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法事

村里偏僻，还是维持着很多旧社会的丧葬习俗，每当村里有老人去世后，邻里都习惯一起帮忙操办丧事。施笑家里作为村里唯一的法师，自然每一次都不会缺席。

虽然每一次施笑看着母亲穿着神婆的衣服，左手聚着铜钱剑，右手摇着镇魂铃在那跳着怪异的舞蹈，都有点好笑，但是看着村里的人都一脸庄严的看着，他也不敢太放肆。

当时施笑刚升上初中，就听母亲说村里那位独居的阿婆昨晚去世了，施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有点酸涩。

那位阿婆他认识的，有一次施笑从她门前经过的时候，还被叫进去吃过桃子。施笑只记得阿婆非常和蔼，总是让施笑去她家吃东西，每一次都会拉着施笑说好久的话。

听母亲说，阿婆的子女意外去世，她的老伴也在老早因病离世，所以这些年一直她一直孤独的生活着。听了母亲的话，施笑心里更难过了，鼻子一酸竟然有点想哭。

施笑说：“妈，那我这次跟你一起去吧。”

施妈妈听了后立刻回绝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次，小孩子不要往丧礼的地方跑，你都给忘了？”

说着便收拾了东西出门往阿婆家里走去，施笑无法，只能守着妹妹，听着远处传来的丧乐，施笑一个人静静坐在门口发呆。

当时村外的运河在连日暴雨的冲击下终于溃堤了，村里好多年轻人都被征集到村外挑泥重新筑堤。

在那个年代下，溃堤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大家都靠着庄稼维生，若是洪水控制不住，淹了庄稼那大家一年的辛苦都白忙了。

村民知道消息后都纷纷主动前去帮忙，一时间村里都安静下来，除了远处的丧乐，施笑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施笑的爹也主动去了，只留下施笑照顾妹妹，施笑哪还敢到处乱跑，只得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

因为村里一下空了，而那边阿婆也是突然去世的，一下子人手不足，大家想了很久，有人提议要不要去问问那个寡妇，虽然和她平时来往的少，但是看她干活也挺麻利的，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帮忙。

于是大家立刻行动，来到寡妇家，向她说明了来由，寡妇听后有点迟疑，她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女儿。大家看出了她的担心，也不好勉强，只得回去了。

坐在门口的施笑正无聊的发着呆，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小雨下有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直等走进了施笑才看清楚了原来是那寡妇和她女儿。只看着那寡妇牵着女儿的手似乎正在往村后赶去，施笑反应过来，难道她们也是去阿婆家帮忙的吗？

施笑原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谁知道那寡妇在经过自己家门前时，突然停住了，她往施笑这望过来，施笑与她望了个正着，有点不好意思，正准备跑回屋里，却被寡妇叫住了，只见寡妇低头，轻柔地对着一旁的女儿说：“妈妈去帮忙，你就呆在这个哥哥家里好不好，绝对不要去找我，我忙完就回来接你，好吗？”

那姑娘听后打量了一下施笑家屋内，听话地对着寡妇点了点头。

寡妇这才对着施笑说：“施家小哥，能摆脱帮我照顾一下灵儿吗，我今天晚上就来接她。”

施笑第一次被别人这样叫，心里有点激动，面上又有点不好意思，便抬起头拍了拍胸口，保证到：“放心，我会看好她，不让她乱跑的。”

得了施笑的话，那寡妇竟然笑了一下，施笑只觉得寡妇的眼睛很好看，笑起来非常温柔，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寡妇看了眼一旁的女儿，便又匆匆走进雨里，慢慢消失在雨幕中。

施笑转身看着一旁的小姑娘，便依着平时对付施云的那套方法，拉起她的手，将她带进屋里。拿起桌上的红枣糖，放在小姑娘的手里，蹲在她面前，耐心说道：“不要担心，你妈妈很快就回来，你吃糖。”

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同以往粗野的样子，灵儿难得没有无视，她轻轻将红枣糖放入嘴里，对着施笑微微笑了起来。

施笑原本心里有点没底，怕那姑娘不理自己，吵着要去找自己妈妈。看着对面的姑娘这么乖巧，与平时吵闹的妹妹形成鲜明对比，心里一下子生出了些好感。

这时听到动静的妹妹也跑了过来，抓了个红枣糖就往嘴里送，一边她也盯着这个同年的小姑娘看。

之后一直是兄妹两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灵儿就乖乖地坐在桌子旁，不时打量着施笑家里各式各样的奇怪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