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都很厉害 - 钱路漫漫之特殊潜伏 - 人到四十骑蜗牛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0章都很厉害

在众人齐力配合下,酒宴最终在友好、欢畅的气氛中落幕。

酒菜被收拾个精光,大家仍意犹未尽。

天色已晚,轮渡已停。徐温良留下喻淑华挨她睡,也顺便趁热打铁多说点贴己的话撮合二人。

韩佩东最终喝了三杯,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不过还好,没有失态。

汤飞黄没了睡处,带着那两舅甥,在桂花街一家小旅馆号了两间房住下。

次日,韩佩东起床的时候,天已大亮。

韩佩东坐在床头,揉搓着惺忪的睡眼,问道:“肉坨坨,雨还在下么?”

敬福泽正整理着行李,望了望窗外扭头答道:“你醒啦?落了一晚上,现在还有点毛毛雨,可以不打伞。”

“哦,老汤呢?”

“一大早就上班去了。要我转告你,让你上午去罗家湾一百三十号,单独去,说是找你有要紧的事商量。另外,在李子坝嘉陵新村那里正在试营业的嘉陵宾馆给我们定了一间房,让我们今天搬去那里住。”

“这老汤,工作还是很卖力的!”

“那倒是,他走的时候雨还有点大,我在楼上走廊看见他打着把伞,走得很急。”

“没车来接他?”

“没看到!”

觐阳门码头离桂花街的旅馆很近,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

客运码头相当热闹,虽是早上,却也来来往往挤满了人。

轮渡十分钟一趟,倒是很方便。票价也不贵,1938年1月1日刚通行的时候,前舱客票六分,后舱才四分,现在已经涨到了一毛五、一毛。

同各地的车站、码头,各保甲公所一样,趸船和渡轮上也到处张贴着国民政府颁布的各项战时法令。

特别是《惩治汉奸条例》和《汉奸自首条例》前,围着的民众最多,识字的向不识字的一条条逐一宣读、解释。围观民众对汉奸都是恨之入骨,都说抽筋、扒皮、点天灯也不能解恨。

上了朝天门码头,二人在路边小摊吃了早点后即各要了一辆黄包车分开。敬福泽去嘉陵宾馆放行李,韩佩东去罗家湾三十号见汤飞黄。

罗家湾一百三十号是个有着一幢二层骑楼式中式木楼、一幢砖瓦平房,背山而建的单独小院。从中二马路沿一个小巷口拐进来,过四排民居左手边就是,路口左边只有这一个小院,右边倒是有一排平房。

韩佩东进了院门,一个身穿蓝色中山装的青年将他直接领到了木楼二楼东头的房间门口,推开了门就下楼而去。

这是一间横向布置的房间,陈设也很是简单。

房间正中是一张老旧的办公桌和一把宽大的太师椅,背后挂着中山先生遗像和“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遗言条幅,条幅右边挂有一幅中国地图;办公桌左后边靠着墙角有一个十屉文件柜,柜子并不上锁。

办公桌前隔了两米,摆放了一长二短三张沙发,短沙发是单人沙发两两相对摆放,中间摆放着一个木制茶几,长沙发靠墙,约能坐下三人。长沙发两头各有一木制小凳,上面各放有一盆绿植。

一看就知道,这里不是汤飞黄办公的地方,而是用于接待的临时场所。

韩佩东进门的时候,房间内只有汤飞黄一人,独自看着一份文件。见韩佩东进来,汤飞黄将文件放进了抽屉里,起身相迎。

“佩东老弟你来啦,快请坐!”

“老汤,咱们什么事不能在你家里说,还非得神神秘秘的挑这么个地方!我看,这不像你办公的地方吧?”

“坐,坐!这里是军统重庆站的一个秘密接待处,我很少来。平时只有商谈比较重要又需要保密的事和见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来这里。”

“你这么个机密重地,我来合适?”

汤飞黄安排韩佩东落座后,自己则坐到长沙发上靠近他的一头。茶几上放有一把茶壶,三只小茶杯,汤飞黄倒好两杯茶,给他递来一杯说:“什么机密不机密,对别人机密,对你还能机密不成。”

又用手指了指天道:“这里靠山而建,安静而且比较能防空。兄弟,你可千万别挑哥哥的理,你对哥哥的好,哥哥我全记在心里。”

韩佩东也不答话,只是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他。

“你别不信啊,兄弟!民国二十五年若不是通过你帮忙疏通,我哪能有机会去德国进修呢?没这一年多赴德国的经历,我是得不到现在位置的。这点,我心里明白得很。”

汤飞黄极力向韩佩东表明自己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韩佩东举起茶杯笑着闻了闻道:“老汤,我记得以前你一般不喝酒的,可昨天你喝了不少。”说完一饮而尽。“嗯,茶不错,温度也刚好。啧啧,现在重庆还能喝到明前的龙井,不容易啊!我在常德都难喝到。”

“还不是为了给你保媒拉纤,外加给你舅爷俩接风洗尘!”

汤飞黄给他茶杯续上茶,接着问道:“你嫂子她表妹,你还满意不?”

韩佩东不答这茬,伸手摸了摸汤飞黄的衣服说道:“这单面卡其布的中山装还是你去德国进修前特务处配发的吧?怎么现在都当了站长了还穿的这身!”

汤飞黄一本正经说道:“国家蒙难,时局艰难,作为国家公职人员自当以身作则,充当勤俭节约的表率。蒋委员长和夫人提倡新生活运动,我是黄埔军人,蒋校长学生,更当严格遵守。”

汤飞黄指着茶壶又道:“这明前龙井还是上个月我把周公豹从忠义救国军要到重庆站来,他从浙江带回来的一斤。平时还真舍不得喝,今天你来,特意泡的。”

韩佩东瞅着他笑道:“你这是憋着劲求进步呢!昨天下班回来没有公车送,今天早上上班也没有公车接,这么严于律己,又是黄埔六期出身,还留过洋,那可是前途无量啊!”

汤飞黄连忙拱手道:“兄弟,你可别取笑哥哥了!现在国家艰难,我怎么能公车私用呢?再说,你这么大的老板都是坐的长途客车,一路转车来的重庆,我上下班走几步又何妨!你呀,幸亏当年没考上黄埔,要不可真没我们这帮弟兄什么事了。”

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吹捧也是一种境界,二人皆是个中高手。

“哥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一个拿菜刀的怎么能和你们拿宝刀的相提并论哦!”

说到考黄埔,韩佩东每次都是极具渲染地说自己如何笨,如何慌乱,如何惹得考官哭笑不得赶出了考场。

“佩东老弟,你就别装了。军统这里关于你的卷宗有这么厚!”汤飞黄伸直了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个厚度的样子又道:“需要我给你详细地背下么?”说完两眼注视着韩佩东,像台x光机能照到人的骨头里。

韩佩东被他盯得实在不自在,回避了他的目光,望着窗外似乎在回忆前尘往事般喃喃说道:“还好,我好像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坏事!”

又慢慢回头盯着汤飞黄问:“你们调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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