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布鲁克漂流记 - 西朗夏天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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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从那以后,我们出海捕鱼的次数多了起来,仍然乘坐那只长船艇。每次出海的时候,拥有高超捕鱼技术的我,都会被主人带上。有一回,他和当地两三个颇有身份的摩尔人约好,准备结伴乘坐我们的船艇出海捕鱼、游玩。为了让客人有一个美好的出海经历,头天晚上,他特地在船上预备了大量的食物、酒水,还吩咐我从大船上取三支短铳,并备好充足的火药和子弹。看来,他们游玩时除了捕鱼,还准备打鸟。

按照主人的吩咐,我把一切都打理妥当。第二天早晨,船洗干净了,旗子也挂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就在船艇上静待贵客的来临。不料,过了一会儿,只有我的主人一个人上了船。

主人对我说,客人被事情耽搁了,这次不会来了,他们等下次再去。不过,还吩咐我和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出海捕一些鱼回来尽早送到家里,客人们还是会来吃晚饭,这些鱼好招待客人们。我一一答应了他的吩咐。

我那争取自由的念头就这么又冒了出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我终于可以独立使用一条小船了。主人刚离开,我就开始准备远航的东西了,至于捕鱼,早就被我抛在了脑后。我没有考虑我要去哪儿,只要能离开这儿,只要能获得自由就够了。

我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先找一个借口。我对那个摩尔人说,我们总不能把主人预备的面包都给吃了,也该自己动手预备一些船上吃的东西。他认为我的话很有道理,就拿来一大筐当地的甜饼干,又弄了三罐子淡水,一起搬到了船艇上。我知道主人装酒的箱子存放的地方,而且看酒的样子,显然还是从英国人手里夺来的战利品。于是,趁着那摩尔人上岸去的时候,我把那箱酒搬上船艇,放在一个适当的地方,就好像主人原本将其放在那儿似的。同时,我把六十多磅蜜蜡也搬到了船上来,还顺便拿了一小包粗线、一把斧头、一把锯子和一把锤子——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日后都将非常有用,尤其是可以用来做蜡烛的蜜蜡。接着,我又想出了一个新花样,居然把那个天真的摩尔人骗入了圈套。那个摩尔人的名字叫伊斯玛,但大家叫他马利或莫利亚,所以我也这样叫他。

“莫利,”我说,“我们主人的枪在船上,你去搞点火药和鸟枪弹来,也许我们还能打几只水鸟呢!我知道主人的火药放在大船上。”“嗯,”他说,“我去拿些来。”

只一会儿,他就拖来了一大皮带火药,可能比一磅半还要重些。除此之外,他还带来了大概五六磅重的鸟枪弹和一些子弹。这些我们都弄上了甲板。同时,我从大舱里找到一些主人留下的火药。我把酒瓶里剩的酒倒在一起,腾出了一些空瓶,在里面装满了火药。一切准备好后,我们就开始出发捕鱼了。港口的士兵认识我们,也没有特别注意我们的动静。出海不到一海里,我们就下了帆捕鱼。这时是东北偏北的风,这同我的希望正好相反,但我也不在意了,只要能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就行了。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有点儿遗憾,如果是南风,我就有把握可以驶到西班牙海岸,最不济也可以到达西班牙西南部的加第斯海湾。但现在,我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们钓了一会儿鱼,没有丝毫收获。我却感到很庆幸,没有鱼上钩我才能开始我的计划,因此,就算有鱼儿咬钩,我也不打算把它钩上来。徒劳地钓了一会,我劝莫利亚,我们要走远一点,不然,我们就不能好好招待贵宾啦。这样做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他就同意了。于是,他在船头张起了帆,而我在船尾掌舵。就这样,我们把船驶出了大约三海里,才把船停下,摆出打算捕鱼的架势。我把舵交给小男孩,自己向站在船头的莫利亚走去,弯下腰,装作好像在他身后翻找什么东西的样子。趁其不备,我突然用手臂猛地在他裤裆下一撞,把他一下子推到了海里。莫利亚是个游泳的好手,一下子就浮出了海面。他向我呼救,求我让他上船,还说他愿意追随我走遍天涯海角。在水里,他就像条鱼,游得极快,而小船行驶速度却很慢。眼看他很快就会赶上来,我便走进船舱,拿出一支鸟枪,对准了莫利亚,对他说我并不打算伤害他,只要他不乱来,就不会伤害他。我跟他说:“你游泳技术很好,还是趁现在风平浪静,尽快游回岸上吧,我就不会伤害你。我下定了决心逃跑,去追求我的自由,如果你妄图靠近我的船,我的子弹只能打穿你的脑袋。”于是,莫利亚立即转身,向海岸方向游去。他游泳的本领确实不赖,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安然上岸。本来,我可以淹死那个小男孩,把那个摩尔人带上,但是,我不敢相信他。等他游走后,我转向那个叫佐立马的小男孩,对他说:“佐立马,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自打耳光向我发誓,当着穆罕默德的面起誓效忠于我,二是让我把你扔进海里。”那个小男孩对着我可真诚地笑了笑,他发誓随我走遍海角天涯,一生忠于我。看着他真诚的笑脸,我相信了他。像任何有头脑的人做的一样,当那摩尔人还在我的视线中的时候,我故意让船逆风向大海驶去,希望让他错误地认为我是朝着直布罗陀海峡开去。我真正的行驶方向,却是南方有土著人出没的海岸。在那儿,我们也许没有机会上岸,因为我们会被土著人部落的独木舟包围、杀死。

