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狼狈再见

滕伊“哎”了一声，面带愁意走过来，和泽君山并排靠在长栏上。

“我哪里敢见他呀，一看泽殷那眼神黯淡人生无望的样子，我都怕我管不住我的嘴。”

泽君山被滕伊的形容的逗笑，但想起刚刚泽殷的模样，又觉得她说得不错。

泽君山拧眉：“泽殷是真心喜欢江浪，江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滕伊苦恼得很，歪头靠在泽君山肩膀上。

“你知道的，本来家里就只是勉强同意江浪找个男对象，结果还出了这么大岔子，江浪是真的差一点人就没了，爸妈和老爷子哪能不怨啊。”

泽君山默然。

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他自然也能理解江家的做法。

第三代就江浪一个男孩，结果出柜不说，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哪家家长能乐意。

更何况是江家这种京城传统家族。

泽君山问：“江浪最近怎么样了？”

滕伊却突然嘿嘿笑了两声，小声凑近泽君山耳朵嘀咕：“不瞒你说，江浪刚回国，我就把他忽悠来这场晚宴了……”

泽君山眉毛诧异一挑，看滕伊捂着嘴偷笑，又觉得这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你呀……”

泽君山捏捏滕伊的脸，滕伊笑着躲，嗔怪道：“弄花我的妆了。”

说着，又轻叹了下。

“只希望他们还是有缘份的吧。”

……

泽殷进了洗手间。

豪华晚宴即使是洗手间，也一样灯光明亮，金碧辉煌。

他在镜子前，看着里面一潭死水的自己，静静站了一会，抬手摸了下左耳上的蓝色耳钉，自嘲一笑。

向前看？

前面什么都没有，向前看又有什么意义。

泽殷垂下头，放空脑袋，到小便池前解决生理问题。

刚拉开拉链，身后传来脚步声。

余光里，有人影走到洗手池旁洗手。

泽殷现在对视线一样敏感，他察觉到进来的人目光胶着在他身后，嫌恶地皱眉。

突然。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道熟悉到能瞬间击破迷雾直到脑海深处的声音。

“你的屁股很好看。”

泽殷一下睁大眼睛，猛然转身，对上一双熟悉的淡色眼眸。

冷冷清清，疏离淡漠。

一如往昔。

他昼夜辗转难眠时浮现在眼前的是这张脸，午夜梦回惊醒时看到时的是这张脸，精神崩溃困于幻觉时看到的还是这张脸。

是江浪。

是他的江浪。

只是从前稍长的头发剪短了，更显出一张脸的优越。

人也瘦了，更白了些，五官轮廓更抢眼。

唯有左耳上，还带着那一颗灿蓝如星辰的耳钉。

江浪就这么好好地站在他面前，姿态闲散疏懒，说着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说过的话。

泽殷张张嘴，想要说话，嗓子却涩然发疼，声音几乎是微弱嘶哑的气音。

“江浪……”

江浪本来还是很随意地站在洗手池旁，但看到泽殷的模样，面色还是稍变了变。

“你……”

江浪的目光往下，眉头微挑。

“尿裤子上了……”

泽殷的裤子都没拉好，可此时对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

这五年里他最狼狈的时候，差点都死掉了。

在那么多的不堪中，唯一支撑他走出来的就是江浪。

或者说，无数次在幻觉里看到的江浪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