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圣泉药
70、圣泉药
瑾辰看似悠闲地坐在棚户区的大石头上,实则在反复确认对那六个病人的病有没有十全的把握,最好还得现场见效,效果才是最好。
然后她听到村子里响起了大喇叭的嘈杂声音——“各位村民们,大家注意了注意了!药到了!药到了!我们会在喷泉广场现场展示治疗过程!请大家一起见证!”
瑾辰微微一笑。
齐悯很快便开车回来了,瑾辰和他小心翼翼将两个病人擡到铺着两床被子的车斗里。
“慢慢开。”瑾辰坐上副驾驶,还是嘱咐了一下。
齐悯郑重地点点头,车开得又稳又快。
“齐悯,你是不是还会驾驶星舰?”瑾辰忽然想到,就这么问了一句。
齐悯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老老实实回话:“嗯,是的,学过。”
驾驶星舰或者战斗机不是一件容易事儿,不像驾车这般简单,还需要接受一系列配套的抗失重、抗极度升压等体能训练。换言之,星舰都能驾驶得稳当,普通的车就更不用说了。
驾驶战斗机瑾辰还行,驾驶星舰她不太行。她也都学过,考试也通过了,但这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合格的驾驶员。瑾辰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不会是最优秀的星舰驾驶员,这是很玄妙的感觉。但是她就是觉得她再努力,可能也达不到最好。
所以齐悯说是“学过”,实际上其实是“很优秀”。
驱车来到喷泉广场,两人发现这里已经聚集了一小批村民,傅若雪搭的小遮阳篷也初见规模。
瑾辰和齐悯将病人小心地擡到一张病床上,再赶快折返运送其他病人。
“啊,这个大爷我知道啊,当时说是重症患者了。咦!看起来都要死了,我们躲远一点。”
“这个,这个也是!”
“这是我们隔壁的许大妈!也是重症,他们一家都是重症,死光了,就剩她了!”
瑾辰和齐悯搬来了最后两个病人,村民也到得差不多了,连农田里的农民们都扛着锄头来了。
傅若雪最后把许村主任也请来了。
“大家镇静一下!”村主任清清嗓,大声发话。
村主任总是有些威望的,村民们都安静下来。
“这些联邦军人,收到了药,会给我们可怜的同胞们进行治疗!经过他们的强烈要求,这次会直接给大家进行演示,让大家亲眼目睹这个病,没有那么可怕,是可以被治愈的!”
村民们相互交流了一下,都非常震惊。
瑾辰上前一步,“各位村民们大家好,我是拓荒军的科学官瑾辰。我们在清泉村也待了快一周了,谢谢大家的谅解与照顾。”
“大家一定还记得,三天前的晚上我在这里救治了林翰的妹妹林墨,对吧?”
村民们议论纷纷,开始交谈,不知道这件事的也被添油加醋告知了一番。
瑾辰看气氛差不多了,继续说:“首先我想告诉大家,林医生夫妇说得没有错,本来你们有机会更早治愈这个疾病的,是你们的恐惧和愚蠢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你们错得离谱。”
瑾辰毫不留情,但是挑着简单易懂的词汇说。
“这个疾病,并不会传染,不需要隔离。我现在就治给大家看!你们村的圣泉就可以做到!”
众目睽睽之下,瑾辰在一只碗中撒了点什么药水,然后舀了一些喷泉水,接过林翰手中的一根筷子,充分搅拌了一下。
“这位许爷爷,曾经是清泉村学校的校长,各位村民可能都听过许爷爷上的课吧?这是你们的老师,教导你们知识,也教导你们做人。请你们问问自己,他生病之后,孤苦伶仃地待在漏风的棚屋里,连水都无法下咽的时候,你们有谁,想过要帮帮他吗?”
齐悯轻轻扶起老爷爷,老爷爷低声咳嗽,浑浊的眼睛泛着闪闪的泪光。
“不……不怪他们……都是,都是……好孩子……”
村民们心中羞愧,目光躲闪。
瑾辰将碗凑到老爷爷嘴边,老爷爷唇周肌肉不能自控地颤抖着。
“爷爷,请您喝一口,一口就好了。”瑾辰轻轻说,很温柔。
老爷爷颤颤巍巍,喝一口,呛一口,水渍盈满了胸前衣服。
但是咳着咳着,老爷爷觉得自己好像恢复了一些力量,四肢不再那么无力了。
“爷爷,您是不是觉得有些力气了?”林翰一直看着林爷爷,感觉到他有一些不一样。
齐悯和瑾辰尝试扶着老爷爷站起来,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前一秒还奄奄一息的垂死老人,竟然真的站了起来,眼睛似乎也透亮了起来。
围观村民们一片惊叹。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瑾辰如法炮制。先是煽情地介绍,让村民们回忆点滴过往,感到惭愧,然后让病人喝下这碗圣泉药水,再奇迹一般站了起来,恢复精气神。
一个如此,六个皆如此。
村民们这下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涌上前来,拉着这些曾经的病人们长吁短叹,忏悔后悔,有的甚至流下泪来。
村民们其实没有那么恶,那些瞥过的居民楼里的和谐画面,母慈子孝、兄友弟恭,不是假象。人心中总有阴暗的那一面,被恐惧支配的时候,他们只知道要守护自己的生命权,诉诸于暴力,为此甚至会稀里糊涂犯下许多错。
很可悲,被利用。但是也很可恨,他们没有接受更好更完善的教育,有些某种意义上的愚昧,无法分辨是非,无法恪守为善的本心,太自我,太自利,太自私。
不过,还能拯救吧。闹事杀人的首犯已经被村主任流放了,剩下的这些还能拯救。
“各位村民们,希望你们的心可以像这圣泉水一般纯净。希望你们不会在看到圣泉水的时候,因为感受到自己的罪恶而惭愧。”瑾辰说完最后一句话。
好了,表演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