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境遇2
佟家大院这一幕被正好赶过来的宽儿，小荷花在院外看得一清二楚。佟家和宋恩有什么恩怨，宽儿并不清楚，但一见到仇人宋恩跋扈骄横，对一个老人连打带骂，不禁怒火中烧；几次都按捺不住要冲上前去，被小荷花死死地按住了。
“你腿还一瘸一拐的，这么多官兵，你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嘛。”小荷花劝阻道。
直到多善，宋恩，带着火器营兵勇将佟老大，老三带走了，小荷花和宽儿才从暗处，跑进佟家院里。
佟老太正无助地边哭，边要搀扶起老爷子，往屋里去，可一个人怎么也抱不起来躺在地上的老伴。
“宽儿搭把手，把大爷背回屋去。”小荷花蹲下身，帮着佟老太将老爷子搭到宽儿背上，仨人合力一起，才将佟老爷子扶回到屋内。
“呀，这不是小荷花吗？”进到屋内，透过油灯光亮，佟老太这才看清，来帮她忙的是宋家小姐。
“是我大妈。您快给大爷拿碗水来。”
佟老太喂了老爷子两口水，又用热毛巾敷了敷，被宋恩击打在老爷子脑门上隆起的大包，边声声唤着老伴：“老头子醒醒啊，小荷花回来了。”
佟老爷子慢慢苏醒过来，环视了一圈老伴，小荷花，宽儿，老泪从眼角滴出，他朝向小荷花问：“姑娘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在我家这儿？”
“大爷，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小荷花没接佟老爷子话茬儿，而是近前握住老爷子的手问道。
“是我眼拙得到的报应啊。”佟老爷子坐了起来，把宋恩将蓝靛厂草地铲除，改种大烟，又觊觎他们家靛园，以及在佟家草地旁，特意沏上高墙的事儿叨唠了一遍“今早，我家二子和宋恩老婆闹蹭了，推了这女人一把，就惹出了这么个大乱子。”
“这个王八蛋，现在把靛园村弄得乌烟瘴气，也把我这个家，你也瞧见了，祸祸得家破人亡。不怪别人，怪我不长眼，当年留了这么个祸根，坑了你宋家，我自己家，也坑了咱们村啊。”
“孩子，你这些日子到底去哪儿了？”佟老太在一旁问小荷花，说“那个宋恩说你跟贼兵私奔了？”
“我跟他在一起。”小荷花把宽儿介绍给佟老爷子夫妇，将大顺兵当晚血洗宋家，宽儿冒死相救自己的前后经过，简单说了说。
“那晚，要不是宋恩指点贼兵，找到我和我妈藏身处，我妈就不会遇害了。”小荷花又把宋恩在宽儿家做小伙计，图财害命的事，一并说给了佟老爷子听“这个宋恩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
“我对不住你父亲，对不住你母亲啊。”佟老爷子听了小荷花这番讲解，老泪纵横“没照顾好你小荷花，苦了孩子你了！”
“大爷，您别这么说。我运气不赖，遇到了好人。”小荷花看着宽儿，含情脉脉地说“要不是遇见了宽儿，咱爷俩没准儿都难再见面了。”
“是个好孩子！”佟老爷子老俩，都冲宽儿不住地点头。
“刚才我要回家，程妈不让我进门，还说宋恩已经给我休了，我才知道他还娶了媳妇。”小荷花说“大爷，我想回家，把宋恩这王八蛋赶出去。我们宋家的房子，地，不能让这个坏人霸占了。”
佟老爷子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
“此一时彼一时了。”佟老爷子说“现在他有火器营兰翎长撑腰，已经明目张胆，无所顾忌了；大爷我现在也帮不了你，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对付得了他啊？”
“我去宰了他！”宽儿越听越气，早就怒不可遏了。
“孩子，我三个大儿子都给他们抓的抓，逃的逃。”佟老爷子说“千万不可莽撞行事。吃亏的到头来是咱们平头百姓。”
“今晚，你们俩先在大爷家住下，待会儿我去找宋恩向他求情，把老大，老三给放了。拖到明天，真给俩儿子绑到衙门里就麻烦了。”
“您这样子能成吗？”佟老太不放心，说“我陪你一道去。”
佟老爷子摆摆手，边“哎呦”着，边下了炕，拄着根手杖一人走出了家门。
老爷子判断的没错，多善，宋恩带着兵勇，先将佟老大，老三带回了火器营，关在一个小屋里又是一通毒打。宋恩和多善商议，明天一早，给这哥儿俩按一个罪名，直接送到衙门定罪，投进大牢里去。
出了恶气，宋恩和多善回到宋家，便摆上酒桌对饮了起来。
宋恩被打掉了一颗门牙，喝酒时阵阵刺痛，一边喝，一边和多善念叨：“不能轻饶了佟家这哥俩，你跟衙门说说，让他哥儿俩尝尝大刑。”
“这不用你操心，衙门都是咱自己人。”多善说“绝对让这哥俩生不如死。”
俩人正聊着，程妈过来报，说：佟老爷子在门口求见。刚才，宋恩和多善回来时，气势汹汹，一脸凶相，程妈还没敢告诉宋恩，小荷花回来过。
“老不死的这是来找抽啊！”多善起身就要出门教训佟老爷子。
“来得好！”宋恩拦住了多善，示意程妈把佟老爷子带进来。
佟老爷子颤颤巍巍地走到宋恩，多善面前，宋恩，多善头不抬眼不睁的喝着小酒，根本不理不睬。
“少爷，二儿推倒少奶奶是他不对，是我这个当父亲的管教不严。”佟老爷子开了口“这事儿跟老大，老三都没关系。您要打要罚冲我来。求您看在佟宋两家世交的份上，饶过他俩吧！”
“老东西，你说得倒轻巧。”宋恩手指后院说“我老婆现在还躺在炕上，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这账怎么算？”
“那就一命抵一命，您现在就冲我来，我认！”
“你一棺材瓤子贱命，能抵得过我宝贝儿子吗？呸！”
“您说您想怎么办？只要您把我俩儿子放了，我给您做牛做马都成。”
宋恩放下酒盅，盯着佟老爷子看了一会儿，说：“怎么办？先把你的靛园，还有你家的一亩三分地转到我名下。”
“成！”佟老爷子咬了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跟你家老二的帐可不算完，他回来必须送官。”宋恩说“没抓到他之前，你家老大，老三给我家做长工，算是这笔账的利息，慢慢还着！”