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第二次私通
大尧名正言顺的皇孙目前只有太子魏霖与太子侧妃北元雍所出的魏晀一个。这也是大尧太子唯一的子嗣。
第二日才卯时，广政城之中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和诰命夫人就纷纷换了丧服入宫去为皇长孙吊唁。
“这皇长孙不是一向都好好的吗？也没听说病了什么的，怎么就突然夭折了？”
“谁知道呢？听说是昨夜吃了晚饭之后就没精神，到了后半夜突然就不行了，太医都没来得及传人就没了。”
“这该不会是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吧？”
“这怎么知道呢？我听说啊，每月逢十逢五的，皇长孙都是去太子妃那里用膳的，该不会是太子妃······”
“咳咳。”萧令宁磕了两声。
前面偷偷摸摸说话的声音顿时就没停住了，那几个命妇回头看了一眼，看清了萧令宁身上的服制之后连忙下跪：“臣妇拜见郡主。”
萧令宁瞥过那几人冷声道：“在皇宫里还敢乱说话，连太子妃也敢编排，你们是有几条命？！”
“臣妇不敢。”几人连忙求饶。
萧令宁冷哼一声懒得搭理，抬步便走了过去。
东宫之中，小小的棺材里躺着小小的孩子，才刚满三岁的小孩面色如初，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萧龄萓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退到了魏霖的身边。
魏霖面如死灰地跪坐在一边，一袭白衣，憔悴不已。
魏霖的下面依次是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楚翎夏、抽泣着哭泣不止的太子侧妃北元雍。
“节哀。”萧龄萓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魏晀只是一个庶子，但是他是长子长孙，更是魏霖唯一的子嗣。人人都清楚，太子妃与太子成婚五年皆未有孕，而太子侧妃北元雍的出身家世并不比楚翎夏要差。所以这个皇长孙就既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却不料发生了这种事情。
一直在抽泣的北元雍突然之间爆发了，转身狠狠地推了一把楚翎夏，开口便骂：“你个贱人！你把我的晀儿还给我！”
楚翎夏冷不防地被北元雍推了一下整个人便往后倒去，魏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楚翎夏，紧接着便迅速地将楚翎夏护在了身后，对北元雍道：“元雍，你冷静些。”
“我要怎么冷静？！我的儿子被她杀了我还要冷静做什么？！”北元雍大哭着对魏霖道，“殿下，我们的晀儿没了，他才三岁，他才三岁啊！他只是个孩子，只是一个庶子怎么就碍着太子妃的眼了！”
楚翎夏抿了抿唇说了一句：“我没有。”
魏霖安抚着北元雍：“元雍，你先冷静一下，翎夏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昨日晀儿难道不是在太子妃那里用的膳吗？难道不是在太子妃那里说不舒服的吗？难道不是死在太子妃的殿里吗？我都没能见到晀儿最后一面！”北元雍哭得更厉害了，不顾仪态地嚎啕大哭着，泪水放纵地朝外淌着。
魏霖抿唇回头看向了楚翎夏：“翎夏，你还是先回去吧。”
“凭什么叫她回去？就因为她是太子妃所以哪怕是她杀了我的儿子也可以全身而退吗？”北元雍上前一步拦住楚翎夏，“楚翎夏！你个蛇蝎心肠的贱人！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你就来杀我的儿子！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北元雍一边说着一边就朝楚翎夏扑了过去，抓着楚翎夏便打。
楚翎夏也急了：“我说了不是我！我没有动你儿子！”
“你们······”魏霖左右为难，看着自己的一妻一妾撕扯在一起仪态尽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扭头向萧龄萓求助。
萧龄萓拧着眉看着几近疯癫的北元雍和愤怒的楚翎夏，堂堂太子妃与太子侧妃居然在灵堂之上就大打出手。
“把灵堂的门先关上吧。”萧龄萓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和皇孙看看笑话就行了，别丢了皇家太多的脸。”
萧龄萓的声音似乎点醒了北元雍，北元雍猛地推开了楚翎夏然后就往萧龄萓跟前跑，噗通一声跪在了萧龄萓的面前，大哭着拉住萧龄萓的手：“龄萓、龄萓，你帮帮我，你看在元妍的份上帮帮我，我的晀儿、我的晀儿啊——”
痛失骨肉到底有多痛，萧龄萓到底是没有经历过，也无法和北元雍感同身受。
北元雍爬伏在地上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既然人是在我那里出的事，我定会给你个交代。”楚翎夏抿了抿唇撇过头说道。
北元雍已经没有精力去搭理楚翎夏了，只是在那小小的棺材边哭着，悲痛欲绝。
走过一道道的规矩，萧龄萓出宫之时已经是夜幕时分了。
在宫门口，萧龄萓遇见了殷锦婉。
“大人。”殷锦婉显然是特意在这里等着萧龄萓的。
萧龄萓提起精神问：“有什么事吗？”
“西戎使团明日就要离京了。”殷锦婉说道，“今日西戎使团递交了书文，以凉州八城换西戎与大尧结盟三十年。属下已经签署，明日西戎便要离京回国了。”
皇长孙夭折，悬疑重重，陈皙舟现在就走也好，只是名单上的那些人······
萧龄萓还是拿不准陈皙舟到底会怎么样，不过现在不管怎么样也都会被皇长孙夭折的事情压盖过去。
“知道了，还有什么吗？”萧龄萓问。
殷锦婉迟疑了片刻然后又说：“大人，今日章家、雷家、汤家、葛家、吕家、杨家、彭家、袁家都报丧了。”
萧龄萓愣了一下，八个名字飞快地在萧龄萓的脑海之中浮出：“是章益、雷洪、汤举、葛蕉他们吗？”
殷锦婉点头：“是，而且上报的都是病逝。”
病逝是不可能的了，这些个都是名册之上的人，他们的名字萧龄萓铭记于心的同时也代表着他们绝对没有善终的可能了。
“既然报得是病逝那就按照病逝的规矩办，皇长孙之事为重，其余的事情都先堆一边去不要声张。空出来的职位你整理了给我送来，我选人补上。”萧龄萓说道。
殷锦婉颔首：“是大人。”
萧龄萓点点头然后爬上了马车：“晚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有萧龄萓这么一句，殷锦婉的心顿时就暖了：“不辛苦，大人才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