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舌战（一）
“所以，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魔拉甘听完萨墨莎说的关于第三次纪元战争的事情，本来还半瘫在王位上的身子马上坐直，“我的意思是，已经确定是事实了？”“无论是不是事实，既然马里多桑斯收到了这样的邀请函我们就该提起注意，魔拉，”萨墨莎对魔拉甘的表现不太满意，马上把脸臭下来，说道，“这次战争很有可能会爆发，之前在伊洛去到奥斯特港跟我们聊天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到了，曼尔拉弥斯最近有些不太正常的动作，那时候我们没怎么注意，现在已经直接开始光明正大地挖人了，你觉得呢？”
“话是这么说，莎莎，但我觉得在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之前就过度反应有点……”魔拉甘有自己的难处，一直以来雷恩迪帝国的财政收入都投入在经济建设方面，国库一直是不怎么有盈余的，战争伴随着巨大的经济消耗，现在雷恩迪的国库是没办法支撑长时间的战事的，“这么跟你说吧，国库没钱，要打仗的话最多只能坚持一年，而且这一年里雷恩迪内部的经济发展会被严重影响，我是个国君，我需要为了我的国家进行事情的考量，不是我不愿意出力，莎莎。”
“那，恐虐骑士团怎么说，可以执行我们的部署吗？”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雷恩迪存在的问题现实且必要，如果后勤保障不了的话军队随时可能哗变，到时候更难处理。
“骑士团没事，如果你们需要恐虐骑士团的话没有任何问题。”魔拉甘直接从面前的桌子上把恐虐骑士团的兵符拿出来，“你要用骑士团的话带着兵符去找他们就行。”
“恐虐骑士是诺勒的工作内容，我只负责把这些事情通知到你，然后确认你的情况，到时候诺勒来的时候你给他就行。”说完，萨墨莎起身，行一个雷恩迪礼，“那么……”
“亚历克斯走了，我问过他是否要留下来，我能给他在亡灵世界生活的权利，但他没答应。”
“我知道，他已经达到他的目的了，没必要再留下，”对魔拉甘笑笑，“没时间陪你聊天，我还得去一趟托厄，以后见。”
“一路顺风，回见。”跟萨墨莎道过别，魔拉甘继续倒在椅子上休息。
没有去见任何人也没有再跟任何人打招呼，萨墨莎站在焚魂殿门口，轻念咒语，炽烈的火焰马上把萨墨莎包裹住，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托厄的国土内。
“日安，湖很都。”对面前已经被吓懵的女人打声招呼，“不好意思，赶时间——这是给你的补偿。”
把十第纳尔放在火炉边，萨墨莎离开了帐篷。
炉里的火忽然烧得很旺，火焰窜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火炉中的高度。少顷，这个拥有着青灰色皮肤、头上长着角的女人忽然从火里窜出来，火苗还挂在衣服上，她满不在乎地看自己一眼然后说了句托厄语、留下十第纳尔就走了？
“哦，对了，劳驾，”忽然想到什么事，萨墨莎又回到帐篷里，“请问一下现在内战是什么情况，据我了解是三皇子比较占优势吧？”
“对……对……”女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看着萨墨莎的眼睛中只有呆滞。
“三皇子的驻地在什么地方，我有事找他。”
“好像，好像……在……塔木耳坎……”
“谢谢，祝您有个美好的一天。”左拳触右胸，微微弯腰致敬，“那么，告辞。”
找别的牧人问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塔木耳坎就在西边二十公里。用五十第纳尔买了一匹马，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绝尘而去。
大帐内，书部台的亲信们看着没有任何征兆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萨墨莎，几个那颜已经激动地把弯刀拔了出来。书部台的元帅阿尔坦抬手，喝住众人。
“海腾，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书部台条件反射性的站起来，对萨墨莎行礼。
“您都已经快是汗王了，何必多礼。”萨墨莎赶紧上前一步，把书部台扶起来。
“您是我的老师，就算我是汗王您也是我的老师，不敢怠慢。”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萨墨莎忽然觉得面前这个一直没被自己太关注过的三皇子跟吉亚汗有那么几分相似。
“嗨，萨墨莎。”兰迪阿站在一边，看来他是在托厄内战中加入到了书部台这边——这就不奇怪了，之前自己还一直好奇，无论在兵力上又或者是交际关系上都远远不如两位兄长的书部台是怎么如此迅捷地把二皇子窝阔台打回了自己的根据地、把大皇子塞加压制住的，原来是得到了兰迪阿的帮助。
“你好，小狼，好久不见。”
