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醉酒的剑灵
看着面前的几人觥筹交错，莱茵非常想参与到其中，但无奈，自己已经被明令禁止不能喝酒了，就算莉薇娅他们不在身边盯着也得管好自己。还好鱼宴的果汁榨得还不错，一杯杯地喝着果汁，也算过得去吧。第一桶啤酒刚喝完，村雨就已经有些犯晕了，连最基本的把身体保持正直都做不到，在椅子上晃来晃去，莱茵有些怕等会儿它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在地上。羊聋和温斯顿在聊着自己的事情，久未相逢的两人难得有见面，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啊……就这样，不无聊吗？”摇摇晃晃地站起，打个呵欠，仅仅是吃饭和喝酒对村雨而言的确有些太单调了，“不然，我给各位助助兴？”
“怎么个助法？”马里多桑斯倒是挺感兴趣，问道。
“耳聋羊，你是汉人，你们那边喝酒的时候回跳舞吗？”看着羊聋，村雨脸上微微带了个笑，脸颊泛红。
“当然，舞剑。”
“莱茵，剑给我。”不等莱茵同意就把自己从剑鞘里拔出来，双手握住，“没有音乐啊……”
“我会打鼓，如果阁下想舞剑的话我可以让小二们搬个鼓进来。”羊聋看起来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难得能跟旧友相逢，还认识了他的一些朋友，这样的机会自己露一手也不错。
“鼓？鼓好啊……但是不是还有，有点单调？”
“我会口琴。”温斯顿抬一下头。
“如此甚好，还请耳聋羊先生准备一下，如此饮酒，无以为乐，待我舞剑作歌以祝雅兴。”起身，摇晃几下，村雨拿起一杯装了白酒的杯子，走到一个稍微宽敞的地方，持剑而立。
一个鼓和一把口琴被送进来，村雨跟温斯顿和羊聋对对眼神，确认两人准备好后，豪饮一口，把酒杯放到窗台上。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往前踏一步，剑刃横在腿上，双手握住，回转从脸畔挥出，“立功名兮，慰平生！”剑势在空中止住，斜挑向上。
“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在空中把剑轮转几次，剑身上生出露珠，仿佛村雨于水幕中舞剑。撤剑回到胸前，摇晃几下后左手放下，腿成弓步刺向莱茵。莱茵急忙一闪，剑刃停在她耳边。
“你……”起身要夺剑，村雨马上后撤一步。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会刺到你。”把窗台上的酒杯再拿起，一口喝完，左手放在剑身上，用力往前一揉，剑上的露珠散开，洒向莱茵，羊聋的鼓声变得铿锵起来，温斯顿也将口琴吹得急促。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剑刃在空中一轮又一轮地环绕，村雨曼妙的身姿添上醉意之后另有意境，细细品来像一个刚刚战胜归来的巾帼。
“好！好剑法！”马里多桑斯忍不住，带头鼓起掌来，凯菲也饮一口酒，在马里多桑斯之后鼓着掌。刚刚村雨吓唬了自己，虽然万般不想，但还是得附和一下，有一说一，村雨这支舞和这首歌做得的确不错。富有气势的同时又不虚张浮夸，身为女性却能在短时间之内做出如此波澜壮阔的歌词，属实难得。
提剑冲向莱茵，把剑直接插入剑鞘，看莱茵还是不免一脸紧张，村雨大笑起来，“就这么点胆识，今后可怎么办哦，还是因为我的剑主不相信剑灵？”
“你试试一个人提着剑到你面前作势要砍你你怕不怕——难道我还能提把剑来你面前舞来舞去地然后问你‘诶，你来不来参加我的生日？我来问问你，我不想像上次一样把吃的准备少了；这个？哦，这只是为了强调气氛而已。’”莱茵忿忿地把剑挂到另一边。
“这是什么奇妙的比喻……”凯菲听完莱茵说的，笑起来。
“那确实，要别人拿着剑跑到我面前，下一秒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马里多桑斯也点头表示赞同，“你这样的确容易吓到人，村雨。”
“哦，这样。”满是醉味的笑，村雨随便点几下头，坐回位置上。
“村雨小姐的剑舞得如此精彩，鄙人刚刚也做了一首诗，请几位品品？”羊聋把鼓槌放到鼓面，站起身，等待着众人的反应。
“舞剑、诗歌、美酒，是该在一起才更有味道些，请吧。”马里多桑斯耸耸眉毛，等待着羊聋的诗。
“美酒佳人醉正稠，轻衣曼舞小兰舟。添酒回觞宴酣乐，故人新客意不休。”羊聋沉吟片刻，把自己刚刚想到的东西串联起来，听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吟罢，把酒壶拿起给村雨添一杯酒，自己举杯做敬酒状，两人对饮。
“不错，好诗。”
于是又回到之前的热闹中，莱茵越来越想夺过他们的酒杯自己酣饮一番，但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想法，尽量把果汁幻想成酒精含量比较低的酒水。村雨在跟羊聋喝完之后越来越高兴，胡乱地说着一些完全不着调的话。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这大概就是最符合几人喝完酒之后的状态的句子吧。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鱼宴店门口的客人完全没有要减少的意思。晚归的船只送来新的客人，四人一剑告别羊聋，各回各家。村雨久久不愿回到剑里，在路上被莱茵拉着晃来晃去，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忽然倒到地上。
“行了行了别闹腾了，喝不了酒还要喝，什么人啊。”
“人家喜欢咯，就是想喝酒咯~”看着莱茵娇媚一笑，脸已经红得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肤色，忽然，村雨站定，抬头看着月亮，双唇微启：
“常思此世间，飘零无定处。直叹水中月，浮生若朝露。人生五十年，如梦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壮士何所憾？”唱完，一脸得意地看着莱茵，等着她的点评。
“不错啊，不仅会舞剑居然还会作诗？”
“做什么诗呐，这个是东瀛第六天魔王最喜欢的汉歌，经常唱来着，张嘴闭嘴人生五十年，结果活到四十九岁就挂了，哈哈哈……”
所以村雨的意思是别有事没事把自己的寿命挂在嘴边？这样的故事倒是有意思，莱茵喜欢，“还有吗？”
“哦，多呢，”看莱茵感兴趣，村雨东倒西歪地走几步，“四十九年一睡梦，一期荣华一杯酒。生不知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这是军神的辞世诗，丫要准备去京城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跌到屁股然后大出血死了。”
堂堂一介军神，死法这么窝囊吗？莱茵忍不住想笑，看着村雨醉笑的样子，更想笑。一人一剑路上以乌龟一般的速度行进着，时常往前走一步就后退一两米。
终于站在了洛恩忒斯府前，莱茵叩响大门，诺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开门的瞬间看到醉得东摆西摇的村雨，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你喝酒了？”
“没，没喝，它和我的几个朋友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