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邪恶行进
国王在宴会上遇刺的消息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传遍了整个拉涅亚首都。
一个尖锐的消息在人民之中口耳相传，新近抵达的歌拉贡使节团纷纷被软禁在大使馆之中，重兵把守，大量出席宴会的贵族成员卧病在床，连拉涅亚的两大公爵都拒绝了登门拜访的无数客人，闭门不出。
风雨飘摇的预感自首都蔓延开来，出入拉涅亚首都的商队们带着令人不安的信息走向了国内的其他地方。
消息传得比苏生预想的还要快，但再快也快不过他的计划。
芙寇帕已经将活人偶部署了出去，军事计划体在当天晚上就秘密抵达了拉涅亚首都郊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批苏生从未见过的机械死灵，短短几天，激进计划体们的进展比苏生想象的还要超前。
将他们称作机械死灵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摆脱了简单的框架结构，内部带着复杂机械的单元体已经不能单纯用金属外表来形容了。
其中最让苏生感到意外的是一种刺客型的机械死灵，薄片一样的构成，就像一张卡纸，只有一个二维平面，肉眼会很容易忽略它，芙寇帕简单的称之为“二维刺客”。
柔性表面几乎就是一块张开的灵魂结晶，没有破坏内部回路的同时，掺杂柔韧的合金材料外敷一层光反射薄膜，只要有一道门缝的间隙，他就能潜入其中。
只是可惜，这支部队是由军事计划体为了应对阿尔法计划亲手制造的，所以工艺才会达到这么高超的水平，这也意味着现阶段这种恐怖刺客死灵难以量产。
劣币的用料只有正常货币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重量用金属废料弥补，据芙寇帕汇报，绝荒的生产已经进入流水线阶段，劣币的生产对正常产能的占用率也非常低。
这是个持续性的过程，苏生也不着急一次性将巨量劣币推进市场，大量资金的流入会让一些有心人产生怀疑，适得其反。
“主人，商会凭证已经到手了。”
清晨，苏生在政务厅外的长椅上坐着，撒饲料喂鸽子。两名目光如炬，动作却十分僵硬的高大男人拿着拉涅亚王国盖印的商行凭证卷轴从他面前经过，彼此不发一言。
“从首都圈开始，先高价收购粮药，包围首都和附近几座供应城市，有人要买就低价卖出，收拢客源和真币，逼其他商会进场跟我们打价格战，顺便把他们的粮食库存也吞掉，先把他们的市场份额腾出来，为之后做铺垫。战争传言还没到传到最浮夸的时候，我们也跟着节奏来。”
“这种动静，大商人的势力不会袖手旁观，主人，那些伸过来的手要怎么处理？”
“有在阿尔法大陆用机械死灵对战高级人类的战斗案例吗？”
“还没有，计划体们在绝荒有遭遇高级人类，但对方似乎无法用灵障防御，攻击力量却比正常强一倍。”
“嗯，绝荒和阿尔法就连力量表现也不一样……那就尽量避免正面交锋，就算假装毫无还手之力也没关系，哪怕阿尔法计划因此流产，也绝对不能暴露计划体和机械死灵的存在。”
“是的，主人。”
“军事体现在在干什么？”
苏生其实对指派激进计划体到阿尔法大陆有些顾虑，这些激进计划体不像芙寇帕本体一样，有着完整的思辨能力和同理心，人类乃至万物在她们眼里都是可供实验的小白鼠，不得不小心一点。
“在用心灵催眠窃取国家粮食库存的具体地点，同时着手部署攻击部队。”
“让她小心点，贵族领地的私兵里肯定有不少高级战士，尽量不要对那些家伙动用心灵手段，灵魂层面的东西我们还没什么进展。”
“已经传达。”
苏生撒掉最后一点饲料，起身离开，公爵府已经没必要再呆了，一夜过后，这个国家岌岌可危，是不是公爵之子根本没有意义。回去拿几件方便替换的衣服，带走苏小眠就行了。
有苏小眠在的话，苏生起码不用每天亲自解决起居饮食，可以把精力和时间放在其他地方。等她再多学习一段时间，当个小助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又或者是不是干脆让芙寇帕把脑波科技点出来，让苏小眠物理层面的进化一下……
胡思乱想的步行着从上城区平民街一路走过贵族区，组织粒子对身体的改造已经有所显现，记忆力的逐步变强就是证据，只要走过一遍的路，苏生基本不会忘记，靠自己回公爵府轻而易举。
但他还没走到大门，远远的就看见帕洛迪亚管家带着人急冲冲的迎了上来。
“早上好，帕洛迪亚。”
“我的天，苏生少爷，你这一晚上都去哪里了？公爵大人已经找你找得快发疯了！”帕洛迪亚满头大汗，紧张的摸索着苏生的衣袖等地方，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他找我做什么？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吧？”苏生颇感好笑，他就算灵障力量再怎么强，中毒了也得躺着修养吧。
“你们先回去跟公爵大人报告， 我来跟苏生少爷解释。”帕洛迪亚故意支开其他下级仆人，待他们走远才回头。
“少爷，晚会的事情已经传得到处都是，找您的也不是公爵大人……是昨晚深夜收到了皇室密令，要您和苏源殿下进城堡，是陛下在找你们。源殿下昨晚护送公爵大人和念寒殿下回来之后，就直接进了皇宫，到现在还没回来，请您也赶紧坐马车去吧。”
“国王陛下在找我？”苏生只想得到昨晚那档子事。
“皇宫里的秘密马车就在后面转角位置，上面有紫荆花图案，马夫是个戴头巾的，跟他说乌鸦回巢，他会带你去陛下那里。”
苏生看着帕洛迪亚紧张得打颤的双眼，悄悄叹了下气，姑且看看这个濒死国王想干什么吧，他想走也没必要急这一两天。
说着，苏生跟帕洛迪亚告别，按着他指示的路线走到公爵府侧墙转角处，印着紫荆花图案的马车一目了然，马夫戴着头巾，低头打着盹，看上去很松懈，可是苏生刚抬起脚靠近，他马上就瞥了过来。
“乌鸦回巢。”
“戴上。”
马夫把一条蒙眼布丢给走过来的苏生，苏生也没有多虑，直接戴上，然后摸着门进了马车——戴不戴都是一样，有芙寇帕在，苏生知道得一清二楚。
马车没有朝皇宫开去，反而朝着郊外行驶，最后在一座大型人工森林深处停下，森林之中耸立着一座古老的城堡，但外墙周围到处都是卫兵，这些还只是表面上看得见的，芙寇帕的感应中，森林里埋伏着更多的护卫者。
一座秘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