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没那么硬的翅膀

“主人，不拦拦？”诺勒有些担心，这段时间莱茵都只是每天对着萨墨莎召唤出来的东西做六千下上劈，没怎么找自己和莉薇娅对练，她是什么水平自己拿捏不准，要是两人真动起手来谁受伤了都不好。“有些事情叫积怨，诺勒，”卡里亚斯亲自把诺勒的酒杯交到他手里，再对萨墨莎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我们三个看着就好，下死手了再帮忙。”

一个直径将近百米的火圈围绕着几人，本该放在卡里亚斯书房中的家具除了茶几和沙发之外都被留在了外面。萨墨莎和诺勒疑惑地把酒杯抬起，喝一口，看向莉薇娅和莱茵的眼神不像卡里亚斯一样放松。

“开始吧，姐姐。”

让这个小丫头吃点苦头就好，没必要做的太过。莉薇娅这么想着，在她的设想里，眨眼间晨星的剑尖就应该到莱茵的喉咙前，莱茵做不出任何反应。但晨星被村雨死死地压到两人双腿中间，莉薇娅的手掌发麻。

“可以啊。”卡里亚斯脸上出现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倒是在萨墨莎的预料之内，这种程度的攻击莱茵是肯定接得住的——她刚刚离开香取神道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了，更何况她还练习了这么久。心里松了一口气，莉薇娅还是手下留了情的。

几滴被震碎的露水溅到莉薇娅脸上，村雨的剑锋已经到了她眼前。莉薇娅俯身，左手扯住莱茵的斗篷用力拉到面前，晨星消失的同时右手伸向莱茵的肩膀，猛力往身后一扯，莱茵被莉薇娅掷到半空中。平稳地落地，马上用力一蹬，莱茵又回到莉薇娅面前。

不到两分钟，剑锋已经撞击了将近百次，莉薇娅没有想到莱茵竟然已经进步到了这个地步——本来以为莱茵最多就是像跟穆罕默德决斗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水平而已。心态还没有完全放正的她现在已经处于劣势，莱茵的几招都只是堪堪接住，甚至连像样的反击都只是偶尔才能使出来。终于找到一个空隙，莉薇娅提腿踹到村雨的剑身上，莱茵往后退几步。

“可以啊，翅膀真硬了啊。”活动活动脖子，握住晨星的手紧紧，莱茵能有这样的进步莉薇娅也是高兴的。把晨星横在肩上，剑身在后剑柄朝前，往莱茵奔来。莱茵看得明白莉薇娅的动作，马上静下心来，双脚分开，准备使用一之太刀。

全部的力量倾注在剑柄之上，晨星撞到村雨，碎裂的水珠飞到了旁观三人的脸上，强大的冲击力让莱茵和莉薇娅都忍不住后退几步，响声也使两人耳畔还在嗡嗡地鸣响着。莉薇娅眯眼，看来力量上是很难取胜的，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悬殊了。如果要胜，只能用魔法或者技巧。但用魔法胜之不武，莉薇娅做一轮深呼吸，把晨星举在头顶成鹰击式。

既然莉薇娅让出先手权，莱茵肯定没有不抢的道理，右手在后左手在前把村雨斜在左腿边，朝莉薇娅跑来。一记半月斩在空中被莉薇娅挡住，晨星剑势一转成刺击往莱茵的腿侧袭来。莱茵跃起夺过，村雨已经被扯到她脑后，带着莱茵的体重和力量的一剑压在被莉薇娅横过来双手抬起的晨星剑背上。

“进步真大啊。”卡里亚斯把手放在下巴上捋动着，点几下头。

“是呢，从那个埃修洛特的香取神道流开始到现在进步的确挺快。”萨墨莎是真正见证了莱茵的进步的人，也说道。

剑锋又碰到一起，村雨和晨星分毫不让，剑身在空中因为用剑之人的力量而抖动着。莉薇娅往上用力一挑，本以为莱茵的剑刃会被晨星滑开，但下一秒村雨已经带着露水斩向莉薇娅。用剑柄末端弹开村雨，剑锋就势往莱茵挥去。

你来我往地持续了十多分钟，村雨和晨星已经交锋数千次。终于，莉薇娅找到一个机会虚招骗过莱茵出剑的同时左肘击到莱茵的颌骨上，虽然刻意减轻了力道，但这一肘的威力莱茵还是没有扛住，倒在地上，村雨也落在她身边。

“起来吧。”把手伸到莱茵面前，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拉起，“挺硬的，但不够。”

这场十多分钟的决斗莉薇娅几乎用尽了浑身解数，如果仅仅只从个人战技上来说，莱茵已经算是斯坦罗拉上甲等的战士了。但真正的战争并不仅仅是正面跟人硬碰硬，更多的是魔法与兵刃的协同、战友与战友之间的配合，莱茵在这些方面磨炼不够，而本身不具有法术涌动，如果要在整体能力上成为斯坦罗拉上强大的存在之一，还需要更多的练习。

就像亚历克斯那样，仅仅只靠刀剑和肉体就可以冠绝群雄，就算对手使用了魔法都没用，等到莱茵能够克服自己在种族方面的不足的时候，才有资格跟洛恩忒斯府上诸人平起平坐。

“莎莎，你觉得如果不用魔法的话，你打得过莱茵吗？”卡里亚斯被莱茵的表现惊艳到，扭头看着萨墨莎，问。

“我估计是不行，老大，她靠什么吃饭的我靠什么吃饭的？”萨墨莎听得出来卡里亚斯这明知故问的话语中的深层含义，正好莱茵和莉薇娅正在往这边走，萨墨莎笑笑，答道，“这么说吧，莱茵是只能修剑道，但我是主修魔法的，你觉得能比吗？要是仅仅只靠对砍的话，离开了谧.裂魂火我肯定打不过莱茵。”

听到萨墨莎这么说，莱茵的心中宽慰了许多。自己打不过莉薇娅那是肯定的，只是想保护一下村雨而已，莱茵本来的目的就不是跟莉薇娅拼个你死我活——莉薇娅就算做了再多让自己不满意的事情，她也是莱茵的姐姐，但自己的东西就是自己的东西，别人管不来，莱茵也不愿意让别人插手。

“受伤了吗？”看卡里亚斯和萨墨莎一唱一和，诺勒也就没有参与到其中。眼神转向莱茵，语气冷淡但不乏关心地问。

“没事儿，就脸有点疼。”故意顿顿，转向莉薇娅，“拜姐姐所赐。”

围在几人周围的火焰渐渐消散，场景回到了卡里亚斯的书房里。莱茵把村雨扬两下，莉薇娅轻哼一声，点头，剑灵又被萨墨莎召唤出来。比之前收敛了很多，但还是醉的很快，醉了就说胡话，就想舞剑，只是剑被莱茵收在身边，任由村雨怎么闹怎么说莱茵都不给它。

酒喝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众人都已醉倒。月光洒进卡里亚斯的书房，将自己的光辉扑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几人身上。睡得依旧不成样子，睡得依旧怎么样都醒不过来。

莉薇娅不一定明白了该怎么跟自己在乎的人相处，她可能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关心才能让别人不感到厌恶。莱茵的头放在萨墨莎腿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萨墨莎这个曾经跟她之间的关系僵硬至极的人成为了她在斯坦罗拉上最信任的人。村雨躺在三人身边，纤长的身体躺得平直。

“要逮住那个幽黑可能得费点功夫啊，”拿着自己在外面收集到的种种情报，不管是对的还是不一定对的，放在桌上，“关于她的事情太少了，而且从行会内部的人的反应来看的话，那个叫幽黑的似乎不是什么好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