即使我们上了岸,也会被野兽吃掉。

等到傍晚时分,我决定改变航向,向东南偏东方向行驶,以便可以沿着海岸航行。这时风势极好,海面也很平静,完全可以满帆疾驶。依照当时的航速推算,我估计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就能靠岸,届时,我将到开萨累以南一百五十英里之外杏无人迹的蛮荒之地,远离摩洛哥小皇帝的领土,再也不会在任何国王的领地之内了。

担心会再次落到摩尔人的手里,一路上我们既不靠岸,也不下锚,顺风行驶,一口气航行了五天。直到风向渐渐转成南风,我才鼓起勇气,在一条小河口下了锚。因为,我估计摩尔人再也追不上我了。我不清楚那是个什么地界,或者在什么纬度、什么国家,有什么民族、什么河口。我看不到一个人,也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我只需要淡水。傍晚时分,我们将船驶进河口,准备天黑就去岸上摸一下情况。天黑后,各种野兽都在狂吠咆哮,吓得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差点儿没命。他惊惧地哀求我天亮后再去岸上。

所以我只好妥协:“好吧,佐立马我不去就是了。不过,说不定白天会碰见人。他们对我们也许像狮子一样凶呢!”

佐立笑着,用他那发音不太地道的英语对我说:“那我们就开枪把他们打跑!”看到佐立这么高兴,我心里也很愉快。我从主人的酒箱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一点给他喝,让他壮壮胆子。不管怎么说,佐立的提议是有道理的,我接受了他的意见。于是,我们就下了锚,静静地在船上躺了一整夜。我是说,只是“静静地躺着”,事实上整夜都没合过眼。因为两三小时后,便有一大群各种各样的巨兽来到海边,在水里打滚、洗澡,好凉爽一下自己的身子;它们到底是些什么野兽,我也叫不出名字,但它们那狂呼怒吼的咆哮声,真是我平生从未听到过的。

佐立马被吓坏了,我自己也被吓得要死。然而,更让我们胆战心惊的是我听见了粗壮的呼吸声传来,我们看不见任何东西在水面上,但我们知道有一头巨兽正向我们的船边游来。佐立马说是头狮子,我想可能也是。可怜的佐立马向我高声呼叫,要我起锚把船划走。

“不,”我说,“佐立马,我们可以把锚索连同浮筒一起放出,让船向海里移一移,那些野兽一定游不了太远的,不可能跟上来。”话音未落,那巨兽离我们的船只有两桨的距离了。我立刻走进舱里,拿起枪,对着那家伙放了一枪。那猛兽立即掉头向岸上游去。

