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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祸从口出

第四十二章祸从口出

原木色的吧台有点矮,水壶的电源线还绕在底盘的收纳槽里,旁边是酒店供应的茶包、咖啡条与小零食,分门别类地装进大小一致的小木盒,和几个冰川纹路的玻璃杯共享着一张胡桃木的椭圆盘。  钟迦被抱上吧台的一瞬间,惊慌得想握住什么,手边光滑冰凉的触感让她脑海中涌现了上述的画面。

哪怕她目光的聚焦点并未旁落,细密的吻慢慢瓦解她的理智,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眼睛半眯,也依然黏连在谢迎年脸上每一寸,舍不得错过这个时候有温度的她。

得到谢迎年进入私人领地的容许,享受同床共枕的福利也没几天,对这个人的求知欲强烈得违背了她对居住空间并不敏[gǎn]的本性。明明自己既不认床也无所谓陈设装饰,却还是用心装下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角落。

去观察,去比对,去记住。

然后发现她的了解还是无法深入,仅仅停留在啾啾也知道的一些琐事上,譬如谢迎年早晚一杯咖啡的习惯,锁屏密码是她好奇又无法解密的六个数字,还有让助理职位几乎形同虚设的强迫症……

谢迎年,你的面具有多少张,喜欢一个人到底什么样?

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发现自己太容易被这个字眼套住,好像只要感受到一丁点,就能源源不断地为主动付出找到压根站不住脚的理由。

所以小时候再被乔映秋如何嫌弃,听见门声响动,也还是迈开脚丫子跑过去,离妈妈几步远的地方,她刹住脚步,将急切得想去依偎港湾的手往后背,忐忑得左脚踩右脚,甜甜地喊一声讨好的妈妈。

乔映秋要么是给个白眼,视如不见地从她身边走过,如果那天心情好,也许会塞给她一颗不知从哪得来的糖。

当然,多数情况下,钟迦会因为叫了不该叫的称呼而讨到一顿用来泄气的巴掌。

无论是以上哪一种可能,都不影响她对这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女人有着向光似的依赖感,永远满怀期待。

甚至在乔映秋死去的很多年以后,钟克飞的不闻不问也成了有力的参照物: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应该早就丢下我不管了吧。

乔映秋对自己生下来的一对儿女本该有着怀孕期间激素系统赋予的天然母性,子宫被男人物尽其用,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婚姻改造了她。

媒体笔下的用词夸大了事实,但她本来就是个感情至上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事业上升期高调宣布结婚生子,暂时息影。

天性如此与幡然悔悟的痛恨激烈地交织,对钟克飞,乔映秋是那片曾经被滋润而今干涸的土地上畸形生长的毒玫瑰,对儿子,她频繁地向法庭上诉,是将自己用身材变形为代价孕育的孩子视作了所有物,凭什么让给欺骗背叛了她的男人。

对女儿,社会俗规制约着,连钱佩清也用传统的那套说法束缚她,乔映秋走不出妈妈的身份,良知未泯,恨又残存,在那几年,给了钟迦一个徒有其表的家。

那你呢?

时而温柔,总是疏远,这会儿又粗暴而真实地对待我。谢迎年,你也是陷入矛盾的沼泽污浊不清的怪物吗?那正好,我好像在应对怪物上有些零碎的无法言说的经验。

假使一定要成体系地分享,或者首先可以为它命名为……

钟迦胡乱飘远的思绪被嘴唇上又一次的疼痛所中断,她蹙眉,轻轻吸了口冷气,谢迎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希望你能专注一点,至少从最容易沉浸的这件事开始,学会全心全意地感受我。”

她琢磨着钟迦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厌恶与畏惧,这才平淡地补了句:“不要给我惩罚你的机会。”

是惩罚吗?

因为她的走神,亲吻短暂中止。钟迦细细去体会对方在她身上留下的每一道痕迹,剔去五官的感受,最明了的是痛。

她舔了舔有了破口的下唇,犹如智齿轻微发作的痛痒反而有种生机蓬勃的感觉,在心甘情愿去承受里萌发盎然的春意,无形之中,也将取名的灵感送到她眼前。

这套自己总结的经验应该名为献祭。跟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相处,除了献祭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要说这份粗蛮的疼痛是惩罚,那岂不是早就埋下了预兆。

我在走进这个房间之前做了什么?

灵光一现,钟迦沿着九点的门禁去想,思索了一会儿,她冲谢迎年露出有些玩味的笑容:“你吃醋了?”

脚后跟往后踢了踢,开心全写在咧着嘴露出两粒虎牙的脸上。

谢迎年给了她一个疑惑的表情,她继续说:“因为我跟巩文茵吃饭?”

坐在台面上的女孩衣服凌乱,崇乡最近回暖了,不过温度还不稳定,钟迦仗着年轻穿得很单薄,浅蓝牛仔外套配一件姜黄色的圆领长袖衫,下半身是蓬蓬的白色蛋糕裙。

她很少穿得这么仙女,但最近和巩文茵互关,对方选秀出身自带流量,甚至有粉丝不计成本地跟组,出图迅速又精美,钟迦因为经常跟她在一起聊天,马赛克都难,于是也出镜了。

这些照片传到网上,又有公众号爆料她要为巩文茵的电视剧唱ost,导致网上滚雪球似的有了一堆她俩的cp粉。

巩文茵直得像电线杆,私服很淑女,比她小的钟迦穿得随便一点,什么风格都有,但平时最多的就是舒适感最好的oversize款。

要是平时穿什么今晚也穿什么,她们并肩走在一块儿,再被“偶遇”,钟迦真的很难不被cp粉脑补成1,再不济也是0.9。

1或者0.9,前缀怎么都得是谢迎年吧。

谢迎年在被自己啃过的细嫩肩膀上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她太懂得如何伪装自己的情绪——吃醋也算其中之一。

“因为没吃到蛋糕。”

她说得很认真。

钟迦哑然了,她顾不上整理衣服,急得要跳下吧台:“惦记成这样还说不好吃?我现在去给你买……”

跳下的动作没能彻底实施,谢迎年的脸退后了,人却还杵在原地,对方的双腿被她用身体隔开,没法并住。她故意的。

于是连往外跳也成了跳进她的怀里。

“不用买。”谢迎年隔着蛋糕裙蓬软的料子稳稳握住钟迦的双腿,后退几步,让她远离了冰凉的台面,来到一个还算结实并且有温度的地方。

她的气色仍旧很一般,但钟迦明显感觉到体力变得好多了,是私底下在锻炼吗?

钟迦觉得自己像在开盲盒,以为不会有结果的告白得到试试的应允,没有回声的喜欢往往以偏离她预想的方式去印证。

那么这次,说着不用她买蛋糕的背后又藏着怎样的惊喜?

轻柔的吻点在钟迦鼻尖,谢迎年眼中的嘉奖与惩罚泾渭分明,她想感谢这个嗅到了危险也要靠近的女孩,为她随口一句的还不错,在并不熟悉的城市里奔波了一个晚上。

到了放风时间的困兽走出牢笼,开锁的人对驯兽不娴熟,也不懂得以暴制暴,即便如此,被利爪尖牙弄得遍体鳞伤,也不会弃它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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