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番外(终)
天晴终见雨。
距离华容舟他们离开北渊已经快有四年了。
四年来顾罹尘一直对她是百依百顺,一小点的不舒服都让顾罹尘担心不已。
终于是在他们游遍了北渊国后,他们动身去了崇朝。
现在也不该是叫崇朝了,今天下一统为北渊。
当初北渊大军势如破竹,哪里是崇朝可抵抗的。
更可笑的是,崇朝帝甘愿退位,只要北渊的兵马不再是侵犯北渊的百姓。
这一切都是顾罹尘告诉她的。
素指在白色的毛团肚子里缓缓的揉捏着,此刻在融融春光之下,顾罹尘拉着华容舟的手在石头小路上散步。
顾罹尘有意想把华容舟往一个方向带,春日之下,整个镇远侯侯府都在光下大气无比。
“我便是在那处初次瞧见舟舟的……”
假山嶙峋,顾罹尘修长手指所指的方向。
红墙颜色稍微亮了些,但此刻正豁了一个口子,砖石铺地,而薄薄的一层灰尘铺在了砖石之上。
“舟舟现在看这场景可还算熟悉?”
华容舟点点头。
快是有十年的事情了,华容舟现在回忆起已经恍若隔世,当时为着寻着猫儿,她从这墙上滚落入水中。
冰冷的水里,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捞了起来,她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太子,没想到她同顾罹尘的缘分那么早就已经定了下来。
看着舟舟看着太子东宫的位置,顾罹尘颇是吃味,若是他但是知道自己救上来的小姑娘日后会成为他的妻,他那是便是不该在太子和平南王府联姻之际放手。
华容舟一只胳膊抱着粘人的绒团,绒团身上软乎乎的,就像是寒冬腊月的汤婆子一样,还不烫手。
这会儿华容舟的另外一只手还被顾罹尘的大手握住。
顾罹尘手心略微粗糙,还在细细的揉搓着她的手,似乎是要给她把手给搓热了:“我在北疆带兵的时候,若是冷便会这般揉搓,力气使了,手上就不冷了。”
从手心传来的热度顺着她的手心传荡着她的左臂,又是传到她的全身,华容舟鲜少听到顾罹尘说起自己在北疆的故事。
但是顾罹尘在北疆边关守了五年,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五年间男儿最好的年纪,他都在北疆。
“在北疆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华容舟收回看着豁了口子砖墙的视线,歪着头认真的问道。
双雀玉流苏贴着小巧的耳尖,一时之间,顾罹尘分不清玉和人那个更是通透一些。
顾罹尘揉捏着手心的小手,认真回忆道:“夏秋之际是无得雪落下的,冬日和春日白雪纷飞,一下就是好几个月,马儿踏上就会被掩埋了小腿骨。”
华容舟托举着绒团的手臂也是有些酸了,就是要挣脱了被顾罹尘握着的手。
顾罹尘身子一僵:“舟舟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就把手扯了回去。
顾罹尘看着自己还保持着半弯形状的手,故作酸楚道:“莫不是舟舟觉得我还是不得同你亲近。”
昨晚不过他一时没忍住,磨了她大半夜,今日舟舟便是不大理他了。
华容舟生生的红了脸,顾罹尘这人哪里只是随意亲近亲近就能结束了的,想起昨晚他的孟浪,这人今日还是这般的火热粘人。
好不容易解放了抱着绒团的那只胳膊,消退了酸麻劲儿,华容舟抬眼就是顾罹尘有些委屈的模样。
哭笑不得,华容舟解释道:“我是手酸了,换个手抱着绒团。”
“那是当当好,我手不酸,我替你将绒团给抱着。”
顾罹尘直接抱过胖滚滚的绒团,顺带着走到华容舟的那一头一把牵起华容舟的另外一只手。
华容舟随他去了,只是回握着顾罹尘的手也是紧了些。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好……
顾罹尘又是带着华容舟看了看这平南王府,不知是不是因为上京城这个地方带着邪性,舟舟回来了也不是很精神。
看着一路之上华容舟都是兴致乏乏,回了屋子,顾罹尘想到什么一般,对着刚刚回了屋子就上了贵妃榻的华容舟笑诱着:“明日我们去东区走一遭如何?”
塌上的女子搂着胖墩墩的绒团,压着困倦,随即点点头。
东区是她重生回来带给她温暖的第一个地方。
顾罹尘看她实在是劳累,也不去闹她了。
贴心的带着一方薄毯而来,轻手轻脚的为榻上这一人一猫盖好。
忍不住的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华容舟脑子里还是散不尽一些东西。
她三年不回上京就是不愿意再想起上京的那段岁月,带着冷刀子和不断的欺骗,伤害,和权力之下的恶臭。
现在一切真的结束了,华璇清和顾齐渊都是死在了女君的手中,一时之间华容舟还有些恍惚。
华璇清死了,自缢而死,据说死的时候身子干瘦无比。
大哥还不知道在北渊的哪一处飘荡着,她的二哥也早就下了葬,整个平南王府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