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延津大胜
第82章延津大胜
城门前的大火燃烧殆尽，夜风劲冽，将城头上的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飞沙走石，壁垒被撞得闷声作响。城门外，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血腥气顺着空气在城口弥漫开来。
战起前夕，曹操分散兵力，把守重镇，以逸待劳：派臧霸率精兵自琅玡入青州，占领齐、北海、东安等地，牵制袁绍，巩固右翼，防止袁军从东面袭击许昌。
另一方面又率兵进据冀州黎阳，令于禁率步骑两千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协助扼守白马，阻滞袁军渡河和长驱南下，同时以主力在官渡一带筑垒固守，以阻挡袁绍从正面进攻；派人镇抚关中，拉拢凉州，以稳定翼侧。
然而，之前逃出豫州投奔袁绍的刘备起兵占领下邳，屯据沛县。刘备军增至数万人，成为曹操后方的压力。
此时已入初夏，气温上升，夜里已经不复那般寒冷。
白马之围暂时被解，袁军也损失了超过七千士兵。
星夜兼程，往返不足三日，陈群收到了从官渡传来的急报。
“明公让我们将白马城的百姓迁移到后方？”贾诩还未看书信，便已经发出了询问。
陈群点头，将书信递送给他：“主公言明袁军来势凶猛，白马作为第一防线势单力薄，不如退守延津。”
贾诩接过书信，除却陈群所说的，书信上还有战略规划，心中一松。
“将张将军请来”，陈群对左右亲信说道。
此时袁军的攻势暂停，军中的将士们欢饮相谈。吕布与张辽正在城下搭起的营帐内喝酒。
张辽很快便上了城头，他手上的护腕也还没有取下，神色清明没有半分醉意：“但凭陈君差遣。”
“张将军，请你与贾君星夜带领两千兵马驻扎于延津南。”陈群沉声说道。
张辽领命下去，临行之前，贾诩对着陈群作了一揖：“望君珍重！”
骑兵移动速度极快，很快就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白马城。
陈群转身低头，远远看见城下时不时传来杯盏相碰的声音。营长外的士卒被唤入营帐中，很快又出来，奔向城头。
士兵走到陈群身前，将手上的酒坛和碗放在城头，恭声说道：“吕将军说，夜风微凉，请陈君喝温酒驱寒。”
陈群瞟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环顾城头上把守的士兵，谢绝了吕布的好意：“将酒分给城头上的将士吧。”
彻夜坚守，不敢合眼，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觉得疲惫。他不如这些士兵，累了能够休息。
一块瓷碗，一坛烈酒，酒入喉中，立刻起了醒神的作用。
一阵风吹来，反而还起了一层热汗。
陈群静静回想着方才曹操来信中的内容，脑海中竟然闪过一个想法。他让亲信找来纸币，就在这城头上研墨下笔，然后让人加急送往官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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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北岸，袁军大营之中，旌旗蔽日，旌旗作响的声音充满了整座大营。
“报！曹军正撤离白马城！”
大营中的气氛忽然凝滞。袁绍惊喜交加，身旁的郭图连忙上前献计：“曹军带着锱重，又要迁移百姓，行军速度一定异常缓慢，如若我军骑兵出击，必能将曹军打个措手不及！”
沮授坐在下首，已经与袁绍离心，闻此讯心中本有疑云，然郭图与淳于琼在袁绍面前巧言令色，如今已然失势，袁绍已经将他踢出了心腹的范围。
眼看此前久攻白马不下，还损失了那么多兵马，如今曹军就在眼前，袁军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要为自己河北同胞报仇雪恨。
陈群在前引领百姓，吕布在其后断后。
他骑着马，身后的百姓只能以步行来渡过湍急冰冷的河水，只能用穿着草鞋的脚踏过泥泞的蜿蜒道路。
从白马城到延津，道路有多长迁移的队伍就有多长。烈日当空，这些已经习惯了战乱和苦难的百姓眼中少有含有泪水的，但大多却是那种麻木的冷漠，感受不到更痛苦的平淡。
他们或是黝黑干瘦或是泛红泛紫的脸上淌满了汗水。男人们带着沉甸甸的行囊，甚至有人带着单薄的铺盖，有的还拿着锄头农具；女人们抱着孩子，跟在自家人后面，不时还要搀扶一瘸一拐的老人。
在战争当中，他们只能更加不幸，可是在太平盛世中他们也只是应当被剥削的对象。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阿娘，我们要去哪里？”五六岁的稚子在乌压压的人群中擡起头来，略显得圆润的眼睛转了一转，显得灵动活泼。
“俺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挑着行礼的男人转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人群中不时响起孩童的哭泣声。
陈群无意间朝着旁边看去，一个女人跟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手上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孩，背后竹编的背篓中放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那孩子看不到父母，被圈在还装着包袱于是只能容纳双腿的背篓中嚎啕大哭。
察觉到不少人呆滞的目光动了动，朝着这个偏瘦偏弱的妇人这边看来，其挑着扁担的丈夫训斥了那孩子几声，这才让那孩子咽下哭声。
陈群询问走在左边的士兵：“还有多远到达延津城？”
那士兵远远地眺望着，脑子里想了一会儿：“应该不到三里了。”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延津南。陈群心里想着，马上就能够到达张辽军队伏击的范围。
如他所料的，袁军一定能够知道白马城百姓迁移的消息。后方不一会儿就引发了骚乱，大量的百姓迈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前方奔来。
“陈君，袁军到了，您快走！”身边的亲信如此说道。
陈群眯着眼睛眼见后方的人群被冲得四散，兵戈相撞的声音传过来。
不少袁军不知道是丧心病狂，还是杀红了眼，竟然冲着周围的百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