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真相3

谷雨伸手扶起自家大哥，兄妹二人眼底里没有轻松。

刘梦山刚要宣布退堂，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冤。刘栋升的管家满身灰黑的跑进来报案，说有人蓄意在刘家放火，刘家烧毁了大半，连带着刘家二公子刘康也被大火烧死了。

不说听堂的百姓，就是谷雨也觉得匪夷所思。要说一点儿的幸灾乐祸都没有，那是自我飘扬，谷雨只觉得解恨。大哥是洗脱嫌疑了，但是，这三件案子里究竟有没有刘家的掺和，还在两可。

刘梦山刚才那点儿得意顿时烟消云散，他甚至觉得自己和维扬县八字不合，要不怎么短短这么几天的时间里，这案子一件接一件的没完没了？

“来人，去查……”

“回禀大人，纵火的案犯我们抓到了。”巡街的两个衙役温庆，周渠还没等刘梦山说完话，就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走了进来。

一听说走水了，他们这巡街的衙役当即一个头两个大。要是及时扑灭了还好，真要是这火烧起来伤了人，他们这巡街的可是逃不出被罚去。

这是前任赵大人定的规矩。衙役们平日里没案子的时候一分三班，一班白天巡街，一班在县衙值守，一班晚上值夜。谁的责任谁担。如今有案情，就抽了他们两个巡街。这位新来的刘梦山竟然也就一句话，遵循旧例。

这火真要是烧起来，他们这个月的“工食银子”要完。

温庆，周渠刚跑到刘家，两个乞丐便和他们禀报说看到嫌疑犯了。抽刀过去正准备一战，火场边上的旮旯里，正倒着一个昏迷的男人。乞丐指证说就是这个人偷偷从刘家后门溜了进来。问了刘家，这个男人也不是刘家下人。

至于为什么会晕倒等着他们来抓……

大概是老天爷不忍心见他们两个苦命人受罚，特意熏晕了这个凶手呗。

要不是气氛太庄严，温庆，周渠都想哈哈大笑一场。

今天他们可真是被天上的馅饼砸了头了。

刘梦山磨着牙，让人把这纵火犯给泼醒了。还好还好，这些衙役们都是顶事的。

纵火犯一脸的蒙圈。

他们这趟活计实在是不顺利，一开始便折了六个人在太平镇山道上不说，后来想要结果了那个姓谷的丫头，可惜那丫头总也不出门，出门必然有人护着，谷家那小院子里好手就三四个，他们也找不到机会下手。最近县城里查的又严，衙役们都去了他们租住的院子三趟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他们好是一番应付，才把这几波衙役给打发了。没法子，强龙不压地头蛇。

哥几个总觉得事情要坏，总不能为了一个小丫头，把人手都折进去吧。这才想着要走。走之前，得把尾巴收拾收拾不是。他和一个兄弟被派来到刘家放火，还有一个兄弟去解决那个当地人。

他在刘家后院泼了桐油点了火，看着火烧起来了之后就要撤了——邓爷哥几个正在城外等着他呢。可是，刚要跳墙出去，后脑勺一阵钝痛，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怎么会在县衙大堂上呢？

外头接应他的兄弟呢？究竟是谁对他下的毒手？

想到以往邓爷杀人灭口的作风，纵火犯的脸色很不好。看着别人被灭口是一回事，体会了自己被灭口是另外一回事。

这时，一旁的乞丐踊跃发言：“大人，我们看见这个男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来了刘府后街。这个男人就跳墙进了刘府，外面留了一个，那个人脸嘴角有颗大痣。这个男人进去不一会儿，刘府便着火了。小人们心里着急呀，这刘府一烧，可不就得把半条街都烧了，这不是谋财害命，给大人添堵么。小人们又不敢上前敲门，怕这两个歹人行凶。”

另外一个小乞丐立马接上话头，“恰巧，刘府后院有个狗洞，小人壮着胆子偷偷从狗洞里钻进去，想给刘府报个信。刚钻进去躲了，就看到外面望风男人一棍子给这个男人打晕了。那望风男人还嘀咕着，说‘兄弟别怪老哥心狠，这是邓爷的吩咐，总要有个人当替死鬼’之类的，小人当时都吓傻了，没敢动啊。那望风男人把这男人拖到了火场边上，还想着要下毒手。小人一看，这哪里能成，这不是杀人灭口么。壮着胆子吼了一声杀人啦，那望风的给了这男人一刀就跑了。小人再也不敢冒头，钻出狗洞找了个兄弟就给巡城的大爷报了案了。”

口齿伶俐，条例清晰，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

纵火犯听了这话，再没怀疑。两个街边的乞丐，即便看到给他把风的兄弟嘴角有颗痣，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邓爷”这个称呼。邓爷，自从到了维扬县，就没露过面。

果然是要杀人灭口啊！

纵火犯感觉着后背上锐痛，差点儿咬断了后槽牙。

好不容刘梦山松一口气，就听到大堂外又是一声，“大人，谷家杀人案逃跑的那个姓吴的抓到了。”

大堂上又扔进来一个人。

刘梦山眨了眨眼睛，脑子有点乱。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事情都凑到一块儿了。这是表示否极泰来的意思么？该先审理哪一个？瞥见一旁的谷家人……该卖个人情就卖个人情好了。

刘梦山瞪着姓吴的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还不仔细交代？”

姓吴的已经是鼻青脸肿，被这一声吓得不由一哆嗦，支支吾吾说道：“小人是翠屏镇人，叫、叫吴达山，那天，有个人找到小人说演一场戏……”

原来，有人给这个吴达山三十两银子的好处，让他找一个身体瘦弱的人演一场戏。吴达山也有赌瘾，和魏涛才是在赌场上认识的。吴达山就想到了魏涛才。那个男人给了吴达山一瓶药，说是让魏涛才吃了闹肚子，演戏逼真。

不就是吃泻药么，吴达山觉得反正也死不了人，就给魏涛才吃了。

当日，吴达山和魏涛才一起去骗谷丰收，吴达山见魏涛才果然倒地不起，当时还奇怪，后来才听酒馆的人说魏涛才死了。魏涛才身体虚弱，但绝对不是一推就死的，这个吴达山心里明白。

正因为明白，吴达山才越加心虚，趁人不备就逃了。出门就遇上给他药的男人，被那男人藏到了一处菜园子的小茅屋里。吴达山在菜园子里这么多天也没见人查什么，又吃不好喝不好，外加赌瘾又犯了，趁着那男人出门，就想去赌坊里试试手，刚进赌坊，就被人一顿好打。

吴达山一脸的鼻涕眼泪：“大人饶命，那药不是小人的，小人也是被蒙蔽的呀。是那个人的呀！”

“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