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达成成就

说实话，能把汪茉这样向来宠辱不惊冷淡平静的人震惊地久久回不了神的人，程卿算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连我在旁边站着，也实在是惊异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在那短短的几秒钟，我已经把大脑里跟高中时代的程卿相关的记忆，全部掀了个底朝天。

他确确实实就只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

一年四季总是在窗户最角落处坐着，仿佛万年不变的固定姿势——用一只胳膊拄着下巴发呆，简直像个入木三分的雕塑，快要跟静默的时光融为一体。

吊车尾的成绩、独来独往的日常还有乖僻不合群的性格……要不是他男生女相的昳丽容貌，就可以被完全称得上透明人了。

可是现如今——卷子上写的满满当当，还得了满分的最后一道生物大题……却赫然昭示着一个完全不为人知的真相。

汪茉对上程卿目光的那一刻，忽然觉得仿佛自己的心脏深处，被突然窜上来的火苗狠狠灼烧了一下——是细碎而深刻的阵痛。

想要立马避开，却发现挪开目光变得艰难无比，简直像被下了定身咒语。

而程卿原先对上汪茉的目光时，只是微微一怔，他以为汪茉只是在找别人时对错了眼神。

但是几秒过去，汪茉还是有些茫然无措的盯着他看。

程卿倒是更加肆无忌惮地与汪茉交换眼神了。

他并不想挪开——即使是微微蹙着眉心，轻抿着嘴巴，懵懂疑惑的汪茉，也还是让他没法轻易错开目光。

汪茉被程卿恣意热切的目光逼得转回去，那颗眼尾的红痣——像一尾呼之欲出的红鲢鱼，总是有勾魂夺魄的威力。

哪怕是我也不敢多看。

程卿无所谓地歪了歪头，朝着汪茉座位的方向，继续枕着胳膊发呆。

他肯定不知道汪茉为什么突然看他，他也不知道他偶然写完一次的完全正确的大题，在汪茉心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汪茉不敢再回头看他，她这样注重时间效率的人，竟然没有向下进行自己的其他复习计划，反而一遍又一遍的细看程卿解出的大题。

最后终于，迟疑了几秒，在卷头上签上程卿获得的分数。

总分还是很低，因为他前面的题目基本上没做。

写好分数后，汪茉又把他的卷子翻到最后一页仔细推演计算。

“咳咳咳!大家安静!现在我们来统计一下考试情况!”

老孙看批阅的情况差不多了，开始总体反应考试的分数。

“选择题114分及以上的有没有？来举个手我看看。”

后面一排的一个女同学唰的一下，把手举的很高。

老孙的眼神一下子放光，可不是嘛，选择题要考到114分的水平，说明最多才错了两道题。

这可不就是，未来考清北给他狠狠长面子的心肝小宝贝嘛!

老孙笑眯眯地冲那个举手的女同学一挥手，示意她大声讲出批阅的是谁的卷子。

“季冰!”，那个女生也很激动，尽力放大声音喊出这两个字，人却是很羞涩，不敢朝着季冰的方向看一眼。

老孙激动地一下子咧起嘴巴，乐呵呵地抚摸着自己没几根头发的秃脑门，兴奋地开口：“好!好啊!不愧是咱们的季冰啊!季冰就是咱班的理科小王子!”

季冰本来没觉得怎么样，被老孙这彩虹屁吹的难得的开始害羞，整个人看上去懵懵囧囧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扶着半边脸埋头低笑。

全班开始起哄，季冰却顺着汪茉的背影偷偷望去——那个女孩儿也在和同桌说说笑笑。

季冰突然觉得自己考得好是会有很多好处的。

比如——让汪茉越来越注意到自己。

汪茉捂着嘴低声跟张绾儿讲：“季冰好厉害啊，才错两个!”，她笑的眉眼弯弯，整个人看上去生动的不得了。

说笑着还时不时推一推张绾儿的胳膊，显得十分撒娇亲昵。

张绾儿尽管看不惯季冰对汪茉的态度，但是对他优秀到逆天的成绩，一向还是佩服的。

看着汪茉这偷偷花痴的模样，她也跟着笑的不知所以。

哎小茉莉啊，你这满心满眼都是季冰的样子……叫我怎么能完成系统的任务呢？

现在才明白，原来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我当时有这么爱季冰啊。

“那季冰的大题得分我都不用问了，肯定也是第一!不错啊季冰，千万继续保持住!”

老孙直接一锤定音，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季冰的大题就没怎么丢分，理科要求极其的严谨态度和细微处体察万物规律的基本学科素养，这完全是他的舒适区。

毋庸置疑——又是第一名。

现在可能只有语文跟英文的成绩出来，才能把他暂时的拉下神坛。

汪茉欢喜过后就开始假装不在意的抬眼看老孙。

因为一般来说，老孙还会再问几个考的比季冰稍微不如但整体实力强劲的同学。

这时候，汪茉的名字就会很快浮出来。她会以淡然得体的笑容应对同学们不息的热烈掌声。

宠辱不惊，淡定自若的外表之下，实则蕴藏着春风吹又生的滚滚野心。

当了这么多年优秀学生，她已经听了太多的“女生是学不好理科的”、“男生天生比女孩儿聪明”等等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