枪声一响,无论是在岸边还是在山里的群兽便漫山遍野地狂呼怒吼起来,那种情景,真令人毛骨悚然。我想,这里的野兽以前大概从未听到过枪声,以至于如此惊恐不安。有鉴于此,我不得不相信,甭说晚上不能上岸,就算白天上岸也成问题。虽说落入野人之手,无异于落入狮子猛虎之口,但这两种危险,都不是我们所希望遇到的。但是,我们必须尽快去岸上收集淡水,因为船上剩下的水已经不到3瓶了。问题来了:我们要在什么时间上岸,去哪里可以找到淡水?佐立让我给他一个罐子,他去岸上找水,我问他,为什么要他去,不要我去呢?他说:“如果野人来了,他们吃掉我,你可以逃走。”这孩子有情有义的回答,让我很是喜欢。

“好吧,佐立马,如果野人来了,我们两个人一起开枪把他们打死,咱俩谁也不能让他们吃掉。”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块干面包给佐立,还从主人的酒箱里拿出酒瓶给他倒了点酒。

然后,我们把船向岸边适当推近一些,两人就一起涉水上岸。除了枪支弹药和两只水罐,我们别的什么也没带。

为了防止野人的独木舟从河的上游顺流而下,我实在不敢离船太远。可那孩子见到一英里开外有一处低地,便信步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只见他飞快地向我奔来。我还以为有野人在追赶他,或是被什么野兽吓坏了,便急忙迎上前去帮助他。可当他跑近我时,却见他肩上背着一个野兔似的动物,而颜色却与野兔不一样,腿也比野兔长。原来,是他打到了猎物。这家伙的肉一定很好吃,为此我们大为高兴。而更令人高兴的是,佐立告诉我,他不仅找到了淡水,而且也没见到野人。

其实,海水对小河的入侵并不很多,我们只要沿着小河往上走一点,退潮的时候,就会有充足的淡水,这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我们不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去取水。我们煮了一只野兔,用罐子储存了大量的淡水,继续我们的航行。在那条海岸,我们始终没发现人类的存在。

因为以前来到过这里,我知道这里离加那利群岛和佛得角群岛很近。遗憾的是,我忘记了我们所在地的准确纬度,船上又没有可以测量纬度的仪器。这样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离开海岸驶向海岛。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顺着海岸航行,希望能遇见来往的商船,我们就能得救了。

我猜测,我现在正处于荒无人烟的摩洛哥和黑人部落之间。黑人为了躲避摩尔人的骚扰往南迁,摩尔人嫌弃这是荒凉的地方,不愿居住。再加上猛虎、狮子、豹子等野兽的威胁,浩浩荡荡的,像军队一

样。摩尔人和黑人放弃了这块土地。虽然如此,偶尔也会有摩尔人来打猎,每次都浩浩荡荡的。我们就这样航行了大概一百英里。白日满眼荒凉孤寂,夜间也尽是野兽咆哮。有一两回,我在白天,仿佛远远看到了加那利群岛上的山峰一泰尼利夫山顶。我想冒险把船驶过去,但逆风行驶的阻力太大,都没成功,接连试了两次都无功而返。而且,巨大的海浪也破灭了我们卵向大海的想法。因此,我决定依照原定计划,继续沿海岸行驶。我们离开那个地方后,也有好几次不得不上岸取水。特别是有次,大清早,我们来到一个小岬角抛了锚。“看那里,正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在山下睡觉呢。”眼尖的佐立马低声向我叫唤,“我们把船驶远一点吧!”正是涨潮的时候,我们原打算趁着潮水上涨往里行。我朝他手所指的方向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一个可怕的怪物,原来那是一头巨狮,正躺在一片山影下熟睡呢!我说:“佐立马,你上岸去把它干掉!”佐立马大吃一惊:“我?我去把它打死?它一口就把我吃掉了。”正因如此,我只能让佐立乖乖地待在那里,我也没有说什么,而自己却拿起最大的一支枪,装好了子弹,又带了一袋子弹放在一旁,接着又拿起第二支枪,装了五颗子弹,再把第三支枪装了五颗小子弹。我举起第一把大枪,尽力瞄准了那只大狮子的头部并开了一枪。遗憾的是,我只打断了它的腿骨。因为那只狮子在躺着睡觉时,前腿高高抬起挡住了鼻子,子弹也就随之打在了它的膝盖上。狮子一惊,狂吼而起,但发觉一条腿已断,又跌倒在地,然后用三条腿站立起来,发出刺耳的吼叫声。我见自己没有打中狮子的头部,心里不由暗暗吃惊。眼见那头狮子似乎想走开,我急忙拿起第二支枪,对准它的头部又开了一枪,只见它颓然倒下,轻轻地吼了一声,只有拼命挣扎的份儿了。这回,佐立马的胆子倒是大了,要求我让他上岸。经过我同意,他便跳到水里,一手举着支短枪,一手划着水,走到那家伙跟前,把枪口放在它的耳朵边,向它的头部又开了一枪,终于结果了这猛兽的性命。