“请问老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客套话说完，书部台马上把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这一路上没有任何跟萨墨莎有关的消息——都别说萨墨莎了，外来人的消息都没有，外乡人在知道了托厄内战的事情之后大部分人马上逃回了自己的故乡。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萨墨莎心里捋了捋思路，“现在可能要爆发第三次纪元战争了，我作为地底世界联军的代表之一来邀请即将成为托厄汗国可汗的三皇子书部台加入到地底世界联军中，共同抵御精灵——人类联盟。”
“这件事情不是这么说的吧，老师，”书部台不多考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托厄汗国虽然长时间跟埃修洛特帝国处于战争状态，但像纪元战争这种事情，我觉得不仅仅是我，就连汗国最底层的牧民都会觉得跟我们的同族站到同一战线比较好吧？”
“纪元战争从来不是种族和种族之间的战争，书部台，”萨墨莎能注意到自己话说完之后聚集到自己身上的眼神中有了不少的敌意，这算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从第一次纪元战争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政权是不打着为了某某种族的旗帜站到某一边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参战，在战后为了自己的利益制定合约，所谓大义根本不存在于斯坦罗拉上。
“给在座诸君举几个简单的例子——第一次纪元战争，人皇以保卫人类的未来为由跟曼尔拉弥斯组建了精灵——人类联军，但在战中除了防御埃修洛特国土和反攻之外，埃修洛特的军队没有踏上任何其他的地方，任由其他民族的人类被恶魔和亡灵们大肆杀戮，埃修洛特无动于衷；第二次，那时候铁兰亨草原上已经有了部落联盟出现，曼尔拉弥斯拉拢了木精灵，宣称为了精灵更好的明天而斗争，但战后亚斯特密翻脸不认人，之前谈判桌上谈好的在战争胜利之后分配给木精灵的部分什么都没给，还将所有跟精灵有关的功劳都揽到了高精灵头上，这样的事情，对得起‘为了同族’的旗号吗？”
那颜们面面相觑，知道这些事情的兰迪阿脸上带着一个玩味的笑容，一言不发。
“托厄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仅仅是你们，整个托厄，从部落到国家，我一直都有陪着，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想让你们去办对你们没有好处的事，如果你们站到人类——精灵联军那边的话，就算赢了也不会得到太多的好处，特别是在托厄还跟埃修洛特有那么多的端倪的情况下，你们分不到太多东西，而且这次曼尔拉弥斯发动第三次纪元战争是不占任何便宜的，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和平的日子，忽然又要发动战争，这就是逆天而行，不占天时。
“埃修洛特军队和曼尔拉弥斯军队要进攻南方的国家肯定要经过奥斯特港，而奥斯特港周围在奥斯特合约中是明确规定了不允许任何军队出现在附近的，从这方面上来说，地方联盟不占地利；人和方面我已经跟你们分析过了，所以，这次地方联盟的军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这样的战争有什么人能赢吗？”虽然一直不觉得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的说法有什么用，但有的时候用来忽悠人还是挺不错的。
正如萨墨莎所说，她想让托厄跟自己站到同一边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倾向，按照自己对于曼尔拉弥斯的看法，就算托厄在第一时间加入到曼尔拉弥斯那边在战后也绝对分不到太多好处。但如果托厄加入地底世界联军的话，就算其他人不愿意把过多的资源分到托厄身上，萨墨莎在联军中的话语权肯定是足以让其他人重视托厄的。
“您说的有道理，老师，”跟那颜们对对眼神，众人都认可了萨墨莎所说的内容，“但您也看到了，内战还没有结束，您就算让我跟您站到统一战线了意义也不大，毕竟我不是托厄唯一的政权——您说的我都知道了，但我得等到内战结束的时候才能给您答复。”
“我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和我的朋友们，”萨墨莎眼神笃决，“我不会害你们，第三次纪元战争的结局会如何不知道，但如果加入精灵——人类联盟的话，你们最多也就是不亏，就算你们成为了胜利方也分不到太香的羹。
“但如果，跟我走的话，只要我们赢了，你们绝对会分到东西，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