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后会有期
无言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顺口道:“但说无妨。”
墨红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安晚星:“这婆娘太凶了,修为又高我许多,你得让她先走,免得她知道我往哪个方向走,又千里迢迢地追杀我。”
俩人实力悬殊,又有仇怨,这个担心不无道理,无言子先前强迫几人立誓,又不能再三地倚老卖老,只得转头问安晚星的意见:“姑娘——”
安晚星白了墨红桃一眼,显然是恼怒她称自己为“婆娘”,这个词语相当粗鄙,只有乡下凡人才用。她沉思了一会才道:“要我先走也可以,不过我想先问问禇兄,禇兄曾救我一命,是以相询,是否与妾身结伴同行?反正禇兄初来乍到,尚无安身之所,”
褚常听得大惑不解,这又是要闹乃样?
先头不是对我要打要杀的嘛,现在还邀我一起走,难道想悄悄的做了老子?不行不行,万万不能答应。
安晚星说完这话,已是双颊飞红。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从未邀人结伴同行,又当着几人的面,总有些不好意思。此时也不知道是因为禇常来自神殿,心中多了几分好奇的原因,还是此前俩人肌肤相亲,因而心有所属,想多了解对方的缘故。
至于禇常所担心的事情,她倒是还没有想过。
禇常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心道老子只有70%的防御力,你多给我几掌,我不就死跷跷了?急忙道:“姑娘先走吧,我这里还要和道长有事相商。”
安晚星银牙轻咬,又鼓足勇气道:“我可以等你一会。”
“也……不行,”心一横,装作不耐烦地道:“不用等了,我和无言子道长一起走就好,姑娘珍重。”
为了保命,禇常竟然生生压制住了色心,就像一个把美女扒光的色胚,发现这女的竟然患了花柳,立马便转身走人,莫得一丝感情。
安晚星脸色一黯,眼中满是失望之色,墨红桃大眼睛盯着她咕噜噜转了几下,便“明白了”安晚星的意思,这是想用美色勾引神殿中人?
雕虫小技。
老娘的“天魔魅影”都没起效果,你这点道行又能起什么用?
不过嘛,神殿的人向来神秘,听说宫无敌一出山,直接就是大宗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于是墨红桃便道:“让她先走,等会奴家陪你一路走。”
禇常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刚刚被俩人打过来打过去,这下又变成了香饽饽?
事出反常必有妖!
虽说大长腿的诱惑不小,小萝莉也别有滋味,但是禇常没有笨到作死。听说穿越者众多,登顶的可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浪死的。
于是这货便彻底横下心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走吧走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相见之时。”
安晚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便对着无言子行了礼,随即飘然而去。
安晚星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墨红桃又哼道。“哼,真是没有礼数!”
禇常心道:你经常捣乱,又拿别人的名节胡说八道,这么恨你你心里没点逼数?没杀你都算好的了,还要和你道别?刚刚她还没走的时候,你咋不提醒她没和你打招呼呢?
墨红桃不知道他在腹黑自己,嘻嘻一笑,对他说道:“禇哥哥,你要不要和小妹一起走?我们圣宗一定把你当贵客招待。”
如果禇常真的是神殿之人,恐怕还真的去了,反正他又不惧怕墨红桃的“天魔魅影”。可惜他就是个冒牌货,虽然这个冒牌货是被逼而成的,但如果被她家大人追根究底,一定会露馅,到时候就危险了。
“改日吧!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墨红桃也没有继续胡搅蛮缠,向无言子道:“道长珍重,墨红桃先行告退。”又对禇常道:“禇哥哥保重,有机会来我圣宗玩,圣宗美女如云呢,咯咯~”
她语含挑逗之意,禇常是什么人?虽说他好色如命,却也贪生怕死,便也不理她,只拱了拱手,权作道别。
墨红桃也不发怒,反而甜甜一笑,还朝禇常抛了个媚眼,这才起身离去。
俩人一走,远处青山巍巍,耳边流水孱孱,风声习习,触目远眺,碧空万里如洗,禇常竟有一丝孤独感升了起来,不禁叹了一口气。
无言子呵呵一笑,当他是舍不得两女,也不点破年轻人心思:“禇小友,还有什么事要问贫道?”
“没有没有,就是不想跟她们一起走罢了。”禇常打了个哈哈,才问道:“刚刚听说道长精通术数,敢问一下,先前卜的两卦是哪两卦?”
“乾为天、火水未济。”
禇常一脸不解,无言子只得又解释道:“乾为天乃是周易第一卦,卦属纯阳。乾卦阳刚,主应卦之人是个男子。此卦六爻皆为盈满,暗主应卦之事重大。水火未济却是周易最后一卦,上离下坎,离属火,坎为水,火在火之上,二气不交,是为水火未济,主应卦之事难以成功,劳心劳神……”
无言子开了话闸,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听得禇常一头雾水,昏昏欲睡。这感觉就像在街上遇到了一个背功极为厉害的神棍,口若悬河不说,还夹杂着很多专业术语,听得人one愣one愣地,感觉高大上得很。其实就算是他说错了,你也未必知晓。
总之,能和一个外行扯半天的,不外乎两种人,一是有求于人,一是炫技。
这无言子一见面就送我传讯符,和我交好,现在又一脸臭屁的表情,恐怕是两者皆有,还真当我是神殿中人了?
“这两卦一起一止,暗合周而复始之意,其中变化无穷,贫道也不能完全参透,倒是要小友见笑了。”
见笑个屁?这老东西分明是装逼嘛,禇常当他是幼稚园小朋友,赏他一颗糖丸吃吃,夸奖道:“道长学究天人,真是让小生大开眼界。”
无言子摇头:“小友莫恭维我,不敢说学究天人,只是有所涉猎,和神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毕竟这些东西都来自于神殿。”
再问下去就该问神殿的情况了,这让我怎么编排?禇常忙道:“道长自谦了,天色不早了,我又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无言子确实是想问他在神殿的情况,见他一副急切的样子,只得道:“那么便后会有期了,小友莫忘了传讯符,贫道在这里再等一个人,小友可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