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店名为“鱼宴”（二）
在店外吹了会儿冷风，温斯顿终于冷静下来，回到包厢里，村雨已经差不多把一整壶茶都喝光了，正打算招呼店员们来添茶。“干嘛去了？”马里多桑斯看着表情还是不怎么正常的温斯顿，问道。
“出去，冷静了会儿。”扫一眼村雨，还好它穿得比之前多多了，不然估计自己得再跑一趟。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胡乱含到嘴里吞下，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
“哦，对了，你那个朋友的名字好奇怪，”马里多桑斯一直想问，只是没有遇到差不多的时机，既然现在没什么事且大家都闲着，不如就趁现在问问，“羊……聋？那他父亲叫什么？羊哑？羊盲？还是羊瘫？”
“这是一个姓氏，他是人类，不是亚人，”也不知道马里多桑斯是故意逗自己开心还是如何，温斯顿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至于为什么姓羊……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羊聋我就更不知道了，我老爸也觉得他家的姓氏挺诡异的，但也问不出来什么原因，所以之后就没好奇过了。”
“你说他是汉人？”
“对，汉人，好像是从他爷爷开始因为那边社会动荡，然后他们就一路逃难逃到这边来了，之后认识了我父亲，俩人一个做得一手好鱼，一个调得一杯好酒，用他们汉人的话来说应该算‘高山流水遇知音’？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就一直延续到我们这一代了。”温斯顿斜斜脑袋，“我还没到行会的时候跟他一起去旧堡应聘过，他做鱼我调酒，他做的鱼是真叫一绝，你们等会儿尝到就知道了。”
茶水刚刚添完，店员们就已经把温斯顿点的食物抬了进来。羊聋跟在他们身后，在看到村雨的时候懵了片刻——这是怎么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一个人的？羊聋想不明白。颇为玩味地看着坐在莱茵和马里多桑斯中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桌上菜肴的女人，感觉很可爱：“这位是？”
“村雨，你好。”村雨马上反应过来羊聋问的是自己，起身，“您是羊聋吧——刚刚听他们在聊您。”
“对，但你说你是村雨？”村雨的名字自己是听过的，那把东瀛名剑，羊聋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会有一个如此曼妙的女子跟剑同名。
“对啊，我叫村雨。”不知道羊聋再问一遍是什么意思，从认识莱茵以来自己见过的所有人都没跟他一样过，好奇的眼神射向羊聋。
“我记得东瀛有一把名剑，也叫村雨。”
“这儿呢。”莱茵把放在椅边的村雨拾起，举在头顶摆动两下，“它们俩是同一个，这位看起来有人样的村雨的剑灵，也叫村雨。”
“哦，那还真有趣儿。”该聊的聊完，羊聋看向温斯顿，“现在店里有点儿忙，那你们先吃，我等会儿上来陪你们聊会儿，各位慢用。”语毕，转身出门。剑里还有剑灵这种东西？听起来好有趣的样子——要这么说的话，是不是自己的菜刀里面有个刀灵、勺里有个勺灵——俗话说得好，万物皆有灵嘛，既然有剑灵，那其他灵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也就仅仅是自己意淫一下，至于会不会有反正自己没到那个水平，肯定是见不到的，自己见过剑灵这种事情也就是拿来当茶余饭后跟人吹牛逼的谈资，反正自己不可能拥有一个。
马里多桑斯用筷子用得很别扭，放在他面前的炖鱼汤最顶上的一块鱼肉至少有百分之四十被他戳碎了，菜好不容易把那块鱼肉夹起，再颤抖着手把鱼肉放到自己碗里，“我说弄这么麻烦干嘛？直接用叉子不就好了？”
“人家的传统嘛，他们这儿不管吃什么都用筷子，您看，像我这样。”比出一个标准的使筷姿势，夹起一块鱼肉放到自己碗里，“当当！您……”
眼神飘到村雨不断往自己的碗里夹着鱼肉的手上，它用筷子的水平可比自己高多了——自己好歹在夹之前还得看看手势是不是摆对、手放的地方是不是跟羊聋教自己的一样，村雨不管那么多，飞快地往碗里夹着食物，期间也没什么从它筷子上掉下。
“您跟她学吧。”没了兴趣，看看自己碗里的鱼肉，用筷子搅下一块，放到嘴里，还是熟悉的口感和味道，陶醉其中。
马里多桑斯学着温斯顿的样子弄下一块肉放到嘴里，瞳孔猝然放大，完全没想到有什么人能把鱼肉做得这么好吃，一脸震惊地看着温斯顿——这鱼肉被炖的正好，不烂也不韧，轻轻用牙齿一碰就正好从中间碎开，能稍微咀嚼上几下；入口之时先是香料的味道，马上紧随而来的就是鱼肉本身带着的鲜味和海味，不免流连，慢慢咽下，自己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莱茵和凯菲则跟村雨学着应该怎么用筷子，暂时还没有开始吃，想必她们等下把鱼肉放到口中的时候反应也会跟自己一样吧，马里多桑斯呼口气，怪不得在门口排队的人这么多，这家做的鱼肉的确离奇。
凯菲年长，学东西的速度没莱茵那么快，莱茵颤颤巍巍地从村雨碗里夺过一块鱼肉，含到嘴里，离奇的口感和味道马上把莱茵的口腔冲击懵了，本来以为人这么多在怎么样也就是好吃而已，但这家的鱼的确做到了极致——在保留了鱼肉的鲜味的同时还让香料的味道放肆地挥发了出来，仅仅只是咀嚼就已经别有洞天。完全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都在奥斯特港都没有尝到过这样的珍馐美味在今天吃到了，轻轻地用牙齿碾磨着鱼肉，生怕稍多用力就可能会毁掉这份享受。
羊聋叩响门，手里提着两瓶白酒进来，放到桌上，“这两瓶是自酿的，啤酒等会儿就会抬上来，不忙了，上来跟你们坐会儿。”
看着几个沉醉在料理中的人，羊聋颇为惊喜——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参与到顾客里面了，这次温斯顿来，正好有时间，就抽出时间想来跟他聊聊天，结果面前除了吃过自己做的鱼的温斯顿反应还算正常之外另外几人都在闭眼享受——就连那个所谓的剑灵也是，颇为惊喜。
“您这是怎么做的？”凯菲已是有夫之妇，每位的料理如果能了解、学习一下的话还是得学学，毕竟有一句话叫“要管住男人的心，首先得管住男人的胃。”
“这个，一时半会儿教不会，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以后可以多来本店几次，我给您开放一下后厨。”耸耸眉毛，羊聋并不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料——有的东西，就算知道了也学不会，倒是如果别人能学会的话，也不失为发扬自己羊家鱼料的机会。
羊聋给几人一人斟了一杯酒，莱茵看着杯中的透明，有些发愁。她想喝，但又不能喝，可能偷偷喝一点没什么事，但她明白只要喝了一点自己就不可能忍得住了。
“莱茵小姐，敬您一杯。”羊聋已经敬了四杯酒，现在只差莱茵就算结束了。
“啊……我……”
“她不能喝酒，前段时间受伤了。”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在汉人的礼节里如果拒绝别人敬酒的话就是不尊敬别人的表现，马里多桑斯主动帮莱茵解围，“之前温斯顿不是点了果汁嘛，等果汁上来了再让莱茵跟你喝，何如？”
“如此甚好。”羊聋把酒杯放下，自己夹一块鱼肉，放到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