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聪明
走到地图上标记的皇子们住的地方，莱茵决定要去那里等着，玫瑰献到他们那里的时候直接明抢。理论上来说，那些皇子应该还在跟萨墨莎开会，既然她都跟那个叫什么安答的说了让皇子们去，那么现在应该是没人的。既然在外面的时候没办法靠近——或者说自己想不到靠近的办法，那么就在终点站附近等着，来个守株待兔可能是莱茵唯一的解法，要真把事情闹到让莉薇娅和自己进宫抢劫，那问题就大了，莉薇娅还好，那么强大的存在肯定是不怕这些事情的，但自己跟她相比根本不如，好不容易苟活了二十多年，因为这样一件事自己被通缉、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被杀了绝对不划算。
把匕首拔出来，握在手里，莱茵警戒着，空气很宁静，除了自己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会重几下的心跳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莱茵把左手放到衣柜门上，随时准备推开。
“我说，要我看就是海腾萨墨莎有什么计划吧，不然怎么可能开这样一个主题不明、什么都没研究出来的会，她老人家之前可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同样是蹩脚的通用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托厄人跟托厄人交谈不用托厄本土的语言，但自己听得懂他们交谈的内容，总是好的。
“希望吧，今天据说有什么秘宝进宫？”听起来似乎有很多个男人，看来得在衣柜里先观察一下了。
萨墨莎站到办公室里，看起来莱茵还没有把玫瑰弄到手，但时间已经差不多，现在应该是已经在送往各个皇子房间的路上了。有些疑惑，自己把一切都捋给她了，就算她看起来不是什么很精明的人，也应该不会这么愚吧。
“海腾！海腾！”一个卫兵喊着，跑到萨墨莎面前，“海腾萨墨莎，您……您带到宫里的那个女孩，被抓起来了！”
“嗯？”被抓起来了？能被抓起来？“为什么抓她？”
“她……她挟持三皇子，抢了今天献到宫里来的秘宝……”
抢？卡里亚斯是派了个土匪来帮忙吗？蹙眉，表情里满是疑惑——为什么会有人蠢到在一个王国的宫廷里挟持国君的儿子去抢东西？“她，现在在哪？”
“卫兵们已经抓住她了，现在应该在往您这边来。”
点头，挥挥手示意卫兵出去，萨墨莎不明白，在她看来三人一起制定的计划已经称得上详尽了，也告诉过她，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先撤回来，别让其他人知道她们要把玫瑰弄到手就行，现在该怎么办？
自己想方设法好不容易瞒住了玫瑰的事情，不让宫里的人跟康斯妲斯报告，结果现在就因为这个叫“幽黑”的，简直称得上前功尽弃。用力揉揉额头，萨墨莎想不到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好事。
最糟的结果，康斯妲斯知道了玫瑰在宫里，马上把玫瑰弄到手之后通知埃修洛特，之后再把玫瑰想办法转交给埃修洛特皇帝，埃修洛特再把玫瑰送到曼尔拉弥斯手里，之后第三次纪元战争爆发，卡里亚斯一干人和自己的努力就全做尘土散。
罢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海腾萨墨莎，据说这位是您今天带到宫里来的人？”带头的人是大皇子塞加，萨墨莎是他的老师，他也很听自己的话，但就现在来说，他听不听自己的话都没用了——幽黑现在是个犯人，还落到他手里了。
“对，塞加，怎么了？”只能装作还不知情的样子，萨墨莎把头抬起，看看对方，“我的朋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绑架皇子、强夺秘宝，算不算不好的事？”冷冷地说着。
看看莱茵，萨墨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眼神里是装出来的失望和责备，点头，“算。”
“那，我想知道，此事是否是为老师您所指使？”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的事情，你怀疑我么，塞加？”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波澜不惊，萨墨莎冷静地面对着气势汹汹的那颜们。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问您。”
“啊呀，搞这么麻烦干什么，当然不……”站在队首的塞加扭头看着莱茵，眼睛里射出的凶光把她到了嘴边的话吓回喉咙里。
