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海底
第119章海底
海藻覆盖之下,冰冷的铜墙依旧留有着一些肃杀之气。宫门外的海中珊瑚块因水流的作用堆积在角落里,将墙脚半埋入其中。表叔的地盘就像是用来关押犯事的三个哥哥的小黑屋。不,小黑屋可没有这么冷。柩琰伸出小爪子相互摩擦着,企图让双爪暖和些。
所有龙宫的布置因着龙族的习性都大体相同,柩琰摆着小尾巴蹑手蹑脚地晃了一圈,在水流湍急之处看到了一个甬道。西南角的这个甬道直通仓库,是储存方便而建立的。
柩琰站在甬道口望了望,只觉得其中有丝暖流拂面而来,他受了热,打了个哆嗦,又在其外徘徊了几圈,一头钻入这甬道内。
甬道平缓,微微向下倾斜。柩琰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甬道的周围是光滑的石壁,壁上有着点点莹绿的宝石。接着微弱的绿光面前能看清前方三尺左右的区域。没过多久,前方的光亮更甚,下滑的趋势变缓了,出口就在前方。从甬道下来之后,身边没有海水了。
柩琰从甬道里跳了出来,来到了一个像是大厅一样的地方。并没有如自己的龙宫中那样华丽的雕着花纹的房柱,也没有任何可以衬得上用作装饰的东西。如果说有,那照明的宝石应该算是一种点缀吧。
还是与刚才一样的宝石,几块聚在一起,镶在墙壁里,将大厅照得亮堂堂的。后方是甬道,而前方则是数扇不知通往何处的禁闭着的门。柩琰站在甬道下来的地方,看着大厅中央的一个阵法。
他还没有正式开始学习阵法,但龙族的传承记忆让他很轻易地就得到了比别的种族更多的知识。地面上镂空内陷,形成一个连通的图案,只要将特制的能量之水倾倒于此,阵法就会自动启动。看这个阵法的凹槽里还有少量的痕迹未干,柩琰小心地绕过了这个阵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这阵法启动了,惊扰到了龙宫的主人。
柩琰在每扇门前趴着听了半天,但毫无收获。他随机地选择其中一扇,推开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蕖蠡正在他的实验室中将人鱼之血与水君影调制在一起,企图改造那水缸里的人鱼的属性。
蓝色的光晕犹如海水透过水晶般,流淌成了一片荡漾的透明,一个浑身赤【喵】裸的人鱼凭空浮在一个冰蓝色的底盘上。她的身上布满了伤口,犹如散落在玉阶上的几条枯枝,显得恐怖狰狞。化作人形的蕖蠡正坐在一张琉璃桌边将人鱼之血小心翼翼地滴入特制的透明小钵内。
小钵的用水晶雕刻而成的,但因其被特殊溶液浸泡过,可以承载比较强的能量,以至于做实验之时不会将小钵腐蚀。人鱼是混合血统的生物,其体内有着人的特质也有着鱼的特点。人这种生物虽然不会法术,但是能将鱼本身的力量提高。蕖蠡现在将人鱼的血液提取凝练,并尝试改变其中的元素运作,以提高能量的储存。
这原理说起来复杂,做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当然,他也并不是没有助手。一个看起来像是包子的东西正在边上伸出触手将几颗粉红色的草药碾磨出汁水。这团白白的东西真的就像是一个巨型的大包子,一切的形状都和包子没有差别,甚至它的外表也是烧熟的包子皮。唯一不同的它可以直接从包子皮里伸出数条白乎乎的伪足,就好像变形虫那样没有规则的触手。
包子没有五官,却能感知到一切。它比专心致志的主人先察觉到了不速之客的入侵,停下手中的活,将所有手缩回包子里。包子底座一蹭一蹭地挪了几步,然后一个翻身,像一个球一样,滚出了实验室。而蕖蠡对此毫无察觉,他正将极微弱的草汁一点点地加入血液中。
……
柩琰现在很后悔,他甚至很想把表叔召唤过来,即使表叔发现他的闯入会大发雷霆,然后告诉他的父母,将他关在龙宫里一年不准他出去。可是他连出声都不敢。
现在他正在一群会移动的木头机关的中间,他趴在那儿,用爪子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这些机关非常的灵活,只要自己轻轻移动,发出任何声响,这机关就会一拥而上。刚才柩琰已经领教过它们的厉害了,为此他生生地被那长的像豆腐一样的东西砸了一下。
这些机关大致分为三类,一种是有双腿的鼓,一种是乌龟,还有一种则是刚刚砸到自己的方块。这三种机关各自有不同的特点,分别对应的是攻击、防御和速度,但真的要让这三种机关完全不伤害自己,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发出声音。
可是……柩琰快哭了。可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难道他就这么窝在这边直到被发现为止吗?
当包子从木甲工房将柩琰带出来的时候,蕖蠡已经不再滴定人鱼血了。他埋头于房间另一侧的书桌之中。
水君影所磨成的药汁,属性极寒,经过特殊的法术催动其离心震荡之后,其中的木、水元素会分离出来,让其中寒性的物质沉积下去。而真正和人鱼血起作用的反而应该是其上的滤液。蕖蠡想通过这水君影汁将人鱼的血富含能量,但是实验至今,能融合其血的药物只有水君影。可是水君影的融合率也让人担忧。正如同吃药一样的道理,过量的药物会在生物体内造成毒害。这个水君影汁已经最大限度地融合人鱼之血,但对于提高人鱼的能量还是杯水车薪。蕖蠡有些沮丧,将水君影草的纸质文献扔到了边上的阵法里。阵法爆出了一片蓝光,随即将这文献撕扯得只剩一层灰烬。
实验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但蕖蠡却没有半点兴奋,实验的暂停是因为没有思路,换言之,也就是失败了。
他抬起头,瞥见了站在墙边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柩琰,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谁准许你把他带来的?!”他质问着滚到脚边的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