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季成泽的办公楼在距离他补习班三个街区的地方，他自从被抓回姥爷家专心复习之后被没收了一切高消费的玩具，包括他的跑车，于是堂堂宋家小公子，去补个课还要辛辛苦苦蹬自行车。

不过对这事季成泽倒好像十分喜闻乐见。

“没事锻炼锻炼腿部肌肉和核心肌群，对你没坏处。”

刚刚到季成泽的地方，他车都还来不及锁，随便往路边一甩就往里面冲。

今天是周六，季成泽这么个半路出家渔翁得利的临时办公室福利倒是不错，周六上午加班半天，下午休息。

他这档口过来大厅里也没几个人，迎面见到顾楠，对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来了？不是说一三五吗？”

宋子峰长腿走得挺快，脚步欢快雀跃，一边也不耽误回答：“我小考成绩出来，想让他看看——季先生在里面吗？”

顾楠想要拦住他想要往里冲：“先生现在有事——”

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犹豫了一下，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吧。”

宋子峰欢欢喜喜地点头：“哎！”

说完就直径推门了办公室。

——也没仔细看清楚守在门口那俩双胞胎脸上诡异的表情。

房间里很安静，季成泽的办公室是一个带休息室的大套间，宋子峰没在外间看到人，便猜测季成泽多半在里间休息，这才想起刚刚顾楠说季成泽有事。

后知后觉的宋子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来之前也没打个招呼，就这么突然到访，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扰了季成泽的正事。

就在他准备退出去的一瞬间，他隐约听到了来自里间的声音。

尽管只是十分轻微的，那声音轻轻的，似是痛苦的，带着叹息，又有着缠绵的尾音，却忽然紧紧抓住了宋子峰的心。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扇通往里间的大门。

这一瞬间，宋子峰几乎能感到自己的心跳。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转身走人，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的脚步一刻也没有犹豫地继续往前走。

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是季成泽的，还有另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那人的声音清澈而婉转，从喉间压抑着溢出的，却明显能听出愉悦。

季成泽的声音一点不像平时跟自己说话时那样冰凉丝滑，而是微微沉了下去，带了些气声，滚烫的，像带了钩子一般的挠人。

他轻轻推开了那扇微微虚掩的大门。

沉重的雕花木门背后，季成泽侧对着他坐在一把椅子上，背后是乌云低垂的天空，有一个脑袋正埋在桌子之下起伏。

季成泽轻轻仰着头，脸上是混合着愉悦和享受的表情，平日里苍白得如同冰雪一样的脸上，浮动着一抹妖异的红。

他脖子绷得笔直，颈部衔接着下颌的线条优美极了，像一只濒死的仙鹤，在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在吞咽间上下滚动的喉结。

那张除了会对着自己冷嘲热讽，还会用抑扬顿挫的音调阅读十四行诗的薄唇，此刻红得滴血一般，似乎是舒服得极了，他颤抖着咬住下唇，一排贝齿带了水痕。

宋子峰只能听见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

就在这时，阴沉了半日的天空忽的落下一道惊雷，那被桌子遮掩住模样的人抬起了头。

是一个蜜色皮肤的圆眼少年，焦糖色的眼睛微微下垂，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宋子峰。

少年愣了一下。

季成泽闭着眼睛，脑袋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开口：“john，怎么了？”

他的声音慵懒，里面是显而易见的饕足，即使是这种时候，这男人依旧是优雅而从容的。

那少年看着宋子峰，忽的冲他咧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一口白牙森森的：“没什么，先生，风把大门吹开了。”

季成泽将手伸进少年蓬松的头发里，用一种坚定而不可拒绝的力度将他脑袋摁了回去：“那就专心点，用上你的真本事。”

少年继续埋下头，一双眼珠子却仍旧盯着宋子峰：“是的先生。”

一时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少年吞吐呜咽的声音，还有季成泽偶尔因舒爽发出的浅淡低|吟。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道闪电，季成泽整个身体微微震颤了一下，脖颈像一把弓一般拉到了最大，双手死死地揪紧了少年的头发，手背甚至因为用力，微微露起几条青筋。

那少年抬起头，冲宋子峰露出一个微笑，嘴角还肉眼可见地带着东西。

然后，那少年伸出手指，伸出幼红色的舌头，一点点把那上面与嘴角挂着的相似的东西舔舐干净。

少年的动作煽情而熟稔，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媚。

宋子峰几乎是像触电了一般，丢下手里的试卷，转身跑了。

出门的时候雨已经下了起来，狂风呼呼地把路边的梧桐摇得树枝乱颤，朦胧的雨雾间路况并不是很好。

他甚至顾不上从书包里摸出避雨的工具，七手八脚地骑上自行车就冲进了雨里，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他一般。

偌大的办公室里，里间配套的淋浴室门被打开，季成泽带着一身水汽从里面出来了。

少年还跪坐在床边，保持着刚刚他离开时的姿势。

季成泽擦拭着湿发：“你还没走？”

john抬起头，一双眼泫然欲泣：“先生没让我走，我不敢走。”

季成泽转身坐到窗边随手打开一本书，头也不抬：“你做得很好，回去好好工作，我会让tommy照顾你的，不用担心。”

少年冲他感激的一笑：“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