“我允许你说话了吗？”与跟萨墨莎说话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跟萨墨莎说话时言语里掺了不少的尊敬和期盼，变到莱茵这里更多的是让人心颤的杀意和凶机。
“呃……不是她让我做的，我是有意接近她，想来宫里把玫瑰弄到手”虽然怕，但还是得先让萨墨莎洗清嫌疑，不然自己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抱歉，萨墨莎大人。”
大概能明白莱茵的意思，萨墨莎眯眼，估计避开跟塞加可能会有的眼神交流，“你是说，这段时间以来，你是在……利用我？”
“对……”
“你让我很失望。”轻轻地摇着头，尽量把自己的表情做的苦闷些。
“行了，老师，既然如此的话，”塞加不想再看两人之间会怎样发展下去，“现在，秘宝失踪了，这个女人不愿意说她把东西藏到了什么地方，既然她已经跟您摊牌，请问我是否有资格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处理？”
“或许我能帮你呢，塞加。”
“嗯……老师，虽然我一直很相信也很尊敬您，但这件事有些太巧合了——为什么就正好在您主持完一场意义不明的会议之后她被抓到了呢？我想仅从这个方面出发我就有理由认为你跟她是一伙的了；但我相信您，只是不可能把她交到您手里，抱歉。”说完，转身，对身后的两个士兵努努下巴，“关起来。”
等人们全部离开后，萨墨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她绑架皇子、强夺鲜血玫瑰，然后玫瑰失踪，她被抓到了，怎么有种她是故意要被他们抓住的意思？那么要按这样的逻辑的话，她把玫瑰弄到手了，现在藏在某个地方。也太赌了吧，如果自己没理解她的意思又或者塞加稍微莽撞一点直接当场给她劈了，那不就完蛋？
莉薇娅不解地看着萨墨莎——她们应该会一起回来，但现在就只有萨墨莎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莉薇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萨墨莎的表情又没那么紧张：按理说，如果计划败露的话，她不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么波澜不惊。用眼神询问着，莉薇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好奇，对吧，我也好奇，”把手套随意地丢到莉薇娅床上，坐到她对面，“说真的，我不是太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叫幽黑的在我已经差不多把整个托厄汗宫的情况都给她画在纸上的情况下会选择强硬的方式去弄玫瑰，你能告诉我吗？”
“所以，她成功了吗？”不想知道经过，只要结果是满意的就行。
“应该吧，她被抓了，玫瑰找不到在什么地方，但她又能藏到什么地方呢？宫里迟早是会被发现的。”萨墨莎笑得不太好看，看着莉薇娅，想从她那里得到点答案。
“这步棋下得有意思呀，”同样苦笑着，“这样的话，咱们不救她就拿不到玫瑰，虽然的确这样的办法很蠢，但看来这个人不蠢呀。”
“唉，你收拾收拾吧，准备一下。”
还好莉薇娅这段时间在自己身边，如果她要回奥斯特港了的话这件事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处理好的。萨墨莎看看自己的朋友，生出不少的信心。莉薇娅找两把弯刀，在衣柜里翻找着不会影响自己行动的衣服——穿着裙子去劫狱什么的想想就憨到不行。
与此同时，奥斯特港。
“主人，按您的吩咐，我已经跟阿萨辛行会打过招呼了，雪豹愿意帮我们在阿萨辛行会辐射到的区域内探查暗裔的消息。”诺勒端着一杯茶，放到卡里亚斯桌上。
“嗯，好，”诺勒的声音把卡里亚斯拖回到现实里，抬头望向窗外，手指触上茶杯，缩回，“诺勒，你觉得为什么？”
“我不知道，主人。”
“我也不知道。”说完，卡里亚斯把茶杯端起，抿一口，“你说她会不会是暗裔？”
“不敢妄加猜度，但诺勒以为，这个人跟暗裔恐怕有些关系，总不可能单纯出于好奇就向您提出这样的要求吧？”诺勒站到卡里亚斯身边，双手握在腹前，“以我们在奥斯特港的地位和财力，有什么是满足不了她的吗？”
“你觉得，她会不会是想用暗裔的人头去跟埃修洛特或者曼尔拉弥斯换悬赏？”心里还是有一丝疑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无论如何自己是不可能派人帮她找的。
“主人的担心不是不无道理，但……仅凭猜测，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诺勒，再去阿萨辛行会一趟，”心里有了想法，卡里亚斯再喝一口茶，把茶杯递给诺勒，“让雪豹查查这个叫幽黑的人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