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一个人睡会寂寞

“哦，这样啊。”

赵离恍然大悟，但并不太关心。

这些人和她没有关系，她单是和顾家这几口人打交道就累的够呛，实在是不想再费心去处理另一个家庭的关系。

反正现在她已成亲离家，若是可以少打交道便少打交道，她也落得个清闲。

顾耀霆对赵离平淡的反应很是诧异，心底不禁深深认同了赵离是真的失忆了这个说法。

换做以前，他怕是话都没说完，赵离就要发疯，癫狂地抱怨她的母亲对她姐姐有多好，对她又有多差。她的母亲如何偏心，怎么残忍地对待她。

怨恨到最后，又将气撒到他们兄弟的身上。

“妻主，你不想问问婆主和长姐，今日去市集是去干什么去了吗？”顾耀霆不死心，试探道。

若是赵离当真对这两个人无动于衷，那她肯定是失忆了。

这般想着，顾耀霆不禁联想起赵离的主家来。

赵离主家，家底厚实点，自赵离入赘顾家后，赵离长姐很快便考上了秀才。

赵家顺势发了笔小财，搬到镇上去住了。

赵离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愁闷不已，心中对自己姐姐的嫉妒更是到了疯狂的地步，在她的面前，提一下她长姐赵琦的一丝一点消息都不行。

否则便是自讨苦吃。

刚刚还明明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现在又变如此殷勤，主动找话题和她搭话。

赵离不知顾耀霆这是何意，看对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只好顺着他的话问道：“哦，那她们在市集上干什么了？”

顾耀霆忙回答道：“听闻长姐正在准备明年的乡试，听高僧说行善积德就会得到善报。于是每月十五、三十，长姐她们都会在集市中派粥送粮，救助乞丐和难民。今日正好三十，是她们派粥的日子。”

顾耀霆摆明了就是在故意刺激赵离，若她不是真的失忆，肯定会装不下去。

可惜赵离听了他的话，反应还是很平淡，甚至眉头微皱，“行善之事若是抱了功利性，那还不如不做。真想求功名，有这时间不如多读几本书来的踏实。”

顾耀霆震惊又庆幸，她果真全都忘了！

赵离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她这个便宜姐姐，似乎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还有她那个便宜娘亲，应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偏心的态度如此明显。

要不然怎会对长女爱之深切，万事皆为之操劳，鞍前马后。

可对原主赵离不管不问，将其入赘顾家。

宁愿大散银子去为长女求一个不切实际的心安，也不愿接济一下赵离的生活。

如此想来，原先的赵离虽然可恨，但也有其可怜之处？

顾耀霆心下稍安后，便想起另外一件失意的事情，他神色暗淡道，“妻主说的倒容易，考取功名哪里有这么简单？”

“本来就很简单，就看想不想要。在我那里高考还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呢？大家还不是硬着头皮往前冲，哪有时间迷信？相信自己比信什么都强。再说了，高......”

赵离义正言辞的话戛然而止。

晕！！！怎么又激动地说错话了。

再转头看顾耀霆，后者果然是一头雾水、神情怪异的看着她。

赵离干笑着，把话圆回来道：“我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拼尽全力去争取不留遗憾。信仰可以有，但需得诚心诚意；别为了一己私利，虚假地去祈求信念，妄想达成自己功利的愿望。”

顾耀霆先是被赵离莫名其妙的话搞的云里雾里，不知她在说什么。

后又被赵离这些颇具内涵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赵离看，里面满是狐疑。

这种文雅高深的话怎么会从赵离嘴里说出来？

以前的她可是浅薄到粗俗的文盲啊！！！

难道失忆了还有助于提高修养和内涵？

顾耀霆思来想去想不通，索性不纠结了。

他细想赵离刚才说的话，有些失落地轻叹一口气。

“妻主说的话听上去无可挑剔，可哪里有那么简单？很多事情，就算你悬悬而望，无比渴求，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不会得偿所愿，再努力都无法企及。”

“就比如，我们男子打落地起，便丧失了报考科举的资格，连努力都不能努力，就已被拒之门外。不似女子，无论想做什么，都能攀高登远，做什么都不受任何限制。如此，妻主还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真的可行吗？”

顾耀霆的话里充满落寞，俊朗英气的面庞上有晦暗不明的无奈和不甘。

顾耀霆会有此感叹，全因顾家兄弟并不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

相反，在顾母的精心教导下，他们的学识并不比在学堂里受过正统教育的那些女人低。

顾母主家颇为宽裕，顾母打小聪慧，曾被寄予厚望。

不料顾母一朝落榜，从此郁郁不得志。

以至于后面两次复考也接连落榜，她彻底死心，不管家人的反对，不再参考。

因为科考的事情，她已和家人闹僵，后又因为爱上顾耀霆他们的父亲，强硬的拒了家人给她安排好的亲事，顾家主母一气之下，与之断绝关系。

如愿以偿迎娶爱人入门后，顾母便选择独立门户，远远的离开老家，带着丈夫搬来这个村子住下。

顾母不似村里的其他人家，认为男人会识文断字纯属多余，只需性格温良，在后宅中相妻教子度过一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