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深(5)
沈清和难得的没有换洗官袍,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一套。
待秦筠洗漱完出来,沈清和还站在院中。
秦筠看着沈清和,眸里歉意,拿出帕子替沈清和擦了擦指尖。触到指尖,秦筠发觉沈清和指尖凉的厉害,眸里歉意更浓。
该去上朝了。
秦筠垂着眸擦着沈清和的指尖,眸里动容。他看出沈清和身上穿的衣袍还是昨天那套了。
清和明明那么爱干净。
沈清和哑着嗓子,笑了声,“殿下嫌弃我了?”
秦筠捏住了帕子,扣住沈清和的腰肢吻了上去,身体力行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怎么会嫌弃清和?他满身脏污,清和是姣姣的月,他生怕自己的浊会染上清和,又怎会觉着嫌弃呢?
秦筠舔了舔唇瓣,“清和。”
沈清和“嗯”了一声,“该上朝了。”
南星并没有等在七皇子府外面,想来是这人去传了消息。
上了马车,秦筠取出了一件官袍,“天湿露寒,清和将衣袍换了吧!小心着凉。”
沈清和挑了挑眉。
秦筠红着耳尖避开了沈清和的视线,闷声道,“这是我命苏木去取的。”
沈清和接了过来,也没有犹豫,脱了官袍,身上的衣袍确实是有些潮湿。
秦筠不闪不避,眸光灼灼看着沈清和。
沈清和笑了声。
秦筠再睁眼时眼前的是衣着整洁的沈清和,这才松了口气。
一时无话,直至到了紫宸殿。
朝堂上大臣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低下头,争着上疏,“林将军放任北疆蛮野夺去了西蜀城池,当罚。”
“边境急危,需尽快定夺,依老臣看,需尽快支援林将军。”
还有人主张“林将军几次三番败落,该提携其余人。”依他们看,这是看林将军守不住西蜀的城池,怕自己丢了性命的人。
何人去漠北也是个难题,他们都不想去那里送死,只能说是他们惜命。
只是北疆可不是什么可善与的,那就是头食人血肉的饿狼。
……
秦筠越听越觉得这些朝臣就是废物。
北疆都打到西蜀境内了,这些废物还在指责着林将军的错处。真是叫人寒心,西蜀的银两养了这些白眼狼。
秦筠眸里一片寒凉,“诸位大人认为该如何?”
“这……”朝臣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筠看着他们的姿态,怒从中来,顾不得皇帝还坐在上位,嗤笑一声,“诸位大人想的可真美,推出去一个不知名的小将,还妄想取代林修竹。”
林修竹为护着西蜀安康,不惜丢了性命,结果护的就是官场上这些废物。不知疾苦,贪生怕死,漠北天高路远,打不到镐京,竟是一点也担忧北疆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还有南燕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真是可笑,林将军为着西蜀奉献了一辈子,只能与漠北的大漠风沙相伴。
这些人真叫人掩不住怒气。
刚才提出建议的那老臣怒目而视,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颤抖着声音,“太子殿下,您……您怎能如此污蔑下官,您不怕西蜀臣子百姓对您的所做所为寒心吗?”
这不就是说他贪生怕死,那臣子涨红着脸。谁想被人说成是沽名钓誉,贪生怕死之辈。
秦筠瞥了他一眼,眸色更冷了,“大人何必说本宫污蔑了你,西蜀臣子对本宫寒心,你也配?”秦筠说的一点也不客气,那大人被气得面色涨红,喘着粗气。
朝臣们被秦筠毫不客气的话震在了原地,一个个眼里气愤,面色难看。秦筠打的不只是那位大人的脸,这是将这朝堂上与那大人一般想法的大人的面皮狠狠地扯下来扔在地下用脚踩。
皇帝倒是没有被秦筠这会儿仿若越庖代俎的话说的气愤,只是心里想着,秦筠不受他控制了。
虽说自从秦筠自甘去做纨绔以后他就从没有觉着秦筠会听他的,只是这个想法这会儿才是更加的明晰了。
沈清和也懂皇帝的心态。
他此时时日无多,越是珍惜剩下的日子,他就越是不能去招惹秦筠。秦筠可不像是秦时一般很容易叫人抓住把柄,一但秦筠真的想篡位,他才是避无可避。
简而言之,皇帝没有选择了。
但皇帝的平静未必只是忍气吞声,他也早就想整顿朝堂的风气了。
那位大人被气的发抖,“殿下,您……下官没有要取代林小将军的念头。”
人都死了,早晚会有人取代晏岁时的身份,这人不是那位小将还有其他人,秦筠怎能就盯着他一人不放了。
秦筠不避不闪,嗤笑一声,“你哪里配跟林小将军相比?”
那朝臣脚下踉跄了一下,气血上涌,差点被秦筠气晕。
秦筠轻飘飘道,“大人可要注意身体,这些刺激都受不了,动辄就晕,恐怕是珍馐美味食多了,不知天下疾苦了。”
“叫你们去上战场,本宫还怕侮辱了替西蜀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秦筠这会儿突然嗤笑一声,“怕林将军抵挡不住北疆将士是吧?这么早就想着换人了,本宫可不知西蜀朝堂何时养了这么一批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