻得刚劲有力的文字上,静默片刻后退一步拂开蒲团直接跪倒在冷硬的地面上。

五岁那年他被叔伯带着匆匆南下还没有好好祭拜过爷爷和父亲,他终于回来了。

梁沅跪了很久,少年挺直着脊背逆着天光跪在昏暗的堂内。屋内没有开灯,也许今天大闹一场已经惊扰了先人。

他俯下身,膝盖与前胸、额头一起感知萧瑟的凉意。孟炀没有退出去,他静静地站在明暗交接的地方,众人看着一立一跪两个身影没人敢说什么。高大的男人投下近乎悲悯的目光,这样的表情与他实在不匹。

他看着,大概是因为视线离地面太远或者黑暗中的影子太模糊,跪倒的少年好似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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