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佣兵宴会（二）
“金格尔先生，我得去跟诺勒说一声，以免他等会儿找不到我心里着急，还请谅解。”正想着应该怎么才能在金格尔的陪同下施药，莱茵忽然反应过来可以让诺勒帮忙，跟金格尔说了一声之后莱茵就直接往诺勒在的包厢里赶着。“所以你要去后厨？下毒么？”诺勒马上就知道了莱茵要做什么。既然是宴会，佣兵们肯定是点了食物的，现在放在桌上饭食看起来并不丰富，应该大头戏还在后面。
“对，到时候你找个佣人跟他说你要见金格尔就行。”
“嗯，去吧。”
事情顺利得让莱茵生出一丝不祥，但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知道前面在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这件事情要么跟明面上一样易如反掌，要么就还有很多艰难险阻莱茵得去克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进到后厨里面，然后弄明白厨师们会用哪个托盘把哪份菜肴端给舒尔曼。
厨房里大概有二十多个厨师正在忙着做饭，准备的肉菜五花八门，单单肉的种类就已经囊括了斯坦罗拉上所有已知的、可以食用的生物。东方人长相的翻炒着锅里的东西，西方来的厨师则在煎牛排、做各种西式小点。
“这就是后厨了，莱茵小姐，一般是不对外人开放的。”后厨是一个酒馆最为神秘的地方，虽然旧堡并不会做什么跟价格不符的菜式，也不可能往菜饭里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嗯，我来观摩观摩，或许回去还能给家兄做点吃的。”装作很好奇的样子，莱茵这看看，那问问，金格尔没察觉出莱茵有什么不对——外面被佣兵们吵得乱七八糟的，她想找个地方待会儿也无可厚非。便站在门口，想等莱茵的新鲜劲过了之后再陪她一起出去。
“所以这道菜的做法是先把油烧热，然后再把肉倒进去——只能用肉片吗？”在一个东方厨师的锅炉旁站着，之前在鱼宴吃过的那次让莱茵现在对东方菜肴很感兴趣。
“肉丝、肉丁、肉末、肉片都是可以的，小姐，做饭这种东西，讲究的是原料和火候以及调料，切成什么形状不重要，”这么说着，厨师颠一下锅，莱茵反射性地躲开，“不用怕，这个动作是为了让里面的肉受热完整一些，到时候口感更好。”
怎么可能不怕？莱茵见过油的厉害，莉薇娅做牛排的时候自己曾经被油溅到皮肤上过，那短暂且剧烈的疼痛不是开玩笑的。锅这么一颠要是里面的东西和油飞到莱茵身上莱茵可受不了。
太恐怖了，还是去别处看看吧……莱茵摇摇头，不敢继续在这里待着了。
“老爷，老爷，”一个侍者跑到金格尔身后，喊两声，“洛恩忒斯家的诺勒先生想见您一面，说是要跟您喝两杯。”
“诺勒先生！？好，我这就去，”既然是诺勒赏光金格尔怎么可能有不去的道理，从旧堡酒馆开起来至今，洛恩忒斯家的人没跟自己单独喝过几次酒，最多就是刚刚进到包厢里的时候金格尔来敬酒之时喝上一杯；小跑着来到莱茵身边，“啊，莱茵小姐，诺勒先生要跟鄙人对饮一杯，您也随我出去吧？”
“不必，我想在里面再待会儿，你先去找诺勒吧，不用管我，”诺勒邀请金格尔去喝酒，这样的做法完全把握住了金格尔的性格特点，以他这样喜欢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不可能不去，“等一下我自己会出去的，您先行一步。”
“那……老朽这边失陪。”不好强硬地让莱茵出去，金格尔点几下头，往外边走了。
机会来了，莱茵心中暗笑。看到一处盘子和碗堆积得多的地方，那里应该就是给佣兵们的膳食准备的吧，刻意往那边走几步，“这些都是干净的呀，为什么堆在这？”
“啊，小姐，这些是等会儿给那些佣兵们装盘的时候用的。”听到莱茵的问题，马上有一个在旁边的厨师答道——能被金格尔亲自领来后厨的人没几个，得好生伺候着才行。
“我记得他们那个带头的叫……什么来着，舒尔曼对吧？叫舒尔曼的，给他们那桌用的是哪个啊？”不像外面放着的盘子一样那么特点分明，莱茵一时半会儿找不出自己的目标是那只托盘，又问道。
“您问这个干嘛？”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马上注意到不对之处。
“我看他们外面的盘子每一桌都有不一样的，而且那个舒尔曼那桌的盘子跟其他的都不一样，看这些托盘和碗没什么特点，想了解一下。”莱茵不慌，有的时候就得这样才有效。自己的身份是洛恩忒斯家的小姐，只要稍作解释就算再这么不合道理他们也不会怀疑太多。
“原来如此；一般来说贵客用的都是最上面的托盘，方便客人第一时间吃到菜以免出锅之后影响口感。”
那么接下来就是想办法下药了。现在莱茵的身份已经很明了，进过后厨的也就她一个外人，如果直接下让舒尔曼吃了就死的毒药的话莱茵的嫌疑会无限扩大。想了一会儿，莱茵从口袋里摸出一袋泻药，等舒尔曼吃了腹泻的时候再去厕所处理他比较好。
故意把药包落在地上，莱茵俯身去捡的时候抖出半包到手上，起身之时手掠过餐盘，白色的粉末落到瓷盘上看起来并不明显、部分泻药已经被盘底的积水溶解。
好了，出去等着就行了。把托盘的样式记下，莱茵跟在门口等待自己的侍者讲一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后厨。
“所以金格尔先生今后如果缺人的话可以去本家的奴隶市场买些人嘛，”诺勒在包厢里跟金格尔讨论着生意——当然，是假的，诺勒只是为了给莱茵拖时间而已，“虽然那些人名为奴隶，但水平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如果你去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可以让主人给你好好挑几个。”
“啊呀，折煞老夫了，折煞老夫了，诺勒先生如此关照老夫，实在受宠若惊。”
“哪里的话，这也是主人的意思，我们屡屡受阁下照顾了，每次来都是好酒好肉招待我们，如果有什么需求的话，还请阁下务必让我知道。”场面话诺勒很会说，毕竟担任洛恩忒斯府管家之位这么多年了。诺勒知道金格尔不会去奴隶市场买人，自己就算再怎么说给金格尔优惠他也不大可能会去，这样的话说出来对洛恩忒斯家没有任何损失，倒是很有可能让金格尔念着卡里亚斯的好，“小姐既然已经回来，就不跟阁下多聊了，请回吧。”
“莱茵小姐，可有学会几个菜式？”
“太复杂了，学不会，”嘴唇抿成无奈的样子，莱茵摇摇头，“我在烹饪上面没什么天赋，今天算是发现了。”
“哈哈哈，小姐要是对旧堡的食物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多来嘛，看着看着就会了。”言下之意是莱茵以后可以随自己喜欢出入后厨，但莱茵只需要这一次而已。随意地应付过去，莱茵坐到诺勒对面，两人的酒杯碰一下，看着大厅里的情况。
“帮我注意上菜的，诺勒。”现在只是少歇，等会儿侍者把菜饭端出来的时候莱茵得马上下楼准备杀舒尔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