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闯入
第120章闯入
包子摆正身体，伸出两个伪足比划了半天。柩琰偷偷好奇打量他们，但随即看到了蕖蠡扫射向他的目光，急忙低着头，全身瑟瑟发抖起来。被一条龙瞪着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尽管柩琰自己也是一条龙，但他只是一条幼龙。面对成年的巨龙，即使是化作人形，也有着不可小觑的威势。他现在非常害怕，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威势，更怕的是因为他看到了他认为不该看的东西。
那巨盘子上的生物是人鱼，是海中的一种智慧生物。即使高傲如龙族，也不该将智慧生物任意肆虐，这将会被天下苍生所谴责。这人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有旧，陈旧的看起来已经过了好长时间了。柩琰一直觉得自己的表叔很神秘阴冷，却没想到他居然从事这样的实验。自己现在发现了他在做这种事，那表叔会对自己怎样呢？
表叔会不会为了不被族长惩罚而将自己关起来，或者用什么奇怪的咒术把自己的记忆洗掉？越想越怕。柩琰咬着牙，简直快站不住了。
“滚出去！”蕖蠡将包子踢到门边。
包子白皙的表皮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灰色脚印，然后马上变得血红。柩琰觉得它一定受了很重的内伤，包子挪动出去的脚步变得很沉重，它一定很疼。
柩琰看见包子受了伤，更加害怕了，他发现表叔在朝他走来，他的双腿忍不住地发起抖。
表叔在自己面前立定，但久久没有动静。柩琰心里忐忑，悄悄缩着头，抬起眼珠瞥了一眼，见表叔正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这小子真的很小啊，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小子了。蕖蠡看着他稚嫩的五官，忍不住想到了归一那家伙。
“表叔……”
软软糯糯的一声表叔，让蕖蠡回过了神来。
蕖蠡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你就是柩琰？”
“表叔……”声音里带着颤音，看起来怕极了。
“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别人的家是不能乱闯的吗？”蕖蠡佯装恼怒，瞪着他。
柩琰抖的更厉害了，小嘴张了半天，愣是半个音都没有发出。
“说吧，打断了我的思路，你要怎么负责？”蕖蠡看他这样害怕，心里捉弄他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柩琰忽然抱着头蹲下，大哭起来：“表叔不要杀了我！”
蕖蠡看到这样的反应，恶趣味顿时被满足，哈哈大笑起来。
柩琰听到他张狂的笑声，扑通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蕖蠡看到他这幅模样，有些嫌弃，把他提起来，好好教育了一下身为龙族应该有龙族的傲骨，不管见到谁都不能低头，就算做错了事也要有勇气去负责。
柩琰听到这耳熟的语气，想到了归一，揉着眼睛看蕖蠡，却觉得他们两个有着无比相似的地方。眼见蕖蠡的语气渐渐变软，柩琰明白了眼前这个表叔看起来很吓龙，但其实也是个好龙。
“走，表叔带你去看好看的。”蕖蠡抱起小小的像团子一样的柩琰，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长着人类的脚的鱼，能长期在水中呼吸的兔子，嘴里能吐出石头的海龟，会喷火的小丑鱼……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被蕖蠡养在了他的实验室中。柩琰虽然年纪很小，但是龙族先天继承的记忆告诉他，形状并不足为奇，真正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能力。这些生物有的是天然的水属性，而他们的技能却是火属性的生物所拥有的……也就是说，表叔他已经可以成功地改变生物的属性了吗？
虽然柩琰并不知道这种事具体怎么做，但就自己的记忆和见识中，世上还没有什么人能让生物的属性永远改变。
表叔真的好厉害……柩琰看蕖蠡的目光更加敬佩了。
“表叔……”柩琰看罢了这些，之前说了好多佩服表叔的话，让表叔显得非常开心，但他小小的心里还是藏着对那些生物的同情。这样的实验，肯定很难做，那那些实验失败的生物……岂不是……
“怎么啦？”蕖蠡摸摸他的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吧。表叔一定全都告诉你！”
柩琰摇了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它们好可怜。”
蕖蠡的笑容隐去了。
柩琰没有注意到这个，摸摸头，继续说：“表叔虽然很厉害，可是，这些鱼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很难过？他们一定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而且，如果他们能再团聚，他们的爸爸妈妈肯定不会认他们了……”柩琰抬头看到了蕖蠡此时铁青的脸，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蕖蠡先缓和了脸色：“小子，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同情？我们现在所生活的海洋，哪里不是弱肉强食？你若不出龙宫，永远不会知道那些饥饿的父母甚至吃掉自己的鱼卵来维持生机。一片珊瑚礁就这么大，鱼群那么多，如果兄弟之间不相互争斗，才这点资源又怎么能让所有群体都一起生活？我们是高等的生物，这才知道情感和伦理，但对那些低等的生物而言，只有实力才是唯一值得遵循的道理。这件事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柩琰觉得这话有些深奥，听懂了一些，又自己凭着想象加进去了一些词，然后就理解成了，这些低等的生物，不需要被同情。
这一天，柩琰回家之前，表叔让他发誓，永远不能告诉别人表叔已经达成了这项成就。柩琰虽然不懂既然是低等生物为什么还要对此保密，但见表叔那么认真的申请，还是庄重地签订了契约。
可是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这事并不是从柩琰的口中散播出去的，却是表叔自己。
表叔真的很厉害，他悟透了五元素之间的关系，将一只海马的水属性彻底去除，然后拼上了木土两种属性。小海马若只是换了属性，本来也不会造成什么巨大后果。可是，那只小海马不堪研究，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