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睹物思人

今晨寅时六刻，孟彦卿将昨晚写好的那封针对陈婉罪行的诉状，郑重地交到贴身小厮川柏手中。

“川柏，上午便赶紧拿着诉状，去开封府衙报官。”

说罢，他翻身上马，绯色官服的衣摆在空中扬起又落下。

川柏恭声应道：“小的明白，主君慢行。”

孟彦卿点了点头，一夹马腹，朝着皇城而去。

辰时二刻，孟姝和孟媖揉着惺忪睡眼醒来。

紫菀和紫苏早已候在床边，服侍二人梳洗打扮。

“大姑娘、二姑娘，今日你们想梳什么发髻样式？”

紫菀捧着托盘，上面摆满了各式珠钗簪环。

孟姝随意挑了一支白玉如意簪，懒洋洋道：“就梳如意双环髻吧……”

孟媖则指着托盘中一支嵌红宝石的金步摇，撒娇道：“阿姊，我今日要戴这个！”

孟姝宠溺一笑，“好，都依你！”

姐妹二人梳妆完毕，便前往聆雪苑用早膳。

“姝儿，媖儿，快来用膳！”沈清漪和孟檀慈爱地招呼道。

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早点。

热气腾腾的酱肉馒头，白嫩软糯的蒸饼，还有晶莹剔透的豆团和金黄蓬松的蜂糖糕。

羊肉馎饦、细料馉饳儿和七宝素粥，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佐餐小菜也精致可口，香药脆梅、皂角铤子、糟瓜齑、莼菜笋和银鱼鲊，应有尽有。

孟媖原本还有些起床气，但见到一大桌丰盛的早膳，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她双眼晶亮，拿起一个酱肉馒头，咬了一大口。

两颊吃得鼓鼓的，像一只抱着松果不撒手的可爱小松鼠。

孟媖这才知晓，原来在宋朝，馒头就是包子，蒸饼就是馒头，馉饳儿就是馄饨。

不一会儿，她面前的盘子就空了。

孟媖又盛了一碗七宝素粥，就着糟瓜齑和银鱼鲊，吃得津津有味。

最后，她摸着袄裙下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碗筷。

沈清漪和孟檀看着孟媖可爱的模样，不禁莞尔。

几人用过早膳后，沈清漪唤来川柏，询问诉状和报官之事。

川柏则从怀中取出叠得方正的诉状，恭敬地双手呈上。

沈清漪展开细阅，孟姝、孟媖和孟檀也好奇地围了上来，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识到诉状这种文书。

孟彦卿虽是行伍出身，但却写得一手好字，文学素养也不逊色于身为徽猷阁大学士的大哥孟彦弼。

只见诉状上的字体遒劲有力，内容也写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将陈婉从小到大的恶行一一罗列，令人触目惊心。

沈清漪看完后，不禁怒火中烧。

孟檀也气得脸色铁青，孟姝和孟媖更是义愤填膺。

川柏收好诉状，正准备前往开封府衙报官。

孟媖却凤眸一转，脆生生地开口道：“母亲，女儿也想跟着川柏去开封府。”

沈清漪有些犹豫，“媖姐儿，今日只是递诉状，你等升堂审理那日再去也不迟。”

孟媖拽着她的衣袖，嘟着嘴撒娇道：“母亲，女儿身为原告，自然想要亲自去报官了！”

其实，她心里的小算盘，此刻打得啪啪响。

孟媖作为宋史爱好者，早就在各种古籍资料和纪录片中，体会到汴京城的繁华热闹，想立刻去亲眼见识一番。

孟姝看出了妹妹的小心思，便帮腔道：“母亲，就让媖姐儿去吧。”

“女儿也想跟着一道去，顺便跟小妹四处逛逛，带她散散心。”

见这姐妹俩一唱一和，沈清漪无奈一笑，叮嘱道：“媖姐儿，去了开封府要听你阿姊的话。”

“那里是官府重地，人多且纷乱，万不可胡闹行事。”

孟媖喜笑颜开，乖巧地点头，“母亲放心，女儿省得。”

“阿姊，那咱们快走吧！”孟媖迫不及待地拉着孟姝的手，恨不得立刻飞到开封府。

孟姝轻笑，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颊，笑道：“莫急，母亲这才刚吩咐下去呢。”

沈清漪不放心地叮嘱紫菀和紫苏，“你们两个好生伺候着两位姑娘，切莫让旁人冲撞了她们。”

“是，大娘子。”紫菀和紫苏福了福身，恭敬应道。

不多时，川柏便亲自驾马车，载着孟姝、孟媖和随行伺候的紫菀、紫苏，一路朝着开封府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