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出征乌桓(三)
第100章出征乌桓(三)
一晃四月已过,曹操的大军已经攻破壶关,东征海贼管承,彻底解除关内的忧患。在此之后,曹操开始着手准备北征辽西乌桓,由董昭负责开凿了两条漕运:平虏渠和泉州渠。
夜中,曹操从军营巡查回来,看见郭嘉的营帐还亮着灯火,于是让亲兵等在营账外,自己掀了营帐走进去。
甫一进去,一股浓烈的汤汁味儿扑面而来,呛得他皱起眉头。
擡眼望去,只见郭嘉坐在榻上,搬了一张案几,正披着衣服写着些什么。
也许是他进来的时候带来了冷风,那人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发白的脸上带了层薄红。
曹操不着痕迹的皱起眉头,心里却觉得诧异。“奉孝,为何还不歇息?”
说罢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来也盖在他肩上。那人眯着眼睛笑道:“明日行军,恐怕没有时间给阿正回信。”
他这样说着,气血回来,苍白也少了些许。
曹操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叹道:“操见你前几日还是生龙活虎,不曾想今日一见,却是病得严重。”
郭嘉道:“主公多虑了。不过是近些天天亮,一时不察觉,感了风寒罢了。”
“操听闻,奉孝离开邺城前,长文曾经劝阻过你?”曹操询问的。
郭嘉一时间没有回答。只听曹操说:“奉孝,你须得爱惜身体········”
郭嘉擡起头来,露出一副“何出此言”的表情。曹操为他将搁置在一旁的汤药拿来,触手时已经温了,继续说道:“我听文若说,你这些天又有酗酒的势头?”
“不过是偶尔喝些罢了。”
曹操轻飘飘地瞥了放在床头的酒壶一眼,没有做声,看着郭嘉把药喝完,一手接过瓷碗,一手把床头的酒壶拿下来,说道:“料想长文担心你,也并非没有缘故。操原想你真是戒了酒,不曾想是个假把式?”
郭嘉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自己也叹了一口气。他不过是见天儿冷,因此偶尔喝几杯暖暖身子,怎么叫酗酒呢?
“长文近来不好啊·········”曹操重新坐在他床头,叹道。
郭嘉凝神,连忙问道:“何故不好?”
曹操说道:“我此次出征,带了大部分军力。邺城空虚,许县那边又有异动。他留守邺城,既要防备,又要关注许县那边的动向。”
“阿正怎么说?”
“倒不是长文所说,而是公达与长文书信之间无意提及,料想处境应是不好。”曹操如此说着,转头便见郭嘉的脸色差了几分。
“因此,你更要爱惜自己。操知晓你二人的情,长文又是个内敛专一的人,你便是为了他,也万不可有所差池。”曹操话音一转,又重新转了回来。
臣下的私事本不是他这个主公多留意的,只是此二人与他又绝非单纯的主臣关系。
郭嘉半晌无语,默然不应。曹操便也不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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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陈群,正在前往许县的路上。
曹操征讨乌桓之后,对洛阳和邺城的控制就相对削弱了。而洛阳本就不在直接控制的范围之下,日子一久,难免有些异动。
廷尉司这几日接到的诉讼不少,大多是洛阳的那些世族豪强开始作妖而造成的。
他将邺城的事情交到崔琰手里,便去了洛阳。
官道上空无一人,狂风卷起落叶,发出萧瑟而且凄凉的吼叫声。
随行的亲兵紧紧缀行在后,马蹄声破空的声音在传入林间。
他正扬鞭,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呜咽声。
亲兵前去探路,回来禀告时带了一个中年妇人。这妇人衣衫破旧,一身粗布麻衣沾了泥土,黑一块黄一块,头发乱蓬蓬的,面瘦肌黄,手里拿着一口破碗。
那妇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陈群尚且未开始言语,便听身前亲兵做了保护的姿态,呵斥道:“你可知你拦住的可是当朝司空陈群?还不快让开!”
陈群皱眉道:“她只是一个妇人,你何故对她如此凶恶?”
亲兵低头,回答道:“小人方才探路时本以为她只是乞讨,因此给了些干粮与她,但身上着实没有银子,这妇人便跟了上来!”
听到这话,那妇人一边哭一边诉:“贱妇并非求施舍。只是看您定是大官儿,求您替我申冤。”
“贱妇家中夫婿有几百亩良田,日子富裕。可是被乡中豪强田禄霸占,还将我夫婿棒打致死,不久之后儿女也接连饿死。老妇一路乞讨,沿途申告,还望陈君做主!”
陈群见她对地叩头,连忙走上前把她扶起,“既是如此,你便跟我走吧。你是哪里人?”
“贱妇自许县来。”那妇人抹干眼泪,回答道。
她自觉命苦,一路乞讨遭到嫌弃,也没有人愿意帮她申冤,今日听闻许君过道,因此拦路。不曾想竟真被她碰上。
擡头看传闻中的许君,确实俊美若神人,一言一行都是斯文儒雅。竟也不嫌弃她身上脏丑,亲手搀扶她起来。
只是自觉惭愧,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陈群不察她的动作,看了一眼前路,现已至阳翟,便有心歇息。
“你带这位夫人置办几身行头,修养两日,待我处理好事情,再与我汇合。”
左右他至许县也有要事,这夫人精神萎靡,气力不足,也受不起他们这行路的速度。
那亲兵没有异议,接了命令。
陈群对那妇人叮嘱道:“你暂且修养几日,待我将事务处理完毕,定为你讨回公道。”
“多谢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