狮子肉是不能吃的,因此我们也仅仅把这场猎杀当作玩乐罢了。为了这样一个无用的猎物,浪费了三份火药和弹丸,实在不值得,让我颇感后悔。可是佐立却说,他一定得从狮子身上弄点东西下来。于是他上船向我要了把斧子。我问他:“干什么,佐立马?”

“我要把它的头砍下来!”他说。当然了,佐立没能把狮子头砍下来,却砍下了一只脚带回来。那脚可真大得可怕!

我琢磨着把狮子皮剥下来,应该会有大用处。在这件事上,佐立马比我高明多了,我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结果,两人忙了一整天,才把整张皮剥下来,摊在船舱的顶上。两天后,皮子晾干,就成了我睡觉时的床褥。

接下来,我们又向南一连行驶了十一二天,眼看着我们的粮食越来越少,只得省着吃。除了取淡水不得不上岸外,我们很少靠岸。我主要想把船驶到非洲海岸的冈比亚河或塞内加尔河,希望可以在佛得角一带遇见欧洲的商船。如果运气不好,我就只能死在黑人手里或是去找一些群岛了。

我知道,从欧洲开往几内亚海岸,或去巴西和东印度群岛的商船,都要经过这个海角或这些群岛。总之,我把自己整个命运都押在这唯一的机遇上了——遇上商船就得救,遇不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下定了决心,又向前航行了十天左右,我们开始看到岸上的人烟。其中有两三个地方,在我们的船驶过时,还可以看到有些人站在岸上望着我们。那些人都是一丝不挂,浑身墨黑。有一回,我很想上岸和他们接触一下,可佐立劝我说:“不要去,不要去。”可我还是驶近海岸,想与他们谈谈。这些人追着我的船跑了很久,但是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拿着一根细长的棍子,其他人并没有武器,佐立告诉我那根棍子是一种可以投得又远又准的标枪。

所以,我也不敢靠岸太近,只能尽可能用手势与他们交谈,努力打出一些手势,向他们要求食物。他们也招手要我把船停下,示意他们可以回去取些肉来给我们。

见此情景,我便落下三角帆,把船停了下来。有两个人往村里跑去。过了一会,他们拿了一些我和佐立马都不认识的东西过来,类似两块肉干和一些谷类,应该是他们的土特产。但是我们对彼此都有戒心,因此,即使我们很想要这些食物,我们却没有办法拿到。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很安全的办法——他们先把东西放在岸上,然后走到远处等待,等我们把东西拿上船以后再走近岸边。

因为我们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答谢他们,只得打着手势向他们表示感谢。说来也巧,这时正好出现了一个大好机会,让我们大大地还了他们的人情。当时,突然有两只巨兽从山上向海岸边冲来,看那样子,好像后一只正在追逐前一只,究竟是雌雄相逐,还是戏要或争斗,我们也弄不清楚,更不清楚这种事是司空见惯的呢,还是偶然发生的。

