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认罪
那个退种子的帮凶赫然就是太平镇的王胖子。
王胖子的小舅子可不就是在县衙做书吏，当初老大爷没题名道姓，衙门里的书吏又不止李宝才一个，所以这么多天下来，他们谷家都没往这个方面想。
王胖子也是太平镇的大户，领的粮种也不会少了，弄错了一两处，必然也不会受到怀疑。
这一狼一狈还真够狡猾的！
李宝才到了此时，才彻底瘫了，咬牙切齿的对着王胖子吼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竟然出卖我？”
王胖子一脸懵逼，喃喃道：“不是，他们不是说你已经招供了么，我才……我才……”
是招供了，但是招的可不是这个！
谷雨不由佩服这个赵智，看来，这位县太爷还是挺有手段和头脑的，不过就是半个晚上吧，事情就弄得这么清清楚楚了。
李宝才仍然狡辩道：“大人，大人，我虽然换了粮种，但是，我换的是好的，不影响出苗，所以，我不能算是重罪。”
麻蛋，不影响出苗你换什么换？糊弄鬼呢？这是吃准了从种地到出苗需要时间，想要再挣扎一番呢。
气死人了，她这个小爆脾气！
谷雨冷笑到：“李书吏，你大概不知，即便种子不用下地，只泡在水中就可以分辨出能不能出芽吧？这过程不超过五天。要不咱们就打个赌，五天后不出苗，我替你去死，要是出了苗，你就千刀万剐怎么样？大堂上的人给咱们作证，我保证说话算话。哦，一定要拉着你那好姐夫王胖子啊！”
“小雨！”
不但是谷家人都齐齐变了脸色，大堂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样赌注岂是能打的？这个小丫头这是什么胆子？
郑险峰的看着谷雨的脸都是黑的。
赵智看着谷雨表情莫名。
谷雨撇嘴。
这些人紧张什么，五天一定会出苗的，她又没和他打赌出芽率的问题。没听出来她偷换概念么。
难道这些人没生过豆芽？改日一定要试试，说不定还能发一笔。
谷雨自信满满。
李宝才打量着谷雨，再如何，终究是个小姑娘，正犹豫着，一旁的王胖子却是哭喊道：“我不打，我不打，我认罪，我认罪！——宝才呀，你忘了我是怎么输了三千两银子的，这丫头诡计多端，千万别上当呀，咱们死不了，答应了可就真的死了。呜呜，我认罪，大人我认罪！”
李宝才听了这话，想起这事情的起因，脸色彻底灰败一片，“我、我认罪！”
谷雨翻了个白眼，真不禁吓。赵智还能真的允许她这么胡闹？
结果便是，李宝才监守自盗，打板子三十，发配千里，劳役十年，赔偿县衙粮种银子千两；王胖子板子二十，劳役八年，发配千里，赔偿粮种银子八百两。仗刑当场执行，二人罪行张榜公告全县，以儆效尤。
丝毫没有提库房的粮种问题。
谷雨不知道这判的轻重，只知道乡民一听说这个李宝才竟然敢用旧粮换新种，当即群情激昂，“打死他们”的呼声震天响，恨不得亲自拿了板子打上两下，对谷家人那更是百般真心安慰呀。
谷雨答谢得笑容都僵了。
也是，这是谷家倒霉，万一倒霉的是自家怎么办？幸亏谷家发现的及时！
仗刑之后，两个人都血肉模糊半死不活，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上千里？
谷雨想，这位大人这么玩阴的为的那般？
事情告了一个段落，贼是抓到了，但是粮种可怎么办？县衙外面可是又堆了一堆的车马。
赵智借走了高仁，在库房里好一阵忙活，竟然亲自盯着高仁一一检查了余下所有的麻包。
没法子，谷家人只能等着。
高仁不在，谷雨就哄着小酒。带着小酒去县衙的花园子里逛的时候，见小酒对着几朵花艳羡不已。谷雨见这花就这么大剌剌的长在花园子里也没个什么防护，以为就是普通的月季之类的，顺手就摘了两朵开的最大的给了小酒。
她不是个喜爱花草的，对这花实在是不清楚，但是又香又白的，就是她也喜欢的很。
小酒得了花，高兴不已，也就不在吵嚷着找爹爹了。
赵智终于把库房的旧粮和新粮分清了，然后又叮嘱人好生分配粮种，发现什么问题及时上报，这才带着高仁从大库里撤了出来。
不明真相的一众外来人口见这位大人如此兢兢业业，又不免被这位大人丰神毓秀的风姿所折服，赵智的口碑更是上了一个档次。
赵智有苦说不出，只好领受了这一拨赞美。回到前衙，马不停蹄的让人把谷家人叫到了书房，直接奔了主题：“这件事情是本官的错。不过，粮种的缺口有些大，你们的粮种只能先领一半，但请放心，本官即刻命人去新都重新调集新的粮种。”
谷丰年和谷丰收的脸色都不好，那一半儿即便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赶上春播，这……
谷雨倒是不担心，高粱的生长周期不过四个月左右，又没打算种第二茬作物，应该耽误不了什么。
不过，说起连播来，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提那么点要求，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了，趁着赵智心里有愧，该宰就宰。
“小民听从大人安排。不过，既然大人派人去新都调粮，能不能再帮着小民弄点儿小麦种子来？”
“小麦？你不是说维扬县的地质和降水量不适合播种小麦么？”
“呵呵，小民有几块地在青河边上，降雨量不够，但是可以用灌溉补偿。高粱一茬需要130天左右，而小麦一茬需要220天到270天，如果操作适当，完全可以连播。如若有机会，小民愿意尝试尝试。”
“好。”赵智对于谷雨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倒是一点儿都没反对，“不过，昨夜之事你们也知晓了，余下旧粮都挑拣出来了，但是，那些已经被乡民领走的粮种又该如何处置？众位可是有什么好的想法？”
“那还有什么好办法，直接要回来重新补发就成了呗！”谷丰收不满意的嘀咕着。
谷丰年急忙低声呵斥：“老三，不许胡说！”
也就自家这个心思单纯的能说出这话来，这是能说出去的事儿么？这是要激起民变的！
最好的法子就是当做不知道此事，哪怕过后补救，有了别的地方做对照，人家也只能以为是自己水平不高种不出苗来，怀疑到粮种的几率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