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暴凶者的委托
三天过去，莱茵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冢原高干给她布置的训练计划带来的劳累与酸痛，与刚开始的时候差点连训练都坚持不下来相比，莱茵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轻松地完成训练计划。“莱茵，水挑完了？”看莱茵闲在剑道场边看弟子们训练，冢原高干走过来，问。
“啊……上劈还有五十下，手酸休息会儿。”冢原高干又不监视着自己，还是如实回答的好。
“早些练完早点休息，多的不用我说了。”看莱茵的样子的确是刚刚练了一会儿了，冢原高干抿抿嘴唇，看来她以后的训练量还得加。
“嗯，知道了师父。”看冢原高干消失在剑道场的尽头，莱茵翻个白眼，自己又不是不练，就休息会儿都要过来嘴碎一下，真是人老了话就会变多么？
剩余的五十下劈完，跟几个师节范打声招呼，莱茵走出道场，一个身影注意到她出来之后立即转身快步走到人群里。莱茵的职业经验告诉她有事，不然不会有人这么反应——难不成是冢原高干把自己是暗裔的事情告诉别人、别人来拿悬赏了？跟在那人身后，如果的确如此，先下手为强。
仿佛也知道莱茵在跟着自己，那人并没有莫名地加快又或者放慢脚步，临近一个巷口，他马上转向走到里面，莱茵怕跟丢，小跑着进到巷子里，右手扶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抽剑迎接冲突。
“幽黑……”赶忙放出袖剑挡在脖子边，“是我，夜语者。”
“我说你们这边的人都是这么做事的吗，我还以为有人对我图谋不轨”看到夜语者别在领口的胸针，莱茵收剑，“什么事？”
“不太方便抛头露面的，所以只能这样吸引您的注意；部长有请。”刚才的慌乱还没有完全消退，要是自己反应稍微慢一点点估计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第二次要见我，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吧。”莱茵虽然想到了，但还是得去，毕竟人家在行会的职务高于自己还被马里多桑斯委以重任，如果不去就是不给马里多桑斯面子了。
“请您现在跟我来吧。”既然莱茵猜对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夜语者转身，带着莱茵穿梭在巷子里。走了四十多分钟，那个看起来很大气的公馆出现在莱茵面前。
“听说您拜到什么香取神道流的冢原高干门下了，是真的吗？”
“啊，对，怎么？”
“没，就问问。”
打开门，暴凶者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从他的表情莱茵大概就能猜出的确有事了，乖巧地走到他对面，坐下，“部长，您找我？”
“不好意思，但可能得耽误一下你的假期了，”把朝向自己的一张纸转朝莱茵，暴凶者用手指点点，“这件事得麻烦你一下，最近人手实在不够。”
莱茵把纸拿起，大概是说什么贵族舞会的事情，一个叫“布兰德”的富商跟一个贵族起了点冲突，但碍于那个富商跟朝廷方面有些合作，委托这件事的贵族没办法名正言顺地做掉他，希望阿萨辛行会能帮这个忙。
“这个富商……有些什么劣迹吗？”莱茵想起跟冢原高干的交谈，不能为了杀人、赚钱而杀人，还是先了解一下再说。
“问这个有什么用？”暴凶者脖子一歪，一脸不解地看着莱茵。
“您回答我就是。”
“要说劣迹的话……贿赂官员，他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一些小贵族，才在政府公开招标的时候得到了这个项目。”
“只是贿赂的话可能我帮不了忙呢，部长，”莱茵把写着委托情况的纸往暴凶者推推，“抱歉，只是我在埃修洛特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否则会有些麻烦。”
“要跟我谈原则吗，好，”挑一下眉，暴凶者很快就明白了莱茵的意思，“欺压百姓、想在这个项目中捞一些油水以填充自己因为贿赂官员而不那么殷实的钱包，这算么？”
“应该吧。”既然已经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做事了，莱茵也不含糊，拿起在茶几上的笔，找到签名的地方，写下“幽黑”两字，“多少钱？”
“那位贵族先生给三万第纳尔，因为你是从总部来的，这件事情我们抽成就按总部的委托抽成来抽，一人一半。”
“谢谢，”听到暴凶者这么说，莱茵心情好了一点，“委托上说在后天——您知道那个舞会会在什么地方举办吗？”
“德赫瑞姆东边的一个私人会所，是布兰德的，你只要去问问就能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什么需要行会给你提供的吗？”
“身份证明、武器这些东西，您能做么？”
“既然是贵族委托的，那对他们肯定能帮忙，你明天下午来拿。”要的东西不多，在自己能处理的范围之内，暴凶者挠挠脖子，“实在不好意思……”
“都是为了行会，不是吗，您不用这么客气的。”莱茵不想再听更多的客套话了，还是自己主动结束话题比较好，“那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退了。”
想不到才刚刚把冢原高干的问题想明白就有麻烦找上门，莱茵在心里苦笑，把自己扔到床上，也不知道卡里亚斯他们和马里多桑斯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信了，自己离开了也十来天的时间，洛恩忒斯府会因为自己而有些什么变化么？马里多桑斯那边会不会也像这边一样有人手不够用的情况出现？不知道，那就干脆不想了。
跟冢原高干打过招呼，莱茵要先去探探那个私人会所在哪，问过几个在那附近的居民之后，莱茵站在一处从外面看就感觉极尽奢华的房子门前，四个穿着板甲的门卫站在门口，眼神穿过头盔的缝隙，扫在莱茵身上。
“劳驾，这里是布兰德.冯.德赫瑞姆先生的住宅吗？”
“是，有事么？”头盔下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四人看着面前的女子——一般来说在这样放出了消息的私人聚会之前都会有一些不太入流的女人来探探地方，然后陪这些卫兵——如果他们看得起她的话；睡一晚上以获取第二天进入的资格，莱茵看起来挺不错的，理论上来说只要她的确有这样的需求，他们不会拒绝，更何况那些贵族老爷、富商大贾也喜欢年轻又漂亮的姑娘。
“嗯……没什么事，就是接到了布兰德先生的邀请，今天先来看看在什么地方，以免明天找错了；那么，谢谢几位，日安。”
“日安，您请慢走。”既然是接到了邀请的女人就不一样了，还是得放尊重一点，这样的女人大多是埃修洛特的社交名媛，不是自己这样的私兵惹得起的，莱茵看起来也不低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找暴凶者要到了贵族给自己伪造的身份证明，证明上的名字叫“丽芙妮妲.科穆宁”，再跟暴凶者问明白那些贵族会把自己可能要用到的武器藏到什么地方，莱茵离开了行会，回到酒馆里脑补着第二天晚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大部分男人好色，既然是所谓“富商”那就更不应该例外，像卡里亚斯和瑟雷西.米亚德罗一样的富商不多，这点莱茵还是挺明白的，所以明天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就是去暗示、勾引，套取布兰德的信任之后带到什么地方杀之；其次就是下毒，但这个难度有点高，莱茵不知道明天晚上什么时候会吃饭、布兰德会用什么东西进食，又不可能往所有的食物里全都撒点毒药，那可能就得死一片人了。
最烦的是还得找人给自己化妆、弄头发，服装是肯定没问题的，毕竟莉薇娅亲手做出来的东西，连萨兰托的平民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寻常货色，但妆容方面得费点心思，就很烦，莱茵实在不喜欢别人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喷喷洒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