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海螺山庄
不一会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上停泊。上得岸来,二人仿若置身仙境。
这里叫做海螺冰川,天地间的穷奇秀丽仿若是集于一身,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雪山上,刹那间整个山顶换上新装,金色仿佛包裹了整片天地,这就是震撼的海螺冰川日照金山。冰川冷流不寒人,更有热泉洁净身。百瀑千湍满园见,神奇景观醉君心。
二人紧随石姓渔者,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过了一道大石桥,来到庄前。张,刘两人对望了一眼,想不到这渔人所居竟是这般宏伟的巨宅。
渔者回首向二人道:“这便是寒舍,海螺山庄两位请”,二人依言走进内厅。
张刘二人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刘云秀一路看着庄中的道路布置,猜想老者想来定是饱学之士。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听那渔人拱手道:“二位请进。”三人分宾主坐下。二人见书房中琳琅满目,全是诗书典籍,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一个达官贵人面对滔滔江水而立,手按剑柄,仰天长吁,神情寂寞。左上角题着一首词。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词刘云秀曾读过,知道是楚国大夫屈原所作的《国殇》,又见下款写着“江中老朽涂鸦”六字,想来这“江中老朽”便是眼前渔者的别号了。但见书法与图画中的笔致波磔森森,如剑如戟,但力透纸背,直欲破纸飞出一般。
石庄主见刘云秀细观图画,问道:“姑娘,这幅画怎样,请你品题品题。”
刘云秀回道:“小可斗胆乱说,庄主别怪。”石庄主道:“姑娘但说不妨。”刘云秀道:“庄主这幅图画,写出了屈大夫作这首《国殇》词时家国将灭、彷徨无计的心情。只不过屈大夫雄心壮志,乃是为国为民。先是描写在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中,楚国将士奋死抗敌的壮烈场面,继而颂悼他们为国捐躯的高尚志节。由第一节“旌蔽日兮敌若云”一句可知,这是一场敌众我寡的殊死战斗。当敌人来势汹汹,冲乱楚军的战阵,欲长驱直入时,楚军将士仍个个奋勇争先。但见战阵中有一辆主战车冲出,这辆原有四匹马拉的大车,虽左外侧的骖马已中箭倒毙,右外侧的骖马也被砍伤,但他的主人,楚军统帅仍毫无惧色,他将战车的两个轮子埋进土里,笼住马缰,反而举槌擂响了进军的战鼓。一时战气萧杀,引得苍天也跟着威怒起来。待杀气散尽,战场上只留下一具具尸体,静卧荒野。不过十句,已将一场殊死恶战,状写得栩栩如生,极富感染力。底下,则以饱含情感的笔触,讴歌死难将士。他们生是人杰,死为鬼雄,气贯长虹。英名永存。楚国灭亡后,楚地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屈大夫此作在颂悼阵亡将士的同时,也隐隐表达了对洗雪国耻的渴望,对正义事业必胜的信念,庄主作画写字之时,却似是一腔愤激,满腔委曲,笔力固然雄健之极,但是锋芒毕露,像是要与有千般计谋使将不出,只恐与屈大夫忧国伤时的原意略有不合。小可曾听人说,书画笔墨若是过求有力,少了圆浑蕴藉之意,似乎尚未能说是极高的境界。”
石庄主听了这番话,一声长叹,神色凄然,半晌不语。
刘云秀见他神情有异,心想:“我这番话可说得直率了,只怕已得罪了他。
但他与白沫真也曾讨教过这首《国殇》和书画之道时,确是这般解说的。”便道:“小可年幼无知,胡言乱道,尚请庄主恕罪。”
石庄主一怔,随即脸露喜色,欢然道:“姑娘说哪里话来?我这番心情,今日才被你看破,姑娘真可说得是我生平第一知己。至于笔墨过于剑拔弯张,更是我改不过来的大毛病。承姑娘指教,甚是甚是。”回头对一众家丁道:“快命人整治酒席。”张刘二人连忙拱手相谢,道:“不必费神。”家丁自是打理不说
石庄主道:“姑娘鉴赏如此之精,想是家学渊源,令尊必曾是哪位贤王了,不知名讳如何称呼。”刘云秀道:“小可懂得甚么,蒙庄主如此称许。没落皇族,早己势危。”石庄主叹道:“才人不遇,古今同慨。”
石庄主道:“闲聊许久,还未请教姑娘与公子大名?”
刘云秀回道:“这位是张啸天,在下刘云秀!”
言吧,石庄主大惊:“什么,老朽给平圣公主见礼”言吧就要相跪。
刘云秀问道:“不知庄主为何人,何以识得”
石庄主当下回道:“在下乃是元帝时太傅石昆,吾年早闻公主随化生大士上山修道,不想今番所见,年龄甚轻想是公主已然得道成仙”
刘云秀忙道:“原来是京中前太傅,神仙万不感当,如今不过尘世一俗人,老太傅不用多礼,不过赏画之事,哪敢自专,说来这当中体会却多来自家师。”
石昆叹道:“难怪,令师化生大士乃当今高士,又岂是我等凡俗可比”
刘云秀忽道:“也并不全然,家师曾跟我说,这些道理却是跟我一位师叔请教得来的。”
石昆疑道:“唉,想必你这位师叔也是一代奇人,当真令人神往!”
刘云秀当下道:“实不相瞒,这位师叔正是这位小哥之师广成秦昊”
张啸天听是秦昊,当下大感兴趣。
石昆接道:“我虽不知其人,想必也是神仙中人”
刘云秀又道:“不过对于书画之道师父却甚是推崇我另外一位师叔,他叫火云浪沈豪,他说若论诗画,沈豪他日成就无人可及,但沈师叔为人粗矿,平日游戏风尘,我是不大相信的”
当下石昆又问及张刘二人之事,对二人除妖之事大感敬佩,待得知二人欲上长安时,忽道:“侄儿师丹现在京城为官,二位不弃,他日到长安但有帮忙,尽可叨扰!”
刘云秀大惊:“国师师丹,当今大司马竟然是太傅之侄,当真令人意外”
不一时,家丁摆上宴席,宴中众人自是相谈甚欢。
酒席过后,回到书房小坐,又谈片刻,石昆道:“这里冰川,红石乃天下奇景,更兼有天然温泉,二位不妨在敝处小住数日,慢慢观赏。天已不早,我便不打扰两位休息了”
张刘二人站起身来告辞。随着一众庄丁向客房而去。
客房中陈设精雅,两床相对,甚是雅洁。庄丁说道:“二位要什么,一拉床边这绳铃,我们就会过来。还请早日将歇”说罢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二人处在这别致风情,古色古香的房屋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