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大婚
李冶回了马家,便被马苁蓉叫到了跟前,先说的正是这嫁妆一事。
与之前跟马氏说好的不同,马苁蓉在知晓自己孙女婿家中境况后,是专准备了份极不错的嫁妆的。
“小三,马家别的不多,唯珠宝首饰、金银砖块成堆,你这新嫁夫,祖母不熟,这礼便由你亲自跟他说,由你送去钟家。”
“还有,你或是不懂这其中玩绕,有不少人家无脸无耻贪图儿子嫁妆,若是这钟家克扣,你切记要做好打算,别叫你未来夫郎吃了亏。”
马苁蓉对于这小孙女的婚事是当真关心,除了这些,便是当日宴请宾客的名单。
官场上的事,李冶还未曾开始接触,是以只能她这把老骨头先提点着。
李冶如今还在国子监求学,但又因学业并不出色,并未能求个一官半职,是以这话听的很是认真。
除此之外,她还想问些别的。
“祖母,王府如今进项,还是您在给吗?”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
王府的事都是腌臜事,马苁蓉是不想让李冶掺和的,但又碍于是孙女想问的,所以有些犹豫思量。
李冶对于这件事确实很在意,甚至都不再嬉皮笑脸。
“我总觉得母亲在瞒着我做些什么。”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姐或许知道,但我却不知道,成婚之后,母亲怕是要立世女了,孙女倒也想争上一争。”
其实就是当初,钟令嘉与她说的荣王造反一事,她突然有些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至于这世女的位置,他都快算计疯了,若她不主动去抢,怕是也要被逼着去抢。
她让钟令嘉与李珵站在对立面,钟令嘉也让她与李珵落在了不死不休的位置上。
还真是,公平。
马苁蓉年纪很大了,浑浊的眼睛看人时,有时让人觉得慈爱祥和,有时却是毛骨悚然。
“小三,争世女事小,可别牵扯了性命。”
这一句她说的很慢,像是一字一字敲在了李冶的心尖上。
不过,到底最后马苁蓉还是告诉了她,一个模糊的数额。
*
出了严肃井然的书房,李冶站在屋檐下,任凭瓢泼的雨点侵袭到身上,落下凌乱又无规则的痕迹,她望着不远处的水榭旁的池子,里面荷花都枯了,只留下几个干瘪萧瑟的杆,很是不美丽。
很快,她担忧起了别的。
“这几日都会下雨吗?”
五关也有些拿捏不准,不过这日子也是请人测算过的,黄道吉日,该是会停罢。
李冶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跟天家撞都渡过去了,没道理跟老天爷撞,渡不过去。
“没有该不该,只有行不行。”
“若是一直下,那就要有一直下的法子。”
“从大门到中堂,这一路虽有游廊,但到底弯弯绕绕不喜庆,那便全都搭起来,日夜赶工,无需地基,用完便拆。”
“至于迎亲,若下雨,轿子换做马车,必不可让人淋湿。”
五关心里有些嘟囔,说的倒是轻松了,也幸好是马家,若是在王府,怕是真的不会有人这么纵着。
*
郚朝,元德十三年,十月初十
戚戚沥沥的急雨还在下,钟家院里的小松都被打的枝丫乱舞,伺候的人面上都带了些急色,今日是府中大公子再嫁之日,若是雨一直下,怕是轿子都出不得门。
骊歌也很急,急得却是自家主子半点不忧心。
钟令嘉安坐在梳妆台上,闭目养神。
许久不曾回钟家,其实他还有些不习惯,夜里有些睡不沉。
“主子,我还是去问问,何时来迎亲,这雨太大,根本出不得门,若是沾湿了您的喜服,脏了衣衫,不吉利。”
“那若是误了吉时,岂非更不吉利。”
钟令嘉的话算是直接便将骊歌前后的路全堵死了,素来在外人奴才面前处处得体、行事大方的骊歌,实在忍不住失态。
虽他不喜三王女,可嫁人一事,是主子的大事,那就要办的妥帖,更何况本就因收继而不知多少闲言碎语,这一场雨还不知又要浇出多少新的来。
“那您说该如何,您总要给奴才支个法子啊。”
钟令嘉瞧了这慌张的人一眼,语气轻松。
“雨要下,谁也拦不住,端看那李冶有何好法子了。”
“说要大办的是t她,办不好丢脸的也是她,正好借此机会,敲她一笔。”
骊歌有些无奈又毫无办法,大概是真的毫不在意吧,所以连自己的婚事也能利用。
“来了,来了,迎亲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