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小雨

苏柳猛地将玻璃碎片掷向最近的机械臂，锋利的边缘精准切断液压管，紫色液体泼溅在铁笼上腾起白烟。

谢云清已经跃至手术台，短棍横扫砸断控制台的电路，警报器发出垂死般的呜咽。

“把黑卡给我！”苏柳扯开年轻人攥紧的拳头，金属门却在此时发出刺耳的闭合声。

笼中孩子们的项圈红光愈发刺眼，机械臂末端的注射器开始倒计时般震颤。

年轻人突然扑向墙角的灭火器，干粉喷溅间嘶吼道：“总控室在通风管道夹层！他们在给齿轮泵装自毁程序！”

他虎口的齿痕渗出黑血，工装裤下露出的补丁里，藏着半截生锈的齿轮钥匙。

苏柳抓起钥匙插入最近的铁笼锁孔，齿轮转动的瞬间，笼中男孩突然将带血的手掌按在他手背上——那些刻着旋转木马的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荧光颗粒。

“跟齿轮转的方向相反……”男孩气若游丝，脖颈的金属项圈迸出火星。

谢云清用短棍撬开通风口，锈蚀的铁网后传来密集的齿轮转动声。

苏柳将黑卡插入墙壁的卡槽，整面墙突然翻转成透明玻璃，露出后方密密麻麻的齿轮组。

每个齿轮边缘都刻着孩子的编号，正随着红光闪烁加速旋转。

“找到了！”苏柳跃上齿轮组，玻璃碎片划过连接总控室的液压管。

紫色液体喷溅在齿轮间，竟腐蚀出诡异的纹路。

谢云清趁机将短棍楔入齿轮咬合处，整个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年轻人突然扑向控制台，沾满油污的手指疯狂敲击键盘：“我女儿也在这批货里！他们说不听话的娃娃要换心……”

屏幕上跳出倒计时，而齿轮组中心的核心装置开始渗出黑液，那些黑液在地面蜿蜒成锁链形状，缠住了苏柳的脚踝。

笼中孩子们的项圈同时迸发出强光，苏柳看到男孩用最后的力气，将带荧光颗粒的指甲按在齿轮缝隙里。

随着齿轮逆向转动，黑液锁链寸寸崩裂，总控室的屏幕突然炸裂，无数齿轮零件从天花板倾泻而下。

当尘埃落定，金属门缓缓升起。

数十个铁笼同时弹开，孩子们脖颈的金属项圈自动脱落，露出青紫的勒痕。

苏柳捡起年轻人散落的图纸，那些蜡笔画的齿轮小人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戴着红领巾的模糊轮廓，正牵着最小的孩子走向出口。

一道刺目的阳光劈开尘埃，苏柳猛地闭上眼。

铁锈味与福尔马林的腐臭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旋转木马的铜铃声。

当他再次睁眼，脚下踩着细碎的彩色木屑，不远处的秋千架正在微风中摇晃。

秋千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小雨正把蜡笔画撕成碎片，沾着颜料的手指死死揪着一条长长的布满灰尘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