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痛打落水狗
人家王家酒坊当然不是八两银子一斗卖给客中仙的。
王家酒坊的仙露酒就这两年在新都城里出的名。
客中仙虽然握有朝廷的酒引，但是没有自己的招牌酒，就想着收购了王家酒坊的方子，奈何王家酒坊抵死不从。魏家如今风口浪尖，倒是也没敢做出强抢的事情来，不过就是暗中使了关系让王家酒坊今年没能得了朝廷的酒引。
王家酒坊，没有酒引就不能往外贩卖酒水。客中仙这个时候就伸出了“友谊”的小手，愿意购买王家酒坊的酒。
所以，这价钱能高了么？
二两银子一斗买来的。
客中仙有朝廷的酒引，反倒可以大批量往外批发售卖，坐地起价每斗八两银子。单是这笔酒水钱，日进斗金这话就一点儿不假。
这还不算，众人只听小姑娘又问了一句：“帐房老爷爷呀，你不要欺负我人小懂得少就胡说呀，都要到冬天了，哪个母鹿这个时候生小鹿呀？”
哄的一下，满堂大笑。
帐房先生的老脸一阵青青白白，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众人纷纷停下筷子，兴趣盎然的看热闹。
只听小酒又问：“你们第一天买了酒二十斗，账面上说是当天喝了十八斗；第二天又买了二十斗，又喝了十九斗，第三天还是，喝了十九斗……”
小酒把这十天的数据罗列完了，末了说道：“照你这账面上的数看来，虽然你的银子对得上，但是东西呢？到了今天，这酒缸里，加上你们今天买的二十斗，最起码酒缸里得剩下十斗的好酒呢。哎呀，你看今天我这一算账，让打扰了各位公子的吃兴了，不如这样吧，不就是十斗仙露酒么，今天就送给各位公子赔礼道歉了，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来人呀，还不快去给各位公子们上酒来？”
小酒心里一阵鄙夷，就这样的帐房，连平账都没做好，脑袋是进了浆糊了，还打算糊弄人呢？！
孙得水恨恨的剜了帐房一眼。
帐房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这也不怨他呀，消息传过来的紧，他这也是忙晕了呀。
食客们齐齐的叫好。十两银子一斗的仙露酒，哪个有这财力天天往够了喝呀。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
孙得水终于秉不住了。酒缸里哪里有十斗的好酒啊，连三斗都不到了，倒是有一两银子一斗的低价酒水，可是，就这些常来常往的公子哥们，那舌头比狗舌头都灵敏，能糊弄得了的？
他急走两步，凑到柜台边上，低声和小酒说道：“姑娘稍安稍安呐，兴许是这帐上有误有误啊，容我们再核对核对。”
小酒一脸的惋惜，挥退了自家小厮，不高不低的说道：“原来是账面有误啊，这就不好了，你这不是让我在各位公子门前丢脸么！”
孙得水一口老血噎得肺管子生疼，还只得呵呵陪着笑脸，“姑娘大度，容我们再仔细对对账。”
小酒撇了撇嘴，说：“看来，你们这十天帐都算不清楚，以前的帐还不定……啧啧，亏得魏相爷财大气粗啊！告诉你们，以后可不能这么马马虎虎的，我们家姑娘种地卖粮食，一石粮食才赚不到一钱银子，年景不好说不定还赔了，可挡不住你们这么算糊涂账的。”
大堂中又是一阵唏嘘声。听话听音儿，人家小姑娘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少啊！
孙得水很是后悔接了当初这活计，早知道当初就和魏府大管事一块儿离开才是。嘿嘿赔笑道：“姑娘说的是，姑娘说的是！”
心里想的是：只要过了今天这个坎，明的不成还有暗的，他就不信他一个二十年经验的老掌柜，还摆弄不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儿！
小酒心中冷笑，果然姓魏的就没安好心，这些人更是心眼子不正。
只听她又说道：“算啦，既然你们诚信改过，我们姑娘也不是那么小气的性子。那就再给你们个迷途知返洗心革面的机会。”走出柜台，对着众位食客一福礼，“对不住各位了，孙掌柜说账面算错了，没有好酒了！”
“咦！”众食客们看向孙得水和帐房的目光齐齐带了鄙夷。这么浅显的伎俩，也就是骗骗人家小姑娘。啧啧，魏家，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呀！
小酒呵呵一笑：“不过，为了弥补我的歉意，那就让我们府上的厨娘多给各位做两道拿手好菜，别的酒水管够，如何？”
虽然这也不尽如人意，但是，有补偿总比没补偿的强。再说了，人家谷宅这两个厨娘的手艺那可真是没的说。在新都城，他们还真是头一次尝到这么新鲜的菜品呢！
孙得水被啪啪的打了脸，却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说：“何必劳烦姑娘和两位大嫂如此辛劳，还是让厨子们回去吧，好多客官的菜还没上呢！”
“不忙！”小酒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打量着这些奸细员工。半晌没说话。
那些大厨子和小二们终于低下了他们“高昂”的头颅。
孙得水和帐房都是魏府的知心人，即便离开了这儿，人家照样好吃好喝好银子拿着。这些跑堂小二们本来不用说，本来就是等着工钱买米下锅的。就是这些大厨子们，纵然有手艺，不说各家酒楼都有自己拿手的厨子，挪了一家，可就不见得还能有这个地位，更不用说工钱的问题了。
他们之所以听从孙得水摆布，那是因为他们相信孙得水能这个一把手掌柜的能拿捏得住新东家。如今，好像和前些日子保证的不太一样！
大堂上一时静寂无声，都看着这位十来岁的小姑娘准备如何收拾这群吃里爬外的奴才。
只听小酒说到：“本来呢，我们姑娘说，她这个新东家也不好空手来见大家，就想着把账面上这几天的盈利给大伙分分，多多少少呢，也算是个心意。我们也想着，本来在人家魏家手中日进斗金的买卖，到了我们谷家，日进个百八十两银子也是好的。我们都是穷老百姓出身，也没什么见识，有点儿赚头也就知足了。哪成想，这客中仙十天来看着客满盈门，账面上竟然就剩下了十两银子。唉，十两也的确是太少了，这样吧，我做主再给填上十两银子，大伙给分分。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齐刷刷。
所有的厨子和跑堂小二连同摘菜洗碗的都瞪向孙得水和帐房老头，眼中的愤恨之色显而易见。
孙得水和帐房老头已经被挤兑得不成人色了。
食客们一片赞扬之声：
“厚道！”
“啧啧，看看人家谷家，心底不错，值得结交。”
“啧啧，怪不得新都人都夸奖谷家呢！”
“看看，人家谷家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这份本事，那位谷姑娘，不定如何本领超群呢！”
这还没完，就听小酒又说道：“这个酒楼呢，我们姑娘说她不好贸然插手，就想着吧酒楼还交给各位打理。”
这话，不但是一众酒楼员工们不解，就是食客们也都面面相觑。谷家人这是多心大呀，人家都这样算计他们家，竟然还准备放手？是厚道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