照当时的情形判断,更有可能是突发事件。首先,猛兽一般不会在白天活动;其次,那些黑人,尤其妇女都惊恐万分,除了那个拿标枪的人,其他人都跑不见了。更令我们奇怪的是,那两只猛兽都跳进海里,游来游去,有一只还出其不意地跑到我们的船跟前,并没有袭击那些黑人。好在我早有准备,迅速把枪装上了弹药,并让佐立把另外两支枪装好了弹药。当那巨兽一进入射程,我便立即开火,一枪打中了它的头部。那家伙先是立即沉了下去,接着又浮在水里上下翻腾,垂死挣扎。后来,尽管它匆匆游向岸边,但由于受到的是致命伤,再加上被海水一呛,还未游上岸就死了。我无法用笔墨形容那些黑人听到枪声,看见枪里发出火光时的惊恐,甚至有几个跌在地上,吓得半死。直到他们看见我招手示意他们去海边,他们才鼓起勇气,在海边寻找死兽的尸体。我根据水里的血迹找到了那巨兽,用绳子把它套住,然后把绳子递给那些黑人,叫他们去拖。他们把那死了的家伙拖到岸上,发现竟是一只很奇特的豹。此豹满身黑斑,非常美丽。黑人们一齐举起双手,表示无比惊讶。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我是用什么东西把豹打死的。

另一只猛兽早被枪声和火光吓得一溜烟儿跑回山里去了。因为距离太远,我看不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当我看出那些黑人想吃豹子肉时,当然很乐意还他们一个人情。那些黑人,因此很是感激我们。剥皮的时候,虽然他们没有刀子,用的只是一片削薄了的木皮,但不一会儿就把豹皮剥下来了,而且比我们用刀子剥还快。

我把豹子肉都给了他们,当他们想把豹肉送些给我们时,我表示只想要豹皮,他们毫不在意地给了我,还赠送了大量我不知道的食物,我都收下了。接着,我又向他们打起手势——把一只罐子拿在手里,把罐底朝天罐口朝下翻转来,表示里面已空了,希望装满水。他们马上告诉自己的同伴,过了一会儿,便有两个女人抬了一大泥罐水走来。那些女人像男人一样浑身赤裸,一丝不挂。倒是那泥缸应该是在太阳下制成的。那些女人像以前一样远远离开,我和佐立马带了三只水罐去取水。

有了不少杂粮,又有了水,我们便告别了那些友好的黑人,一口气大约又航行了十一天,中间一次也没有登岸。

后来,我看到有一片陆地,长长地突出在海里,离我们的船约十三四海里——当时风平浪静,我从远处经过这海角。等我们在离岸六海里左右绕过这小岬角后,又发现岬角的另一边海里也有陆地时,我已深信不疑,这儿就是佛得角,而对面的那些岛屿则是佛得角群岛。但邮角和岛屿离我都很远,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若是遇着大风,那我可是一个地方也到不了。

在这种尴尬的困境中,我郁郁不乐地走进舱房坐了下来,让佐立马去掌舵。突然,那孩子惊叫起来:“主人,主人,有一只大帆船!”原来,这傻小子以为他的主人派船追了上来,几乎吓昏了头。而我却很清楚,我们已驶得很远,他们绝对不可能追踪到此。我跳出船舱一看,不仅立刻看到了船,而且还认出那是一艘葡萄牙船。我拼命地把船往外海驶去,希望可以和他们取得联系。我原以为那是一艘去几内亚贩卖黑奴的船,但是看了那艘船航行的方向,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打算靠岸。

不难看出,即使我竭力问外驶去,也绝不可能追上那艘船,那艘船很快就会驶过去,根本等不及我发出信号。

当我全速追赶了一阵子,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他们好像在望远镜里发现了我们。他们看到我的船是一艘欧洲小艇,并将其认为是大船遇难后放出的救生艇,便落下帆等我们。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我举起原主人留在船上的旗帜摇晃着求救,而且还鸣枪示意。终于在三小时后,我们靠上了那艘船。我才知道,他们之所以停船等我们靠近,是因为他们看见了硝烟,并不是我以为的听见了枪声。

他们分别用葡萄牙语、西班牙语和法语问我是什么人,但我都不懂。好在船上有一位苏格兰水手,等他上来叫我,我才告诉他我是英格兰人,是从萨累的摩尔人手下逃出来的。他们十分和善地让我上了船,并把我的所有东西都搬上了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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