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战栗

就这样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加上因为阴雨的原因，屋外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下，听着远处悠悠扬扬传来的哀乐，更添几分萧瑟。一旁的妹妹有点害怕，贴着离施笑更近了几分。施笑倒是无妨，他胆大惯了，从来不信这些。

可是随着天天越来越暗，施笑觉得另一旁的灵儿有点不对劲。只见她一直紧紧盯着屋外，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似乎越来越坐立难安，神思缥缈的感觉。

施笑以为她是担心母亲怎么还不来接自己，便上前安慰道：“小灵儿，你别害怕，你妈妈忙完就会带你回去的。”谁知她听到这话，竟猛地抬头，看她那样子好像陷在巨大恐惧中，整个人都在战栗的感觉。

施笑被她吓了一跳，抬头便见她起身想要走出去，施笑哪里同意，连忙拦在她面前说道：“你不能去，你再等等，你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灵儿不管不顾拧着眉就想冲出去，似乎下定了决心，施笑无法只能说：“那你等等，我们一起去，大晚上一个人太危险了。”于是施笑利索地关上大门，牵着妹妹和灵儿向着丧乐传来的地方走去。

雨下了很久，平时走习惯的小路，变得泥泞不堪，大家还得提防被凸起的石块绊了脚，所以施笑牵着两个姑娘走的极慢。

雨夜中，所有平时熟悉的屋檐、树木都有点陌生，似乎在更远处的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施笑自己心里也有点慌，但是还得作出大哥哥的样子，领着两个妹妹继续向前走去。

终于到了，看着面前的光亮和嘈杂的人声，施笑觉得回到了现实世界，刚想松口气，牵着的灵儿就像射出的弹弓飞快的跑向了不远处的寡妇。

寡妇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却异常的转头看看了远处灵堂中放的棺椁。

施笑的母亲也看到了雨夜赶来的兄妹俩，既生气又担心，看着身边这么多人，也不好发作，只狠狠地拧了一下施笑的耳朵。

施笑有点委屈地捂着耳朵，一撇嘴，似乎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施笑努力憋了下来，牵着妹妹乖乖站在一旁看着大人们还在忙着收拾。

这是施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靠近灵堂，他不敢直视灵堂中的棺椁，转头竟然看见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居然是凌月！

他们连忙跑过去问他，只看见凌月支支吾吾的说：“我爸爸去堤坝那里了，家里没有人便送我过来的。”

施笑看着又多了个男的，心里底气更足了，便转头去找灵儿，只看到那寡妇似乎在和灵儿说着什么，而灵儿听到了却一直在摇头。

寡妇无法，便指了指我们这边，似乎在耐心哄着她，终于灵儿慢慢地走了过来，这一下子，我们四个终于第一次面对面站在了一起。我们四人互相看着，虽然还有点不熟悉，但是在当时特殊的环境下，竟然有点互相依靠的感觉。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们四个一直都是手牵着手，肩并着肩一起向前走，可是明明一起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经历，为何最终我们还是走散了呢......

天色更沉了，当时约莫已经快要九点，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大家一直忙到了很晚，除了留下守夜的人，其他人准备最后拜祭一下阿婆便回去了。

就在这时，我发现一旁的灵儿一直在盯着灵堂看，目光灼灼，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感觉她是在看棺椁旁边的角落，我心里一咯噔，想着：那边是有什么吗，为什么看的那么认真？

其他两个人也发现了灵儿的异常，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棺椁时目光立刻缩回来了。而此时那寡妇径直走了过来，灵儿突然抱住了她，脸紧紧地埋在寡妇的腰上，而寡妇却低下头耐心地轻轻拍着灵儿的背。

当时我们心里的疑惑虽然很深，但是都没有说出来，也是到了很久之后我们才知道灵儿当时盯着看的是什么，那是一个看不清楚面容披散着灰发的老人，正站在房间西北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