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
庄严其实是个有为青年。
虽然他在青膺的职位只是一个秘书,但能做到董事长秘书这一职务,他的能力可见一斑。
阮筝就这么坐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着这个年轻人。他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今年肯定不到三十。和毛经理他们讲起话来也依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仿佛对方无论说得怎么天花乱坠,他依旧秉持着内心最初的想法。
另外几个女员工则频频人偷眼看他。这么年轻,长得又很出众,还是她们的潜在大买家,很少有女人能不动心。她们平时跟阮筝关系算不上很亲密,但今天一听说她跟庄严本就认识,立马就对她也亲热了起来。
毛经理虚长了她们几岁,自然也更懂得利用阮筝来为自己谋福利。既然阮筝与庄严本就认识,那么今晚招待他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她身上。
阮筝其实也很想跟庄严打听打听,到底是他自己对辞西的项目感兴趣,还是徐天颂派他来打探对手公司的情况。
毛经理知道他是青膺的人,却依旧对他礼遇有佳,不时让阮筝给他敬酒。阮筝感觉自己面前的杯子就没有空过。经常她前一杯刚喝完,又一杯就有人给她续上了。因为续酒的不止一个人,有时候是这个人给她倒啤酒,一会儿又变成另一个给她来杯红酒。阮筝的心思全放在了庄严身上,也顾不得琢磨杯里的酒,基本上人家倒了什么她便喝什么。
但阮筝毕竟不是一个喝酒的绝顶高手。如果单喝一种的话还能多撑一会儿,但这么几种酒混着来,她很快就感觉身体有了不好的反应。
当她开始四肢发麻呼吸困难时,她终于想起了喝酒的大忌。混着喝是很容易醉的一种喝法,多少千杯不倒的高手在这一招下也要败下阵来。她忍不住朝身边的毛经理看过去,模糊的视线中对方似乎正冲着她微笑。只是这笑容有股说不出的怪异,阮筝被他笑得心头毛毛的,只能把头撇开去看其他人。
她身边是另一个女同事,正拿着红酒瓶子往她杯里倒,同时不忘附和毛经理劝阮筝给庄严敬酒。阮筝仔细想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可整个人晕晕的什么也看不清,连面前的酒杯都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了四个。
阮筝知道自己有些醉了,意识开始慢慢抽离她的大脑。她只有仅剩的一点思维还在那里思考一个关键的问题。到底是同事们不小心倒错了酒,还是他们本来就预谋好了,集体联合起来对付她,非要把她送到大客户的床上去不可呢?
对方是庄严,阮筝倒并不是很担心。庄严这人她还是了解的,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了。更何况他知道自己跟徐天颂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手?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阮筝对自己目前的情况有些许担心,她担心万一他们没能成功把她推给庄严,会不会有人趁机混水摸鱼占她便宜?
阮筝想给顾知桐打个电话,眼下这种情况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她费力地伸手进包去摸手机,试了好几下总算是拿了出来。但身边的女同事一见她摸屏幕就立刻伸手过来。她似乎是在笑,又用软糯的声音轻声劝她:“不用打电话了,一会儿你要醉了,我送你回去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就从阮筝手里把手机夺了过去。阮筝心里不由急了,颤抖着手想要去拿手机,却伸了好几次手都扑空了。旁边一众人就一起笑着开始起哄,有人甚至冲她直言道:“阮筝,你已经醉了。”
阮筝知道她醉了,她有些迷茫地抬头,恍惚间似乎看到庄严走了出去,她不由有些心急。她想开口叫住他,可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说实话跟身边这些禽兽比起来,她倒宁愿自己被庄严带走。
像他这样的男人,遇到自己这样的女人,要么好心送她回家,要么直接在酒店开个房间让她睡一晚,绝对不会动她半根手指头。阮筝甚至曾经怀疑过,庄严根本不喜欢女人。也许他对男人更感兴趣也说不准。
而身边这几个男人阮筝才和他们相处了没多久就已经清楚了。这根本就是一群狼,正处于觅食的状态下。平日里在办公室他们已经借工作之便总想来占她便宜了,如果今天她真的醉得不醒人事,只怕他们会立马扑过来把她生吞活剥的。
男女同事,一起喝酒吃饭,然后发生点什么是再正常不过了,说强/奸或许都没人信。阮筝一想到这个心里便更急了。人一着急酒精就容易往头上涌,她原本就模糊的视线简直成了一团浆糊,连人影都分不清楚了。
她只隐约看到包房的门似乎打开了,一个清瘦的男人走了进来,好像又坐回了庄严原先坐的位子上。阮筝的心略微放下一些,身边的同事还在那里扯她的手,硬将酒杯往她手里塞。
阮筝不由有些恼火,也顾不得形象和面子了,一抬手就把那酒杯打开了。就听得一声女人的尖叫,旁边似乎有人站了起来,拼命地在身上擦着什么。
阮筝皱着眉头扭头去看她,漂亮的五官全都纠结在了一起。她有点想笑又很想骂她活该,但努力了半天她只是抓住了那人的衣摆,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凑了上去。
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心头升起,她整张脸埋在了女同事的衣服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呕吐声。
女人的尖叫愈加厉害了,毫不犹豫就把她给推开了。阮筝又撞回到了椅背上,捂着嘴强忍着不吐出来。她刚刚那一下只是干呕,什么东西都没吐出来。但那女同事显然已经疯了,在身上来回擦得更厉害了。
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乱了起来。有人过来安慰那女同事,也有人来拉阮筝,似乎要拉她去洗手间吐。还有人在那里假意关心她,不住地问她还好吗。阮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任由别人将她从椅子里拖起来,勉强扶着椅背才没有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