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一波又起

第61章一波又起

雪已经停了很久了，暖阳初升，将整片大地得照得明亮、温暖。

紧紧封闭的营帐里暗不见光线。

一阵嘶哑难忍的疼痛从喉咙间传来，郭嘉脱离了深海密闭的窒息感，但一瞬间就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郭嘉捂着嘴，似乎要把连接不断的咳嗽声紧紧地挡在口腔内。

他还没来得及一边擡起头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就闻到一股好闻的雪竹味儿。

混杂着林间的松香，雪地里的清冽。

“喝口水吧。”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递过来一碗水，犹且冒着热气，朦胧了手的主人的容颜。

陈群方才从外头进来，还没有来得及摘下斗篷，深色的斗篷和白皙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越衬得整个人如玉人一般的好看。

郭嘉看呆了。

陈群见他半晌不接，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还好，只是温度偏低。

“你已经睡了一天了，可觉得腹中饥饿？”

郭嘉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于是陈群就转过头喊了营账外的士卒：“请军中的炊员熬些粥来，多熬些给军中受伤的将士们，也喝些暖暖身子。”

陈群回过头来，恰好撞见郭嘉低垂的眼睑，眉目温顺，心里竟然有几分不明不白的复杂。

“奉孝，你我将近两年未见，你可会觉得生疏？”

郭嘉摇摇头，浅笑道：“只是觉得久别重逢，再相见时却是这种情形，嘉心中感慨甚多罢了。”

陈群眸底微沉，轻声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山寨里？如若我当时晚去几步，你便”

他尾音下沉，偏生语气淡淡的，让人品不出什么情绪来。

“嘉.........若说嘉当时是被掳上山去的，阿正可信？”郭嘉病重精神萎靡，但是一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那样一双真诚的眼睛，陈群没办法不信。

他皱起眉头，最终还是缓缓叹了口气：“如若早些时候，我能多给你稍些信，问起你的旧况，恐怕也不至于让你在贼寨中艰难度日。”

郭嘉微低着头，却是偷偷看着陈群的神色。只看他那双杏眼里微微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眼尾却是微红了。

“阿正，别说我了，近来可好？”

“嘉许久没收到你的信，心里总是有着几分牵挂。今日重逢，我们又何必说这些不快活的呢？”郭嘉轻声笑着，低声将喉咙里的刺痛瘙痒压下去。

陈群心里想着也是，呼出几口浊气，倒也顺着郭嘉的话说下去了。

他把自己在京城里的遭遇说了一遍，包括进京之后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感，几乎全部都坦诚地说了出来。

陈群说得认真，却不曾注意到郭嘉一双眸子总是一点也不转地停在他的侧脸上，神情痴迷而温柔。

待好一会儿后，热粥呈上来，陈群一边看着郭嘉狼吞虎咽地进食，一边询问他日后的打算。

郭嘉吃到最后几口时终于是不急不慢起来，回答说：“嘉听闻关东军盟主袁绍是一个英雄，因此想去看看。”

陈群听他这样说，只是点了点头。

郭嘉见他面露几分不太赞同的神情，于是问道：“阿正以为袁绍此人如何？”

陈群没有隐瞒，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群以为袁绍此人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刚愎自用，优柔寡断，虽可呈一时之威风，却不能成就千秋伟业。”

郭嘉双眼微眯，轻笑着感慨：“原来阿正已经有如此识人的本事，倒是嘉拍马不及。”

陈群感觉这话有些乖乖的，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光线昏暗下，郭嘉没有血色的唇越凑越近

“那么阿正觉得，可成就千秋伟业的人，是谁呢？”

他凑近饱满的耳垂，滚烫的呼吸尽数瀑泻在上面。陈群下意识地将头偏过，却控制不住地红了耳朵。

陈群反应过来，暗自责怪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便不太自然地急着起身离去。

“嘉弟好好歇息，群先离开了。”

却不知他局促的表现，在郭嘉眼里却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唇角微勾，轻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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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陈群回到洛阳，而郭嘉与他分道扬镳，前去关东。

此时陈纪已经跟着文武百官迁去了长安，在洛阳只剩下了一少部分的官员。

廷尉司里也是如此，

此时洛阳里面的治安已经没有办法得到维持了，在这种情况下，廷尉司里也是一片空寂。没有堆积如山的卷轴，没有拥挤热闹的气氛，这个机构无法继续正常运行，洛阳也早就成为了人间炼狱。

他刚刚从廷尉司里出来，就看见外面站着几个西凉兵。

那几名西凉兵看了他一眼，其中一人就走上前来，粗声粗气地发问道：“你可是左平陈群？”

“在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