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疑惑
看着陌浅浅那张梨花带泪顾盼倾城的脸庞，孤尘阙脑中却是没有一点与其相关的记忆。
感受到四周顺着陌浅浅的眼神缓缓开始聚焦到自己身上的一道道目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孤尘阙压低了身形，脚下微风涌动，几个闪身，便彻底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长街上清风微冷，头顶刺眼的太阳撒下的光芒都被刮走了所有的热量，吹得少女纤瘦的身形都有些微微发抖。
看着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那道身影，陌浅浅炽盛的双眸变得黯淡下来。火红的纱裙飘摇，却没有了之前的热烈与激情。
跟随在陌浅浅身后的那群人中，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中年人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倩影，眉头微微皱起。
“小姐，怎么停下了？”
陌洪驱马走到了陌浅浅身侧，看见少女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眶，心下有些惊异。
陌浅浅深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心底的悸动，抬手抹掉了眼角残余的泪珠。
不过对于陌洪的问题，陌浅浅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而是岔开话题说到：“洪……洪叔，你们先回家族去吧，我有点急事要办，稍后会亲自去见族长伯伯的。”
话音未落，少女却已经从白马之上跃起，向着街道的一个方向跑去，留下风中淡淡的幽香。
“浅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陌洪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一张严肃脸上布满了迷茫，眼中不停闪过思索之色。马队中另外的一位青年也是满脸不解的来到陌洪身后，幽幽地问到：“洪叔，浅浅姐这是怎么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原因吗？”陌洪头也不回，望着陌浅浅消失的方向，双目虚眯，意味深长地问到。
青年愈发懵了，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洪叔您……看出来了！”
“哼哼！”陌洪嘴角上扬，以肯定的语气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金色的夕阳光辉洒落在陌洪的铜铃大眼中，折射出独属于长者的睿智的光芒。
懵懂的青年看着长辈脸上那无与伦比的自信，眼中不由得流露出看待英雄一样崇敬的神光，心中充满了赞扬之词：“洪叔不愧是洪叔啊，不止武力，连智慧都远超我等，实乃吾等晚辈之楷模啊！”
一直到少女的身形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陌洪方才大手一挥，朗声到：“来人，牵上大小姐的白羽驹，随我回府！”
雄武的马队消失在街道尽头，分立两旁的人群散开，风中只残留一声中年人细若游蚊的嘀咕：“诶，其实我也想知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
幽暗破旧的深巷之中，孤尘阙背负双手，微低着头。
他的半身隐没在两侧阁楼的阴影中，让得他高瘦的身影显得漠然而诡秘。
“哒哒哒！”
轻盈的脚步声从深巷的入口传来，一直到他身后两丈左右，才堪堪停下。
不用回头，孤尘阙也能猜到身后是谁。
缓缓转过身来，孤尘阙望着不远处的红色身影，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疑惑。
正当他打算开口时，陌浅浅黄鹂鸟一样婉转动听，却有些颤抖和犹豫的声音却先一步在寂静的巷子中响起：“你……你是牧红尘嘛？”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当牧红尘三字落下时，孤尘阙原本漠然的眼神顿时一凝。被收敛于体内的一轮红尘境的修为宛如夜晚的昙花一般绽放开来，无形的威势如同一阵狂风汹涌而出，压迫向陌浅浅纤细的娇躯。
牧红尘！这是孤尘阙在方天世界上一个纪元时行走世间所用的名字。而且知道这个名字的人，真正算起来不过一手之数。在上一个纪元之中，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的尊号——鸿倾！
而在知道牧红尘这个名字的人之中，女性又有且仅有三位:夜雪女圣寒情儿，九尾妖仙白惜，以及火仙子祝雨璃。
这三人皆是上一纪元与他有着因果的奇女子，亦是各自掌控着某种源蕴的超凡大圣人。但即便她们当时已然站在了这方天世界的顶端，可在纪元劫的毁灭之下，未曾踏出半步者，必然也要落得一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那么，眼前这个被称之为幻蝶仙子的少女，到底又会是谁呢？
面对孤尘阙那冰冷如刀的眼神，以及自己身上那淡淡的压迫感，陌浅浅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却是因为空中这熟悉的气息，心中升起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
她原本恢复如常的眼眶再一次开始红肿起来，脸上却是笑颜如花，柔声自语道：“是你，真的是你！”
孤尘阙看着自顾自低头喃喃自语，虽然流着眼泪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把他晾在了一边的陌浅浅，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重新将修为气息收敛入体内，再一次变得漠然的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孤尘阙最终还是缓缓走向陌浅浅。
“你……”
走到陌浅浅面前，孤尘阙眼中神色莫名。丝丝缕缕无形无质的灵魂力量从他魂海内渗出，缓缓包裹住少女的娇躯，探查着对方的气息。可是无论如何探查，他都无法在后者身上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熟悉的气息。
孤尘阙压下心底的疑问，平静地问到：“你知道我的名字，但为何我却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孤尘阙比陌浅浅高出了整整一个头，站在陌浅浅面前，夕阳的投影完全将少女娇小的身体完全遮掩起来。
抬头仰视着不过半个身位前男子那张俊逸的面庞，少女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望着对方的眼神都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种浓厚的意味，那是——无与伦比的迷恋！
“我知道的，你不会记得我，但我永远记得你。”
少女轻声嗫嚅到，她的声线还没有彻底定型，糯糯的语气加上黄鹂般的声音温柔而细腻，似乎能勾起人心底最真挚的感情。
“十年前你送我离开迷雾之地时，就说过让我忘掉那片迷雾之中发生的一切。”
“我……我明明答应了你的，可是……可是我却违反了与你的唯一一个约定。”少女低下了头，心情有些低落。
牧红尘，十年前，迷雾之地……
瞬间，孤尘阙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好像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